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想嗎?”
文莉和江元說完,又眨一下眼問道他。
她語調輕,透著一絲漫不經意,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他胸前的衣襟,仰望著他的一雙眸子,漾漾有波,春情脈脈。
文莉在故意挑火。
自從她懷孕,江元就對她萬分小心,堅決不碰她了。
不過他總怕她磕著碰著的關係,每回她洗澡,他都在一邊伺候著,很奇怪的是,以往對她身體迷戀到沉溺地步的男人,突然就似個守了清規戒律的和尚,對她一點不為所動。
晚上睡覺也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捧著一個泥捏小人,一點不亂動,最多也就輕撫一下她的肚子。
文莉搞怪,他也不阻止她,由著她鬨,但他就能做到一點反應沒有。
那鐵石心腸,一本正經的樣子,文莉都懷疑他是不是突然對她失去興趣了。
女人懷孕後,心緒起伏波動大,很容易焦慮。
文莉本來就擔心自己身材會不會走樣,臉色會不會蠟黃,長斑一係列問題,他這麼穩得住,她就容易陷入自我懷疑。
好在她仔細看過自己,她剛懷孕,到今天算是三個月又十天,肚子還不算顯,隻微微凸起,但她原來腰身就細的關係,一點看不出什麼,而受雌激素的影響,她前胸越發盈滿,身材傲人。
問題不出在她身上,那就隻能出在這男人身上了。
文莉對他難免關注起來。
結果發現,這男人真的,就讓她心疼死的那種。
她懷孕後,身體不似原來那樣冰涼,有了火氣,加上現在天還熱,她受不住熱,就穿得額外少,隻一條絲質吊帶裙。
他摟著她,彼此肌膚相貼,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但他都生忍著了,還一點異樣不讓她發現。
等她睡著了,他才起身去衝涼水澡,還不是放在缸裡的水,而是從壓水井裡顯壓出來的水。
一晚上能這樣個一兩回。
發現這事,文莉都怕他把身體給衝壞了。
“今晚彆去衝涼水澡了,已經三個月十天了,可以了。”到底不舍得折騰他,文莉圈著他脖子的手微微收緊一些,又軟聲說了句。
江元一怔,低眸凝向她:“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懷孕前幾個月必須禁房事,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他知道他要是在期間表現出難受,或許她會用彆的方式幫他排解,但她懷孕已經很辛苦,他不想委屈了她。
所以每次他都忍著了。
他不是沒感覺到她幾次的試探,但為了她的身體,他一點異樣沒表露。
可以說,從發現她有孕的這一個多月快兩個月的時間,他用儘了平生的自製力。
他沒想到她會發現,他每次起身都很輕,也確定她熟睡了。
文莉卻不回他了,她仰起頭去輕咬一口他下巴,便湊向了他唇角。
柔軟的唇一點點貼向他的,細白的貝齒在他唇珠上一點點輕磨著,帶著明顯撩人意味的親昵。
江元渾身一僵,攬著她的手臂下意識收緊,顧慮著她有孕,他很快又鬆開,手一動,捧著她的麵頰回吻了過去。
杭城近九月下旬的天尚還熱,屋內的窗開一扇,淡藍的垂紗窗簾掩著,有涼風透過那層掩紗吹進,卻沒給屋子裡消減半點熱度。
許久不曾有過的親密,就如泄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熱切,不顧一切的擁吻攥取。
男人按在懷裡人頸後的大掌越發用力,唇自她唇邊離開輾轉到她眼角,鼻尖,再到她耳骨,耳後。
文莉被他吻得渾身發酥,心頭又隱隱升起一股久違的戰栗。
她回應得也越發熱情,她身子慢慢直起,曲腿跪坐在他膝頭。
兩人的身體似被火光撩過,越發滾燙。
交纏的呼吸,也愈發灼燙。
男人的大掌逐漸不滿足隻摩挲她細嫩麵頰,緩慢下移。
但就在他手指挑著她肩帶的時候,他身體忽然一頓,吻她側耳的動作停下,片刻,他頭埋去她頸窩邊,嗓音暗啞的道:
“寶寶,還不行,再等等......”
“怎麼了?”文莉微微睜開眼,眸子迷蒙浸著水汽。
“再等幾天,你體質特殊,醫生判斷的孕期不定準。”江元穩一下息,大掌輕撫著她背,回道她。
“.....哦!”
文莉愣了一會兒,回了聲,隨後意興闌珊的離開他懷裡,背對他躺去了床裡側。
也沒拉薄被,就那樣躺著了,滿頭烏亮長發隨意散著,身上的吊帶短裙隨著她躺下的動作稍微上移,露在外一雙光潔白皙的長腿。
她什麼都沒再說,可那劃清距離的態度已經足夠表達她的不滿。
江元見她這樣,眼裡劃過一抹無奈,他脫了鞋,朝她挨攏過去,大掌覆上她白皙圓潤肩頭,他低聲問道:“惱了?”
“我惱什麼啊,你都是為了我好。”
文莉嘟一下嘴回一聲,到底忍不住,又氣呼呼的說了句:
“您可當心著點吧,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彆把自己給衝壞了!”
哪怕生著氣,最在乎的,也是他的身體。
江元心頭軟作一團。
不過三十多歲的人.....
江元眼眸深幾許,人湊去了她耳邊:“您?”
“寶寶這是嫌我老了?”
他語氣低輕,但莫名透著一股危險意味。
要以往,文莉聽到這語氣,肯定趕緊求饒哄他了,但這回她一點不想這麼快低頭。
哪有人這樣的嘛,車都開一半了,他突然熄火了。
讓她一腔熱情差點墜崖底下去。
文莉嘟嚕一下嘴,最終嘴硬的回了句:“哪能呀,尊敬您呢!”
“.....”
一口一個您。
哪怕知道她沒有嫌棄他的意思,江元依然氣得緊了緊牙。
“你可就會氣我。”
到底拿她沒辦法,半晌,他手指過去輕捏一下她玉滴一樣的耳垂,隻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又把她整個撈進了懷裡:“想要?”
文莉沒回理他,但也沒掙脫他,隻由他抱著。
她穿得單薄。
這會兒躺在他懷裡,薄薄的吊帶什麼也遮掩不住。
江元垂眸盯著她,墨瞳深暗下,片刻,他終是勾起她下巴重新去吻了她。
許久,等到懷裡人被吻得迷糊,眼裡再次洇出一汪水的時候,他在她耳畔啞聲說了句:“想要就滿足你。”
“我們試試彆的方法.....”
——
永遠彆對男人說他老。
不然他會用事實證明他還年輕著。
也永遠彆心疼男人。
因為他們就是頭狼。
文莉第二天焉噠噠的靠躺在床上,喝著男人喂過來的冰糖梨水時,在腦子裡再次給自己上了道警條。
得到饜足的男人不知道這些,隻把她無聊的事放在了心上。
一早起來,就去給蘇桂蘭說了讓她畫畫的事,怕她無聊,還特地去拜托了容琪過來陪她。
之後,他下班回來的時間也比以往更早,經常給她帶些新鮮玩意兒回來。
有時候是花,有時候是玩的東西,還托人從深城那邊給她帶回來一隻超大的洋娃娃。
文莉還挺喜歡,午睡的時候就拿它當抱枕。
能夠畫畫打發時間了,文莉總算感覺時間不那麼難捱了。
在她肚子漸漸大起來,出現尿頻尿急,畫畫不再那麼坐的住後,她也開始試著找彆的事做。
除了看文興民拿回來的廠子裡的經營報表,她也在各方麵關注深城那邊的最新動向,研究廠子未來的發展。
現在田芳和江梅都去夜校學習了,還學得很不錯。
她兩隔個幾天就會把她們新做出來的發夾或者衣裳成品給文莉看。
說實話,專業的,係統的美學指導,和原來自己摸索的,那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成長。
色彩,設計各方麵她們都要比從前大膽許多。
成品拿過來,文莉隻一眼就能喜歡上。
這樣的程度,讓他們出圖,開個小作坊是完全可以的了。
但服裝廠不比食品廠,不是隨便選個地點就能開的。
要考慮到招人,原材料各種,最重要的是,它需要專業的人去運營。
現在文興民管上好吃已經夠辛苦,再加一個,那會超出負荷了。
二嫂田芳和江梅,讓她們管生產還行,運營,那真是為難她們。
得去挖個經理人回來了。
可現在,誰能給她挖呢。
雖然現在私營廠子多起來,國營單位受到衝擊,效益不如以前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沒人能輕易舍棄得了。
她上好吃那一個班子,都花了好大的代價才組成。
這還是在她上好吃打出來名堂了,人家覺得有前景了,才願意來。
一個連殼子都還沒有,隻計劃開的服裝廠,想挖個人才,那估計是不容易。
就在文莉琢磨著怎麼弄的時候,娟子上門來看她了。
娟子來的時候,是正下午,蘇桂蘭出去買菜了,文莉剛睡好午覺起來,看到娟子,她還以為是做夢。
“娟,娟子?”
“天,你怎麼來啦?”
文莉眨了眨眼,確定不是做夢,她驚喜的趕緊過去抱住了她。
文莉沒想到娟子會來杭城,主要是這幾年,她忙著上好吃,很少回去,有兩年過年都是把父母還有江老頭接過來過的。
也因為這樣,她和娟子的通信都變少了。
“我們來杭城這邊看馮軍他舅,想著你懷孕了,我又好久沒見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真正的朋友大概就是,不管多久沒見,依然不感到生疏,娟子回手抱了下文莉,語氣輕快的回道她。
之後,她又鬆開文莉,看了一眼她已經挺起來的肚子。
“我算了下時間,是差不多快五個月了吧?”
“嗯,剛好五個月。”
文莉笑著回道娟子,又低眸去摸了摸肚子,臉上的笑越發溫柔。
“真好。”娟子說了句,又看了一眼文莉的肚子,眼裡有些豔羨。
娟子結婚也有三年了,她和馮軍還沒要孩子。
文莉注意到娟子的眼神,她想起這事。
不過她這兩年和娟子通信不算多,也沒問過她這方麵問題,現在剛見麵,馮軍還在,她也不好問。
她也沒多說,隻和邊上拎著大包小包的馮軍打了招呼,趕緊喊了他們進屋坐。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午飯吃過了嗎?”
娟子她們進屋後,文莉給她們倒了熱茶,又去抽屜裡拿了一些餅乾,小吃出來,問道娟子。
“你也是,過來也不和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
“吃過飯了,我們昨天到的,去他舅家住了一晚。”
娟子回一聲,見文莉還要去給她們拿吃的,她趕緊去拉了文莉過來坐下:
“你可彆去忙,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順便和你道個彆,過會兒就得走。”
娟子說到這兒,頓一瞬:
“我們要去深城了,這一趟過去,後麵忙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等我到那邊安頓下來,再給你寄信。”
“去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