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文家這邊親戚坐滿院子,江家親戚不多,江元他爸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沒了,也沒有兄弟姐妹,就是近的堂兄弟姐妹都很少。
為了表示對這麼親的重視,江元去請了外家的舅舅,還有同村對他還不錯的德高望重的長輩,以及媒人葉嬸。
文莉上去後,江元就喊了她,然後給她正式介紹了他爸還有舅舅,和幾個堂叔伯。
那晚文莉跑開後,江元沒法追出去。
後來天太晚了,文家人為了文莉名聲,就不讓她再去江元屋了,擔心江元會吐什麼的,文家人讓了沒什麼事的文興民進去照看著。
江元沒機會溜出去哄人,第二天,他單位又有事,天沒見亮,文莉還沒起,他就起來趕去單位了。
算起來兩人這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了。
昨晚他從縣城回來,倒是路過文家讓虎子幫忙給稍了一籃子草莓和一個素白銀圈的戒指進來,但文莉放下草莓捏著戒指追出去,人已經走了。
文莉當時還有些生氣,他也不想著等她出來見一麵才走,直到虎子跟著追出來和她說,他還趕著去趟姥姥家,她看一眼天色,天都擦黑了,明顯是太忙了,才會這麼趕。
她的氣一下子就消了。
等回去把草莓洗了給大家分了,她吃著汁水滿溢又香甜的草莓,捏著手裡的素戒,再看著天上高掛起的月亮,她又擔心起他趕夜路,還有些後知後覺的想他了。
不過這會兒在這麼多人麵前,她也沒和他說話,隻悄悄瞥了一眼他。
他似乎發現了,視線和她對上,眸中的笑更深了些。
自從和她確定關係,她就經常看到他笑了。
不過這回,他笑得比前幾回都笑得都要深,俊昳的眉目疏展開,風華絢麗,這不止沐春風了,稱得上春風得意。
文莉抿了下唇,按下心裡不受控製的歡喜悸動,上前和江元的爸還有舅舅打了招呼。
都說外甥像舅,江元和他舅舅倒是一點不像。
他舅舅個頭不高,有些瘦,常年下地乾活的人,臉上有風霜,不過人倒是很精神,和藹可親。
文莉和他打完招呼,他笑著應了,然後和她說:
“元子他姥姥今天本來也要來的,說是一定要來看看外孫媳婦,但她人年紀大了,早上起來的時候,腰給閃了,起不來,沒法來了。”
文莉聞言趕緊問:“那沒事吧,去醫院看過沒。”
“沒事,就是年紀大了骨頭脆,要送醫院她不去,還嚷嚷著她沒事,要我背她來你們這呢。”
“沒事就好,等晚些時候,有機會我去看看姥姥。”
文莉抿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
老人家閃腰了還心心念念著過來,於情於理她都該尋機會去看望下,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多少有些羞臊。
好在舅舅沒在意,他笑應道:
“那她肯定很高興,你和元子定親了,什麼時候都有機會合適,我們那邊水果種蠻多的,你過來讓元子帶你去摘。”
“欸,好。”
文莉乖巧應下,那邊文建山得到消息也出來了。
男方家親戚來了,堂屋一些本村輩分低些,關係遠些的堂叔伯主動把位置讓了出來。
一行人進去後,喝過一碗茶,開始聊聊各自的孩子。
蘇桂蘭看人都到齊了,就著手安排著兒媳婦們把菜擺上桌。
談事情,要不在酒桌上談,要不就酒足飯飽再談,結婚事宜也是這樣。
文家準備的菜色豐盛。
昨天文興遠回來,帶回來幾條從工友那邊淘換的鱸魚,做了個清蒸鱸魚。
文興民弄回來的山雞,麅子,拿去黑.市上和人換了幾隻家養雞,做了個小雞燉山珍。
沒拿去換的野兔,文家人拿來做了個冷吃兔。
文建山有戰友在縣城養鴨場上班,弄回來幾隻鴨子。
文莉給配了調料,讓二哥文興民搭了個簡易版烤爐,折騰著烤了幾隻烤鴨。
鴨掌,鴨翅,鴨心一類內臟單獨剔出來,配了鹵料鹵了,又另外放了些蛋,自家做的豆乾進去鹵。
文莉調的鹵汁特彆到位,昨兒夜裡,香味兒飄了滿院,還有村裡的人聞著味兒上門問的。
要不是顧忌著今天還要待客,文家人得把那些鹵味吃光了。
冷菜好幾盤,熱菜好幾盤,文家人還另外燒了幾個炒菜,湊出滿滿一大桌。
在這個時候,那是鼎鼎豐盛的了。
在場的人都吃的停不下嘴,要不是文家人準備的分量足,估計都要為爭菜鬨起來。
吃好喝好,文家這邊的長輩和江元這邊帶過來的長輩就圍在一塊兒喝茶,準備談文莉和江元的結婚事宜了。
這種事情,文莉這個當事人是不好在場的,她陪姥姥,二姨,舅媽,幾個姑姑用好飯,給她們倒好茶水,就被她媽尋了個理由攆出了堂屋。
她一走,堂屋這邊,文家人,江元和江家人就開始正式談論起來。
禮金聘禮什麼的,都談得很順暢。
江元直接說了,他不會委屈了文莉,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他一樣不會缺。
隻是這些準備需要幾天功夫,他已經聯係朋友去問,找人去置換了。
他在部隊待了十幾年,回來又四處跑,還認識幾個人,能湊好。
至於禮金,就取個吉利數一九九。
江元本來想說九九九,長長久久的。
但看他在說出要湊齊三轉一響,三十六條腿,屋子裡都齊刷刷盯向他的目光後,他頓了頓,把要吐出來的第一個九改成了一。
雖然很想給她最好的,但他還不想太招搖,讓兩人婚後沒安生日子。
江元的聘禮實在豐厚,就是城裡娶媳婦也未必這麼大手筆,文家人沒什麼好說的,自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