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先去醫院結個紮,你就不用再因為孩子這類無聊的事,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說出來了。”
文莉說的離婚那兩個字眼像根逆刺紮在江元心上,哪怕他壓過怒意,心頭那把火也騰騰冒著,他捧掐著文莉的手都有些收不住力。
文莉頰邊的軟肉被的擠做一團,小嘴嘟翹起,想說話都困難,聽到江元要結紮的話,她睜大了眼,趕緊扒開了他的大手說道:
“你瘋啦!結紮那是能隨便去做的嗎?”
這年頭可沒有結紮了那就是真結紮了,想反悔都沒有辦法的。
江元冷睨向她:“你離婚的話都說出來了,還管我結紮不結紮。”
“......”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先前話都沒說完呢。”
瞥著江元冷凝的臉色,文莉努努嘴,小聲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生這麼大的氣,她心裡有些怕怕的,遲疑著,她手伸過去去拉了拉他的手。
“我是想說,如果我們離婚的話,我肯定會很難受的。”
文莉當時確實是想這麼說,不過,她想表達的意思不是這個。
她是想到江家現在的情況。
江河要去給人當上門女婿,要按這個年代的人的算法,江家就江元這麼一個訂立門戶的了。
如果江元和這個年代的人一樣,格外在乎孩子,她不能生,又不願意接受抱養彆人家孩子什麼的話,兩個人肯定會有隔閡存在。
雖然她和江元現在感情深厚膩乎,但她上輩子也見過不少先前愛得死去活來,最後成為怨偶慘淡分手的夫妻。
時間是最打磨人的,誰也不敢保證以後。
尤其當兩人有了隔閡,不再親密無間,心靈相屬以後。
所以,她當時是想對江元說,他們離婚的話,她心裡肯定會很難受,但如果江元真的很想要個孩子,她會離婚成全他。
避免彼此最後成為怨男怨女。
但江元連結紮的話都說出來,她這會兒肯定不能再去刺激他。
見江元沒吭聲,臉色卻比之前好了些,文莉心裡悄悄籲一口氣。
她身子朝江元身邊挪了挪,想了想,又乾脆整個人過去圈著江元脖子掛在他身上。
“我怎麼會舍得和你離婚嘛,你對我這麼好,離了你我上哪兒去找第二個對我這麼好的......”
“你還想著去找第二個?”
文莉話音軟甜,黏在江元身上的時候,動作更帶著點小意討好的親昵。
江元心頭積攢的怒,一下就被她蹭散了,但聽到她下一句話,他又斜了她一眼。
文莉一噎:“那不是想表達我離不開你才說的嘛。”
“好啦,彆生氣了。”
文莉腦袋蹭了蹭江元脖頸,又抬頭去親了親他嘴角:
“我也是擔心嘛,家裡現在江河那個情況,將來的孩子肯定不姓江,那壓力肯定都給到我們這兒了.......”
“江家是有金山銀山繼承嗎?非得需要個孩子。”
文莉話沒說完,江元就打斷了文莉。
“你彆見了文興遠他們兩的事,就把他們往咱們身上類比。”
江元低眸看向文莉,手貼著她麵頰,再次認真道:“寶寶,你記住。”
“我們之間,將來要是有孩子,那是錦上添花,沒有孩子,也不會對我們的生活有任影響。”
“這世上,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你!”
文莉心頭猛一顫,她定定的看向江元。
他眸色深,瞳仁沉黑,深幽若海,這會兒盯著她的眼裡鄭重又認真。
“我知道了。”
文莉圈著他脖子的手收緊一些,身子也更貼向他。
“我以後不說這些了。”
江元抬手摟住她,慢慢收緊了手臂。
“下次再胡思亂想,胡說八道,你看我怎麼罰你。”
許久,江元這麼說了句。
“知道了。”
文莉噘著嘴回一句,眼裡卻漾了笑意。
在他身上又靠了一會兒,聞著他身上淺淡不算難聞的酒味兒。
文莉思維又慢慢發散開,她忍不住問道他:“你說,三哥會怎麼處理這事啊?”
江元不是很喜歡管彆人兩口子的事,加上剛才的事,江元多少對他們有些遷怒。
要不是他們成天離婚離婚的掛嘴邊,也不會讓她那麼快想到這兩個字眼。
但文莉開口問了,也看得出她關切著這事,江元還是說道:“他是家裡老三,又不需要他傳宗接代,他要真喜歡你三嫂,就不會介意。”
要介意了,那隻能說明沒那麼愛。
“那應該沒事了,三哥很愛三嫂的。”
文莉想了想文興遠平日裡對齊婭的在乎,放下了心。
這時,江元卻在她耳邊又涼涼說了句:
“嗯,你就聽我說了這麼一句,就能判斷你三哥三嫂不會有事,也不會離婚了。”
“唯獨懷疑著我......”
“......”
“我不是都說了沒那個意思嘛!”文莉訕訕回道。
江元不置可否,過了會兒,他說道:“我就許你糊弄我這一次。”
文莉話說得再好聽,熨帖,但她瞞不過江元。
從她問江元若她不能懷孕有孩子的那一刻,她心裡就動搖著,不確定著。
江元心裡對她的不信任感到澀堵,但到底舍不得生她的氣,隻能這麼提醒她,警示她。
“知道了!”
沒瞞過江元,文莉心裡虛著,她音量提高一些回道。
不想他心裡再念著這事,文莉就想著轉移話題。
想到他先前提到的計生用品那事。
文莉心裡一動,她抿抿嘴,又輕咳一聲,湊近他耳邊問了句:“那個,你每次戴那個會難受嗎?”
所以,在發這麼大的火的時候,還不忘怨念的提一嘴這個。
江元眼裡眸色微動一下,他不動聲色低眸看一眼文莉,須臾,反問道她:“你覺得呢。”
“......”
“應該,有一點吧?”
文莉回想了下他每次戴的時候,都得用力吹很大,但還是不太夠。
似乎有些緊勒,
有幾次還破了的情形。
文莉不確定的回了句。
“嗬。”文莉話音剛落,就聽江元輕笑了一聲。
很短很輕的一聲,和嗤笑差不多。
因為他這一聲笑,文莉耳根莫名熱起來。
其實應該是有很多。
但那涉及的東西有些多,她不好意思說。
當然,也有些擔心他對她問一些羞人的話。
“那,那要不,下次你不用那個了嘛。”嘟嘟嘴,文莉回道。
反正她這情況應該也不會懷孕。
親戚都不怎麼來呢。
“你忘了你現在不適宜懷孕的事了?”
氣她不愛惜自己身體,還沒影的事,她就真當自己能萬無一失了。
江元抬手想拍下她背,要她不許亂來。但想到她纖弱的樣子,他哪怕輕拍一下,她都會覺得重,江元手頓一下,須臾下移去輕拍了下她臀。
很輕的一下,響聲都沒有,也不疼,文莉卻驚得一抖,心也跟著顫了顫。
“你做什麼啊!”
這是他第一回這麼對她。
文莉又羞又囧,臉都脹紅了。
文莉反應有些大。
江元稍微意外一下。
他稍微退開她一些,看一眼她紅透似染滿胭脂的臉頰,輕抬起她下頜,低聲問道:“生氣了。”
“你說呢?”
文莉沒好氣的睇他一眼,說道。
“你怎麼能打我!還打屁股!”
文莉羞怒起,眸裡水意湛出,此時一雙微挑的眼眸若春水漾漾,媚不自知。
江元盯著她,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捏著她下頜的手也微緊了緊。
過片刻,他看著文莉啞聲道了一句:“抱歉,下次我注意。”
他道歉了,文莉倒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其實他也沒怎麼她。
是她想多了。
總感覺他那一拍特彆輕佻。
而更怪異的是她。
那一瞬間身體的不對勁。
文莉看向江元,好半晌她微撇下嘴說了句:“嗯,女人的屁股不能打的。”
她聲音本就軟嬌,這會兒說話聲音小,更嬌了,再加上她這麼似是而非的一句。
江元心頭竄起一股邪火,喝過酒的身體熱燙起來。
他攬著她腰的手緩緩收緊,在文莉渾然不覺的時候,他貼過去,親一下她耳際,說了聲:“我不能拿你身體開玩笑,那東西還是要用的,不過,”
江元說到這兒,頓了頓,他聲音更低啞了:“你要是心疼我,用彆的方式補償我一下?”
文莉還沉浸在他打她屁股的事上,聽到江元的話,她怔了一瞬,疑惑的看向他:“什麼?”
江元看一眼她,也不管她聽懂沒有,他附向她耳際,用近乎耳語的話,在她耳窩邊說了幾個字。
“你!”
文莉倏然瞪大眼看向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是真沒想到江元能說出那樣的要求。
一張粉臉再次紅透:“你!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壞了!”
流氓啊!
啊,她那麼大一個正直,乾淨,又禁.欲的老公呢!
“或者,我幫你?”江元想了想,和她商量道。
“我不要!”
隨著他我幫你幾個字說出來,文莉渾身一個激靈,想也不想的回道。
她逃一樣的離開他懷裡,趴去床上,拿被子捂住頭,說了句:“我才不要,羞死人了!”
見一向大膽的她這個反應,江元摸了下鼻子,反思自己可能真的孟浪了。
她才接受不了。
“你不願意就算了,彆悶著自己。”
江元從來不舍得為難她,她不願意,江元這會兒也平靜下來,他過去拉下她頭上的被子說道。
看一眼地上盆裡的水,已經一點熱氣沒冒了。
“水冷了,我重新去給你打水。”
江元說一聲,就要蹲下去端水,這時,他線衣衣擺卻被一雙纖白的手拽住了。
“也,也不是不行,我,我要泡個澡先......”
“你也,你也要洗乾淨。”
!!
江元渾身一震。
“你確定?”
江元轉眸看向床上的人,在屋裡,身上的大衣已經脫下,就穿著一件米白色緊身針織衫,她趴著,背微微拱起的緣故,線衣往上爬,一節玉白的細腰露在外麵。
江元眸色深暗下來,定定的啞聲問了她一句。
“......”
有點不確定。
文莉先前就是一時衝動拉住了他。不過文莉不想在他麵前當一個慫包,她硬著頭皮點了下腦袋。
“嗯,不過你再不去打水,我可能就不確定了!”
江元低笑一聲,他彎身過來,捏過文莉頸子,輕咬一下她唇:“行,這就去。”
——
正月初九,外麵一輪彎月掛著,四周星星點點幾處星子亮著,夜晚靜謐。
院中的花樹上染著一層薄霜。
屋內暖香融融,蚊帳垂落下去。
架子床咯吱聲不停。
——
第二天,正月初十,天光亮白。
江元也醒了。
他正式轉業的文件還沒下來,他現在還屬於運輸隊,運輸隊於彪被補後,整個運輸隊一半的人,因為涉及於彪的投機倒把,或者更深的牽扯被帶走。
縣城運輸隊險些麵臨癱瘓,也幸好是剛開年,不是忙的時候,不然整個縣城運作都會出問題。
現在正是運輸隊缺人的時候。
江元昨天能請一天假,還是楊主任已經知道江元的身份,也猜到他在運輸隊待不久了,想討個巧,拉進下關係,特彆通融過才允的假。
今天必須上班了。
低首看一眼身側還在熟睡的人,伸手過去,指腹輕蹭了蹭她紅腫的唇,江元輕輕掀起被子起了身。
但這一回,文莉卻慢慢轉醒了,半眯著眼看著他起身的身影,她張了張嘴道:
“要去上班了?”
出聲嘶啞得厲害。
嗓子更是冒了火一樣。
還感覺到有異物。
她忍不住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