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張栓子給的驚嚇太過,門開的一瞬,文莉突然有種被一雙眼睛在遠處盯著的感覺,她霎時頭皮發麻,僵在原地。
“怎麼了,小姑,還有什麼事嗎?”
虎子已經和雙胞胎到了外麵的小路上,聽到文莉的聲音,他回過頭衝文莉問道。
“你帶著小米粒她們注意安全,牽好她們,彆往河邊去,知道嗎?”文莉回過神,掃一眼周圍,叮囑道。
“哦,知道啦,小姑。”
虎子擺擺手,回一聲,兩手去牽了雙胞胎,又一蹦一跳的跑遠了。
看著虎子他們走遠了,文莉迅速關了院門,又重新上好了門栓,在門口又等了會兒,確定外麵沒有動靜,先前可能是她錯覺,她才輕呼口氣,回房間拿了衣裳去邊上搭的洗澡間清洗。
在河裡泡了一遭,雖說現在的河水沒被汙染,但到底是河水,心裡總感覺不舒服,就是這個點燒熱水,煙往外冒太明顯了,隻能將就暖水壺裡剩的不多的水兌冷水洗了。
還好天熱,不然以原身這身體,今天這一遭,估計得進醫院。
匆忙收拾一番,文莉回了屋歇息,上午折騰一通,又在水裡折騰半天,還嚇了半天,這會兒身子早撐不住了,躺在床上就不想動彈了。
不過她也沒很快睡著,不同於中午回來時候的泄氣和生無可戀,這會兒的她,腦子迷迷糊糊,眼睛也在不停打架犯困,但卻莫名的睡不著,不可避免的,她想起了江元。
他比她想象的,還有書上描述的,更給她印象深刻,高大,帥氣,可能他當過兵的緣故,自成一股凜冽氣勢,因為年齡和閱曆,又格外內斂,隻站在那裡,都叫人感覺到安穩。
文莉上輩子算是標準的白富美,她爺爺借著祖傳的手藝和菜譜經營著一家私房菜館,奶奶出自世家名門,雖然到她奶奶這代,已經沒落,家裡公司經營算不上多好,但底蘊在,各種宴會往來很多。
文莉自小長得好,父母又留下一大筆稱得驚人的錢財,身邊追求的人一直不少,也都是很優秀的人。
但文莉對著他們從來沒有談一談,或者試一試的想法。
江元。
文莉側了側身,腦海裡劃過江元那張神顏天降的臉,她手指放在嘴上輕咬一下,壓了壓莫名加快的心跳。
江元,她想試試。
不過江元是個冷情的人,書裡麵,麵對女主,他態度都一直淡淡的,一直到很後麵,女主無意間救了陷入危險的他,他對女主態度才好起來,漸漸欣賞起女主,對待和女主的合作,也多少願意吃點虧了,成了真實意義上的男二。這樣的人,恐怕不好追。
文莉沒追過人,心裡忐忑,又有些躍躍欲試,不管怎麼說,人是見著了,也有了個目標,試試,又不礙事。
文莉想著想著,在心裡默默盤算了番,該怎麼和人拉進關係,不會讓人感到過格和反感的計劃一二三,最後實在太乏,睡了過去。
——
蘇桂蘭這邊,這會兒才剛到娘家。
她娘家在紅岩公社尹村,尹村離小柴村有二十來裡路程,二十來裡路在農村不算遠的,但兩個村之間沒有汽車,蘇桂蘭又不會騎自行車,全靠兩條腿,這就很遠了。
蘇桂蘭走了差不多兩個來小時才到,太陽曬,容易渴,到娘家的時候,她水早喝完了,臉上更被曬得火辣辣的。
“唉喲,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曬得…臉都起皮了。”
蘇桂蘭的娘蘇老太太看到她來了,臉曬得通紅,一些地方都能看到起皮了,趕緊去打了冷水來給她洗臉,又去屋子裡把她藏了好久的白糖拿出來,泡了一杯白糖水遞給蘇桂蘭。
蘇桂蘭是家裡的小女兒,蘇老太太去醫院生她那天,撿到三十塊銀元,那時候,在城裡做小工的蘇誌強被老板辭退了,那三十塊銀元,救了大急,還拿來做了她爹蘇誌強做山貨生意的本錢。
蘇老太太一直就說小閨女蘇桂蘭是家裡的福星,為了這個,蘇桂蘭二姐蘇桂芬沒少氣哭,但蘇老太太不管,全家她就偏寵蘇桂蘭。
用蘇老太太的話說,要那天她沒有因為臨產肚子不舒服去醫院,就撿不到那三十塊銀元,撿不到那三十塊銀元,蘇誌強不會搏一把做山貨生意,不做山貨生意,他們就得餓肚子,更彆提各個都讀書到初中。
蘇桂蘭也習慣了她一來,她娘就把好吃的拿出來給她吃了,洗了把冷水臉,就捧著白糖水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蘇老太太看她喝的急,知道這是渴得厲害了,忍不住心疼的念叨起來:
“你喝慢點,彆嗆著了,你說你,回來也不挑個好時間,早上過來也沒那麼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