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才被姐夫敲打過一回,今日金堂聽課時,便格外認真,連字寫得也十分用心,讓潘先生很是滿意,難得誇了他一回。
“這字已經很像樣子了,”潘先生一個個看下來,若單從結構來說,竟比之東院的一些優秀學子也不算差了。
要知道,東院學子普遍可大了金堂十歲以上,時間的差距,可不是輕易好彌補的。
潘先生看得多了,甚至還從其間發現幾處點睛之筆,便拿筆圈了出來道:“這幾個字已初具骨相。”
金堂在一旁看了看,覺得確實比旁的稍微好上一些,但卻並沒真好到什麼樣的地步卻,便道:“先生誇得太過,也不怕我自滿,我這幾個字,分明還差的遠著呢!”
“實話實說,又怎叫太過,”潘先生道,“與你同齡者,如今字能不鬆,結構井然,已是上乘。你承百家之構架,字中能生骨相,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那是他們沒有我這樣的資源,”金堂想起姐夫特意叫人尋來的帖書、真跡,不肯受潘先生的誇讚,“我這字拿出去,隻怕還比不上王家四歲小兒。”
王家自來以字著稱,自出生起,眼中便都是上品佳作,此後自然不同,但王家四歲小兒未必真就勝過金堂。不過謙虛之詞罷了。
潘先生笑了笑,便沒再說,而是又講了些新課。
待到金堂離開前,潘先生才道:“你的字就按現在的練法,不必改了,日後習字,多思多想。”
“是,”金堂心裡其實也這麼想,當下應得自然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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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下了馬車,正要往宅子裡走,便聽見墨書喊他:“少爺您看,那邊是不是姑爺他們回來了?”
金堂下意識往墨書說的方向看去,隻看身形,金堂就知道墨書沒認錯人。
“就是姐夫他們回來了,”金堂高興道,“我們就在外頭等等,過會兒和姐夫他們一起進去。”
金堂隔著河看著對麵的人影,很快發現其中一人在山腳下和李恪他們分開,不由有些疑惑道:“那是誰,墨書你見過嗎?”
墨書眯著眼認了半天,看見那人離開的方向,才猶豫道:“我瞧著有點像村子裡的獵戶,不過獵戶很少出門,咱們來了這麼久,我也就見過他一回,並不能確認。”
墨書認人的本事,金堂是知道的,彆說是有名有姓的村裡人,就是在外頭打過一個照麵的陌生人,他也能記得在何時何地見過。他雖說不能確認,事實上已經是八、九不離十。
“難怪這山是姐夫的私產,河下村卻還有一戶獵戶,原來是和姐夫認識啊,”金堂若有所思,既然獵戶和姐夫認識,不知道叫他帶他們上山打獵行不行。
“小舅舅,你想什麼呢,”李鉞兩個聽說李恪回來,也從宅子裡走了出來。
金堂往左右看了一眼,才小聲同兩人道:“我在想咱們出去打獵的事呢,都到這個季節了,要是咱們再不去,就該要封山等明年了。”
“我方才瞧著,姐夫好像是和村裡的獵戶一道上的山,到時候咱們也叫上獵戶一道如何?”
“村裡的獵戶?”李鉞和李錚對視一眼,都道,“我看小舅舅你今年是彆想了,既然父親認識村裡的獵戶,要他帶咱們上山,就必然要經過父親的首肯才成,你覺著父親能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