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說,我爹娘也會同意的,金堂暗暗想到,爹早先在京中就說過,對他的要求也就在字上。這回,爹與姐夫倒是不謀而合。
反正都要習字,每天一個,肯定也不會難,金堂便道:“那就說好了,不過姐夫你可不能私下加量,我可隻寫一個啊!”
“你放心,我什麼時候不是說到做到?”李恪倒是顯得很爽快。
金堂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坑,便爽快的同意了:“什麼時候開始?”
“今日還早,自然是從今日起,”李恪說著,便圈了金堂信上第一個字,是姐夫的姐字。
金堂在家習字,多是跟著字帖,或是爹親自動手寫個字帖出來。所以在李恪圈完字後,金堂便直接等著李恪給字帖了。
不過,李恪似乎是個不太按套路來的人,他最初便叫金堂先自己試著寫這個字,金堂一連寫了十來張,他才叫停。
而後,便是讓金堂習以為常的給字帖階段步驟。隻是讓人想不到的是,李恪給的字帖,在數量上呈壓倒性優勢。
金堂翻了翻麵前約半寸高的拓印紙張,有些發懵。
“姐夫,這是……”
“我挑了古來碑帖中所有帶姐字的,單獨拓了下來,”李恪點了點麵前這一疊字道,“說好一日一字,這一疊,都是姐字的。”
末了,李恪還有些遺憾:“傳世碑文中,帶姐字的不算多,這紙張也不薄,看上去是厚,事實上卻並不算多。”
不算多?金堂木著一張臉,又開始後悔,他才七歲,不想寫這麼多字。
果然還是太嫩了,金堂想到,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一個字。
“我看看,”李恪翻了翻,抽出了第一張,“我們從楷書開始。”
魔鬼!魔鬼!
金堂最後,是腦子一團漿糊的被李恪抱著出來的。
李恪嚴格遵守了他的約定,隻教了金堂一個字,而且也沒有違反金堂的意願,讓他寫太多字,他隻是不厭其煩的給金堂仔細講解每一個字的運筆,構架,並教金堂如何揣摩,直到,金堂寫出一個能看的字。
金堂被教到最後,已經完全不認識姐這個字了。他現在看到這個字都犯暈,一天寫一個字,就像是精神酷刑。
“我討厭書房,”金堂看著逐漸遠離的書房大門,無聲的張了張嘴。至於抱著自己的姐夫……
隻要不逼著自己揣摩字,就還是自己的好姐夫。
入夜,謝斕打發了來回話的丫鬟,笑著同李恪道:“說是金堂用了飯不久就睡著了。”
“是該累睡,”李恪一邊翻著手上的字帖集,一邊道。
“你們今日做了什麼?”謝斕有些疑惑,“兩個孩子生怕你生氣,一回來就求我多注意著書房的動靜,我卻聽說你們隻是練字?”
李恪慢慢飲了口茶,頭也不抬的道:“隻是練了字。”
李恪頓了頓又道,“我用了些特彆的法子。”
“哦?”謝斕對此很感興趣,不過她見李恪不大想說,便也沒有繼續追問,隻是道,“能練字,便是好事,日後慢慢的,必然也能願意讀書了。”
這回,李恪合上了手裡的冊子,道:“隻怕還有得磨,待得空了,尋個契機才成。”
李恪起身道:“明兒一早,派個人去看著金堂,再傳個話,就說我在書房等他,咱們該學下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