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姐夫,”金堂眼睛晶亮,口中呼道,“姐夫你最好了!”
“對了,姐夫,”金堂趁機道,“姐夫你能不能叫人幫我收集舊年科舉考試的試題啊?也不用多,就秀才這幾科的就行。”
“你要那個做什麼,”李恪有些不能理解。
“我不是都進學了嗎,”金堂道,“我想考個秀才回來玩,聽說秀才見了縣官,都不用跪呢!”
“你是想多練習?”李恪大致明白了金堂的意圖,等聽了後一句,心思一動,便道,“一個秀才怎麼夠,好歹考個舉人,若是舉人,在縣官麵前還能有個坐處,不比秀才站著的好?”
“舉人太難了,”金堂皺了皺眉道,“秀才我刷刷題,能有七八分把握考上,舉人還得看文采。”
“你文采可不差,”李恪說完,輕咳一聲,自己都覺得有那麼幾分違心。
“不過,”李恪道,“多做題,到底隻是偏門,你既然同潘先生學了,便要好生學才是。”
“姐夫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的,”金堂心道,就是為了以後開學堂時,有東西可教,自己也一定會好好學的,不然還真能把自己做過的題目拿給學生?
金堂腦子裡才閃過這個念頭,就立即否決了,就算隻教小娃娃,也不能誤人子弟啊。
何況,若不先認真學一遍,連點基礎都沒有,便是原題拿在手上,也未必能做,更不用說考上了。
“既然你有這個決心,我這就叫人幫你去找,”隻是曆年考秀才的題罷了,對執掌潁州大權的李恪而言,自然沒什麼難度,“還有什麼想要的沒有?”
金堂本沒想再說什麼,但聽李恪這麼一問,突然想到,這題目取回來,必然都是按著曆年順序而來。這“真題”順序,對考前練習很是有用,但他如今才學經義,並不適宜。
“姐夫,你能叫人幫我把那些試題抄錄兩份嗎?”金堂比劃著道,“其中一份按原樣就是,另一份把題目打亂重排,默寫歸默寫一類,經義歸經義一類,單獨抄錄,抄錄之時,再將題目按四書五經的先後篇章放置,重新整理成冊。”
金堂說完,突然發現自己的要求似乎有些太多,便道:“要不姐夫你叫人直接抄兩遍給我,我自己整理?”
李恪雖覺得麻煩,卻也認為金堂這法子不錯,便道:“我手下這麼多閒人,大事做不了,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得,那還養著他們做什麼。”
“謝謝姐夫,”金堂笑了起來,又道,“姐夫姐夫,要是他們遇到重複的題,在刪掉之後,能在餘下那道前頭寫一個出現了幾次的標記嗎?”
“得寸進尺,”李恪點了點金堂的額頭,卻沒半點不高興的意思,隻又道,“你進學之事可同嶽父嶽母提過了?他們同意了沒?”
“啊呀,”金堂像是這才想起此事一般,拉著李恪的袖子道,“我這不是一回來就來找姐夫你了嗎,要是爹娘不同意,姐夫你可要幫我說情啊!”
不是要是不同意,李恪心裡清楚,那兩位要是還覺得金堂沒必要進學,說不定還真不同意。
忽然,金堂眨了眨眼睛,道:“我和潘先生說好,每日隻學一個時辰,爹娘應當不會擔心我累著吧?”
“當然,”李恪肯定道,“隻一個時辰而已。”
——
金堂原以為自己在潘先生處進學一事,說不準還要和爹娘撒撒嬌,卻沒成想,他們在聽完他的話後,連考慮都沒有,就同意了。
“怎麼,你以為我和你爹會不同意?”徐氏見他驚訝,不由道,“你都七歲了,進學,是好事。”
她頓了頓道:“咱們家算下來,也算是書香人家,總不能叫你大字不識幾個,出去叫人笑話。”
這倒是實話,謝家真正說富貴,還要數金堂祖母進門之後。
侯府泰半家財是嫁妝,屬於金堂祖母自己,真正改變了整個謝家的,是她帶來的眼界與人脈。
“何況,你每日隻需學一個時辰,也不累,隻是不能時常回來,”徐氏想了想,道,“過幾日我隨你同去,也瞧瞧那村子裡的風景。”
“這就不必了吧,”金堂下意識道,“那村子其實普普通通,也沒什麼太多玩樂之處,娘你能習慣嗎。”
“隻是去看看,有什麼關係,”李恪適時道,“不若過幾日,咱們都一道去玩一玩,看看那邊還缺了什麼。”
李恪說完,又對金堂道:“既是已經進學,便不能像從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總得有點成績才行。”
李恪故意想了想,才像是商議似的同謝父、徐氏道:“若叫他去考個秀才,會不會低了?”
金堂聽見這話,抬頭看了李恪一眼,心裡有些緊張,他暫時可隻想考個秀才。
“先叫他試試看吧,”謝父道,“他這會兒才學,也不算早,秀才舉人中,皓首白頭者,數不勝數,他日後若願意,又有這個才能,便再說。”
“金堂聰敏,定不會隻考一個秀才,”謝斕難得開口道,“若是金堂身上功名高些,又有我們護著,日後說親,還不是由著他挑?”
謝父還沒什麼反應,徐氏便已有些意動。她看了謝斕一眼,才開口同金堂道:“這些都還早,趕明兒先去那邊村子瞧瞧,若有不適應的,叫人把你慣用的東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