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該起了。”
原本早就醒了,隻是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金堂撇了撇嘴,抱著被子轉身,隻給青梅留了個後腦勺。
“少爺,”青梅耐心勸道,“今日老爺他們要出去看宅子的,殿下說了,您今日要習的字沒完成,是不能出去的。”
“不去就不去,”金堂賭氣道,“反正就算現在去習字,等到學完,也要到晌午了,到那時候,爹娘他們早都回來了。彆想著哄我!”
青梅聞言一愣,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也難怪金堂生氣了。
青梅又勸了金堂一陣,見他全然不為所動,隻好出來,去了主院。
“怎麼金堂沒過來?”徐氏見隻得青梅進來,還在她身後找了找金堂的影子。
青梅見狀,便將金堂方才的話說了,又道:“若不是少爺說起,奴婢也沒想到這一茬呢。”
徐氏想了想,竟沒挑出什麼毛病,便道:“你去叫他先起來吧,就說我知道了,先前我和他爹既然應了他,就絕不會忘了他的。”
青梅得了話,趕忙又往回趕,等到進門後卻發現,金堂竟自個兒起來,已經穿戴好了。
金堂聽青梅傳了徐氏的話,臉上也沒太多期待之意。他知道,他去與不去,決定權不在徐氏手裡,這話聽了,隻能算個安慰。便是謝父,說這話出來,也未必就是管用的。
謝父與徐氏,頂多也就隻能管著自己暫時先不去看宅子罷了。可金堂卻寧願他們彆被耽誤了,先去將宅子看好盤下來,好歹是自己家了。
金堂板著一張臉,走了一路,青梅說了好幾個笑話,也沒能將他逗笑。
“這些日子,京中鬨得越發厲害,都想著要爭這個名頭。”
“且叫他們爭去,咱們天高皇帝遠,又能……”
聽見書房裡的聲音,金堂自覺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不由皺眉。屋子裡主子們正在說重要的事情,怎麼周圍連一個守著的人都沒有,甚至他方才進來時,也沒誰攔他一下。
改日要給姐夫說一說,金堂想到,也就是他了,今日若換了旁人,聽到這些話,難免不會釀成禍患。
“金堂少爺可用了早飯?殿下有客人在呢,”常跟在李恪身邊的一個小廝從轉角處走了出來,輕聲道,“殿下早些就叫備下了白糖糕、桂花糕、餅和雞湯麵,金堂少爺若還有旁的想吃的,隻管吩咐了,這就叫人去做。”
金堂配合的揉了揉肚子,正要開口,突然眼前一亮:“你幫我問問姐夫,反正他這會兒也忙著,我先跟著爹娘姐姐他們去看宅子,看完再回來補字成不成?”
那小廝想了想道:“不如金堂少爺先去用飯,過會兒小人得了殿下回示,再來向您回話?”
金堂自然點了頭,又道:“那你可不能忘了!”
金堂走得非常果斷,那小廝自然是叫人趕緊跟上,自己才進了書房回話。
金堂麵上神色稍稍變得平靜了些,卻變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從京城出來,也就才兩三個月,是有什麼大事,竟然連爭搶這樣的話都出來了。瞧那意思,若不是因為隔得太遠,姐夫也是有些心動的。
究竟是什麼大事。
金堂心裡癢癢,第一次覺得,離京城太遠,原來是有這麼大的壞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