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礙事的家夥(1 / 2)

第68章

看似淡定自若,其實在鬆濺陰的麵容映入眼簾的那一瞬間,盛鳴瑤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

這可是大荒宮的春煉第三關幻境!怎麼可能有外人闖入?!

若是按照這種推測,那鬆濺陰這個魔尊可真是無所不能了。

盛鳴瑤倒也不是沒想過,也許自己之前遇見的那位“鬆大公子”不過是幻境的產物,是試煉的一部分。

然而,鬆濺陰身上的氣息實在太過獨特,與旁人格格不入。

如果將彆人比喻成毫無感情的npc,身上隻有一種單一的情緒,那麼這位“鬆大公子”的身上情緒太過複雜猛烈,根本與幻境外的眾人彆無二致。

這樣的細微差距,在擁有特殊情緒感知的盛鳴瑤幾乎一眼將他看穿。

可是哪怕知道這皮子底下,是在修仙界攪弄風雲、胡作非為的魔域至尊——鬆濺陰甚至狂妄到,連容貌都未曾更改。

饒是思維發散如盛鳴瑤也萬萬沒想到,鬆濺陰這般作為是為了讓她記起自己,最好能刺激得她也有了那些曾經的回憶。

然而,盛鳴瑤從不介意用最糟糕的想法揣測鬆濺陰的思維。因此在她看來,鬆濺陰無非是仗著幻夢中絕對安全,又不能真正使用靈力,幾位長老不會插手探查,所以故意闖入。

說不得,他心中還有什麼彆的陰謀詭計,也未可知。

這樣瞬息萬變的複雜情況,說不利,當然是極為不利的。

不過盛鳴瑤最擅長的就是在萬般不利之下,逆風翻盤。

想通這些事後,盛鳴瑤反而不著急了。

她隨意扯了些借口,打發走了明夫人派來試探的丫鬟後,又仗著“鬆大公子”的威名,要到了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盛鳴瑤已經看出,這明府不過是外強中乾,看似富貴顯赫,一旦對上比他們強的人,立即跪倒在地,俯首稱臣。

不過,這也方便了她狐假虎威,為自己謀得福利。

第二日一早,盛鳴瑤準時出現了明夫人的房中。

“……所以,今日出門的花銷,還要拜托夫人了。”

明夫人看著坐在下方,看似低眉順眼的盛鳴瑤,胃中一陣一陣的抽疼。

她有心想要拒絕,可又想起,根據昨日那些侍衛婢女的話,這鬆大公子在見到盛鳴瑤時,那神色像是極為中意喜歡的。

一時間,明夫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她生性膽小,如今自覺盛鳴瑤有了靠山,並不敢如往日那樣輕慢。

可明夫人又吝嗇極了,讓她多給盛鳴瑤一些花銷,無異於割了她的血肉般,心痛得她能倒抽一口涼氣。

“舅母,莫非是不願嗎?”

盛鳴瑤抬起頭,眼中故意流露著榜上大款似的得意,輕聲細語道:“那我便隻好去找鬆大公子,告訴他,明府並不讚成我們兩個的事兒……”

“這又是哪裡來的話!阿瑤你也太過多心了!”

明夫人急忙打斷了盛鳴瑤的自怨自艾,哪怕再肉痛,也隻能讓人又拿出了一個香囊。這香囊雖有些舊,可勝在精致漂亮,裡麵自然也塞了比昨日更多的銀錢。

盛鳴瑤從明夫人哪兒敲到了更多的銀錢,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許多,大搖大擺地出了門。

無論在何時,有些銀錢傍身,總是好的。

這次,她並沒有做女裝打扮,在甩開了身後跟著的那群人後,盛鳴瑤先是去趟街邊的成衣店,換了身男裝,又對著鏡子重新描摹了眉眼。

老板娘隻當她是哪家出來玩耍的大小姐,搖頭嘀咕“好端端的大家小姐非要扮什麼男人”,心中腹誹歪風邪氣也不知是哪家起來的,倒也沒有深究。

不過是小姑娘家玩鬨罷了,自己隻管收錢就是了。

哪怕換了身男裝,盛鳴瑤也知道旁人細看之下定能將這身並不完美的偽裝看破,不過她也不在意,求得也就是個“形似”。

無論如何,遠遠看著像是個富貴小少爺,總比看起來就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得讓人放心。

盛鳴瑤這麼想著,又去了趟茶館,到是真被她聽見了一個有趣的消息。

“你聽說了嗎?城外的天洞又出現了!”

“什麼?之前不是已被梧州蒼家的父子除去了嗎?”

“哪有那麼簡單。”

為首的中年人撫須長歎,做足了憂國憂民的姿態:“那天洞的結界顯然需要加固,依我看呐,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放出一堆妖獸啦!”

身旁人原本隻是隨意閒聊,聽到這句話後也不免憂心忡忡:“這天洞位於荒漠之中,錦遼城距離荒漠有段距離,我想也不至於淪陷?”

“你懂什麼?”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這天洞出現的位置根本沒有定性,說不準這一次就落在了周圍呢!”

“這可如何是好?”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千萬彆來錦遼城啊!”

周圍眾人頓時一片議論,其中又夾雜著幾道求神求佛的祈禱。

就在這時,忽有人提高聲量問道:“你說這話可有憑證?”

周遭頓時一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中年人,這中年人也不怯場,捋了捋長須道:“我不過是推測罷了,這世間這麼多事,又哪裡都有憑證呢?少年郎火氣很旺啊,隻是不要咄咄逼人,心寬氣和些才好。”

中年人話音落下,不少人點頭附和稱是,茶館中的氣氛又頓時熱烈了起來。盛鳴瑤聽得無趣,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她剛想起身,卻又被一個名字絆住了腳。

“華翠閣新來的那幾個娘兒們,我偷偷去瞧過幾眼。真彆說,嘖,那模樣、那身段,可真夠味兒!”

“……名字?她們這些人需要什麼名字?不過我記得,其中最漂亮的那個,花名是叫錦沅來著。”

——錦沅?

盛鳴瑤心中一跳。

幻境就這麼多人,“錦沅”這名字又不是什麼爛大

街的張三李四,那麼顯然隻有一個結論——

這個“華翠閣新來的錦沅”,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錦沅。

早在之前,盛鳴瑤就知道錦沅的經曆坎坷。

無論是她偶爾言行中不自覺地流露出的媚態,還是當日韓怡月罵錦沅是“不知廉恥的臟東西”“花柳巷裡搖尾乞憐的狗”意思也很明確了。

那麼,自己要不要幫忙?

如今是春煉中的幻境,並非現實,而自己這邊同樣情況複雜,若是出手,恐怕還要借力旁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堅定果決如盛鳴瑤,也難得心中開始猶豫糾結。.

——到底該讓錦沅獨自麵對,自己破除心魔。

——還是出手相助,為她拓出另一條路?

***

另一邊,昨日鬆濺陰回到了城主府後,心下酸澀悶疼。

他對著夜色獨自立在房中良久,隻覺得空中的星辰都變得黯淡無光。

猶記得很早很早之前,在鬆濺陰還是一個無知孩童時,他和母親一起住在村莊中,那時雖然貧困,也不知修煉為何物,卻總是很開心。

哪怕偶爾在晚間窺見星空一角,都會欣喜地叫嚷起來,迫不及待地與母親分享。

鬆濺陰望著昏暗虛假的夜空,笑得很是涼薄。

日月如梭,春秋代序。

哪怕鬆濺陰拚命想要記住母親的音容笑貌,可故人已逝,她的一切都終將模糊在不可追的歲月之中。

於他而言,在幻境中的日子好像是一段逃避現實的光景,在這裡,鬆濺陰可以不去揣摩那些陰謀詭計,也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宏圖霸業。

所思所想,唯有盛鳴瑤而已。

也正因此,從來未將普通人放在眼裡的鬆濺陰,錯過了城主府中的人心湧動。

第二日一早,被鬆濺陰派出去的小廝跌跌撞撞地前來稟報。

“大、大公子!明小姐……明小姐之前出了門,將我們的人甩開了……”

正在翻閱書籍的鬆濺陰猛地回頭,目光陰鷙,嚇得那小廝立即跪在了地上。

“接著說。”鬆濺陰麵色難看,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明、明小姐現在在府外!”

小廝被嚇得抖抖索索,省略了過程,伏在了地上直接說出了結果,“她托我,請少爺出門一見!”

盛鳴瑤專程前來找他?

鬆濺陰驚喜地望向了門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門,完全不理身後小廝的叫喊,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擾,將城主府的偏門圍成了一塊真空地帶,一路帶風地來到了盛鳴瑤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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