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那嬸子,我先走了。”
江元應下來,提出告辭後他又看一眼文莉,文莉這會兒也正望著他,見他看過來,她心一跳,趕緊撇開眼,避開了他的目光,但須臾,她又忍不住微抿起唇,悄悄去瞥看他。
少女嬌媚,哪怕悄悄瞧人的動作都惹人至極。
江元拇指碾下掌心,才忍著心裡的不舍不再看她,去牽車載著葉嬸離開了。
——
“江元這個人,現在看,還行。”
江元要走了,文建山雖然不用送人,也出來打了聲招呼,等人走遠了,蘇桂蘭在他邊上突然說道。
蘇桂蘭比較簡單一個人,愛憎分明,解開了對江元的誤解,再知道人真心對閨女,她也不扭捏,改變了態度。
文莉捂著發燙的臉頰,聽到蘇桂蘭的話,她眼眸微挑一下,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緩和母女關係的時間,她幾步一挪湊向蘇桂蘭,手臂輕輕挨了挨她:
“媽,你應該不生我氣了吧?”
“我都說了,江元還行的。”
蘇桂蘭一僵,經過文莉提醒,也想起晌午的事,她態度轉變這麼快,麵上多少有些過不去,正不知道怎麼回小閨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先前文莉替江元說話的事,頓時底氣又上來,她又瞪向文莉:
“你覺得呢?”
“臭丫頭,你還要不要矜持,剛才葉嬸還在呢,你多什麼嘴的......”
蘇桂蘭又嘮叨開了,但這回語氣明顯緩和,文建山看一眼挨訓的小閨女,搖搖頭,也沒管,背著手回屋歇涼去了。
文莉被訓得有些頭大,她感覺自己失策了,她趕緊道:“媽,我錯了,我錯了,我沒想那麼多,下次再不敢了,不敢了。”
文莉慫慫的認錯,怕再被念叨,她找個借口,說一聲她換的衣裳還沒洗,還得整理房間就急急忙溜回房了。
蘇桂蘭見她溜了,她哼一聲,也沒再理她,也回了屋,準備找文建山算賬。
這人,明知道她了解的信息不對,還不早些和他說。
差點讓她沒了個好女婿。還好她先前看著江元那張臉,沒立即把人薅出去。
——
院子裡恢複靜謐,雞籠裡的雞怕熱躲了起來,這會兒已經是半下午,太陽在慢慢西斜。
沒多久,文家幾個兒子媳婦也相繼回來了。
先前張秀本來打算找人去找文興國他們回來的,但她想到現在村裡都在可著她們家嘮,上午來了個陸放安已經給村裡人添了一些料,這下午再被知道還來了個江元,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話來。
加上讓家裡幾個男人都回來的話,人一多,意見不合,說不定談到天黑都談不成,左右家裡兩個老的也不會做出讓小妹受委屈的決定,她也不著急了,準備就自家幾個女人去通知幾個男人。
她見到兩個弟妹,把事情說了,也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得到她們一致讚同。
於是,這事就這麼訂下來。
田芳往姥姥那邊方向去找文興民,張秀則和齊婭一塊兒去了鎮上方向,原本齊婭一個人去就成,但去鎮上的路有兩條,文遠騎車,喜歡繞小路,近,文興國心疼自行車,平時去鎮上都走大道,這兄弟兩一塊兒回來,也不知道誰能說動誰。
張秀和齊婭去找人的時候,還和齊婭感慨,這兄弟兩人,性子不一樣,也折騰。好在的是,妯娌兩人在出村口不遠還沒分開的時候就碰到了隨大哥文興國一道走大道回來的兄弟二人。
文興國和文興遠載著各自媳婦匆匆趕回來,那邊去送大舅媽的文興民也載著田芳回來了,太著急小妹的事,幾兄弟車都沒仔細放,往院子裡一扔,就奔堂屋去了,但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張秀和田芳齊婭三妯娌見狀,沒再進屋,默契的對視一眼,往文莉房間去了。
“奇怪,怎麼沒人?難道說已經讓咱媽給轟走了?”
文興國納悶,文興民沒吭聲,抬腳去了文建山和蘇桂蘭的房間,文興遠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文建山剛和蘇桂蘭解釋好江元的情況,聽到動靜,就和蘇桂蘭出來了,看到兄弟幾個都回來了,他頓時感覺頭大,直覺等下屋子要炸起來。
果然,在兄弟幾個問江元的情況,蘇桂蘭回了一句:“嗯,來了,已經走了,你們一直沒回來,我也沒留吃飯,不過不要緊,他大後天會來接莉寶兒去買定親的東西,你們到時候陪他吃一頓飯,一樣的。”屋子裡靜一瞬後,徹底鬨嚷嚷了起來。
“定親?”
“什麼定親?”
“我們都還沒回來,定什麼親?”
文興國幾個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家爹媽,神情像被遭了雷擊一樣。
文興民稍微好些,他進堂屋前往小妹屋子方向看了一眼,屋子門開著,嬌俏的身影在裡麵轉來轉去,似乎在收拾屋子,注意到她動作輕快,唇角揚著輕輕淺淺的笑,明顯心情不錯,他心裡就隱隱有預感。
這會兒預感得到證實,他雖然也不讚同爹媽答應得太快,但還不至於直接鬨起來,他也不是直接鬨事的性子。
但文興遠不一樣,他從上回文莉相看不成回鎮上上班,一直沒回來,關於小妹落水,被張栓子造謠,小妹看上江元,江元人老,名聲不好,還身體不行等一係列消息都是大哥文興國告訴他的。聽到這個,他當時就炸了,假都沒來得及請,和邊上同事說一聲就牽了車火急火燎往家裡趕。
他在路口聽到大嫂說江元來提親的事,就想回來把人揍一頓打出去,他的妹妹,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他養一輩子,也絕對不能嫁這麼一個男人。
結果卻聽到他爹媽問都沒問過他們,就同意了這門親的消息,文興遠氣炸了:
“不是,爸,媽,我們都還沒回來,你們就答應了江元和莉寶兒的婚事了?”
“你們怎麼回事啊,昏頭啦,還是被那個江元下了**藥了?聽大哥說,你們晌午還激烈反對的,不是還把小妹給關屋子了,怎麼下午就變卦了。”
“你們什麼情況啊,是覺得小妹名聲毀了,丟你們臉了是不是?”
“好啊,你們嫌小妹丟臉,我不嫌啊,我養她,你們這算啥啊,平時當成心尖子肉,哦,現在出點事,這心尖子就能削了扔出去了是不是?”
作為家裡的小兒子,文興遠性格不同於大哥文興國的老實穩重,文興民的內斂,他更外向,放得開,有什麼說什麼。
加上這事牽扯到文莉,他更現在就像個火.藥.桶,有了火星,劈裡啪啦的全爆了開。
蘇桂蘭被吵得腦仁疼,她煩躁的按按太陽穴,也朝小兒子吼道:“瞎嚷嚷什麼,就你疼你小妹,我們都是後爹後媽是吧。”
“那江元不是你大哥了解的那樣,人家沒病,身體好著,長得也好,除了年紀大點,沒彆的毛病,但年紀大怎麼了,疼人,心細不是。”
“你們問都不問下,就給人定罪,這像誰!”
文建山在一旁聽見這話,默默的轉開了臉。
蘇桂蘭沒注意文建山,她又看向文興國:
“興國你也是,下回要了解什麼信息,你能不能多找人打聽打聽,上門去看看問問,見見人多了解了解,彆聽風就是雨的,這點上,你還不如虎子呢!”
蘇桂蘭在家裡一向說一不二,她話一出口,文興國默不吭聲,文興遠也不敢再大聲囔囔鬨太厲害了,但還是不服氣:
“那您倒是說說,憑什麼問都不問我們一聲,就把小妹婚事同意下來了?”
“那能不同意嗎?”
“你小妹本來就看上了人家,人家誠心誠意的帶著媒人上門來了,什麼都解釋清楚了,家裡的情況,他個人情況……
人家連體檢報告都帶來了,各種保證做下來,又是分家,又是搬縣城住,連存折都給帶了一本來,說押在我們這裡,做你小妹以後的保障!”
“你們說,這種情況我和你爸怎麼處理?”
“能拿喬嗎?”
“能說不同意嗎?”
“那傳出去,我們文家人得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