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謝家金堂(1 / 2)

“這天眼見是越發涼了,”鳳儀宮中, 皇後坐在桌案前, 麵向北方,雙眼無神, 手中折扇開了收收了開, 良久,才歎了這麼一句。

令儀公主聽見,忙親自捧了茶盞到皇後麵前,道:“母後吃茶。”

皇後這才恍然回神,扯了扯嘴角, 接過茶盞,同令儀公主道:“是母後的不是,你難得過來一回,母後還這樣混混沌沌的。”

令儀公主忙搖了搖頭, 握著皇後的手輕聲道:“母後快彆這樣說,我知道你是想皇兄了, 我也想他呢。”

皇後反握住令儀公主的手, 道:“這些日子朝中情形不好,你在你父皇身邊,要多小心著,要真遇見你父皇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彆自個兒湊上去,知道嗎?”

“母後放心,女兒都曉得, ”令儀公主挨著皇後坐下,被她抱進懷裡,才靠在皇後耳畔道,“大皇兄被迎回朝中,可封禪的隊伍還在原地呆著呢,這幾日朝堂上為著這個吵翻了天,卻還沒個章程。”

皇後的視線慢慢移向地麵,道:“皇上可點了人去?”

“母後怎麼知道父皇想繼續封禪的事兒?”令儀公主道,“朝中還沒吵出個結果呢。”

皇後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道:“大皇子為二皇子所害,此乃**,並非天災,無關乎上天預警之說,你父皇自然要將封禪熱熱鬨鬨的繼續下去。”

“可……”令儀公主疑惑道,“這都快冬天了,路上可不好走。”

“是啊,路上可不好走,”皇後看似隨口應了令儀公主一聲,眼中卻泛起了幾分亮色。

待到令儀公主離開後,皇後在原處坐了一會兒,又在小佛堂裡撿了一碗佛豆,才起身,親自磨墨,寫了一封信。

待到將信晾上,皇後又取了新紙,開始畫畫,因沒取顏料,便隻畫了一株墨蘭。待到蘭花成型,方才的信也乾透了,皇後又親手將它收了起來,才叫了個不起眼的小宮人進來。

“將這封信送到吳先生手上,”皇後道,“機會稍縱即逝,叫他不必非要等恪兒的回信。”

那宮人拿了信,貼身藏在小衣裡頭,又上來替皇後收拾了畫,才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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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收到信時,正是鄉試開始後的第四天下午,身邊唯有一個正在做題的金堂在。

李恪一看信上的標記,便知道這信是從宮中送出,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他母親他是知道的,若無大事,一向避免給他寫信遞消息,免得給人借題發揮的機會。何況山高路遠,被人做手腳的機會可太大了

李恪拿著信,一時有些出神,反而沒有在第一時間拆看。

金堂做完了題,擱下筆,揉了揉手腕,正想和李恪說話,瞧見這情形,猶豫片刻才道:“姐夫,我寫完了,你既然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恪這才回神拆信,難得沒留他,道:“你去吧。”

金堂忙不迭從椅子上下來,待到從李恪身邊經過,他眼尖的瞧見信紙上抬頭處寫了吾兒二字。

吾兒?金堂往外走得更快了,這除了皇帝就隻有皇後敢這麼喊李恪了,當然,皇帝他兒子多著呢,估計也不會這麼喊。

那就隻有皇後了,皇後這時候寫信來做什麼?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外人,甚至是連李恪的信息網都不知道的大事?

金堂出了書房,一溜小跑。他腦子裡各種思緒駁雜,不妨自個兒跑錯了路,又來到前次有小船的池邊。

金堂被冷風一吹,腦子冷靜不少。他緊了緊身上衣裳,這回沒敢上船。

秋天來了,要是再像上回那樣在船上睡一覺,隻怕夜裡就要燒起來。

“小舅舅,你怎麼在這兒?”

金堂猛然聽到李錚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才從姐夫那兒出來,隨便走走,”金堂往李錚身後看了看,沒瞧見李鉞,麵上顯出幾分意外之色,道,“你們兄弟倆一向是孟不離焦,今兒怎麼舍得一個人出來了?”

李錚聞言笑著搖了搖頭道:“小舅舅這話說得,我難道還能和他走到哪兒都是一路的不成?”

李錚說著,抬了抬手裡的竹籃道:“我才從外頭回來,淘換了些小玩意,小舅舅不如到我那裡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金堂湊過去一看,俱是什麼竹筒、泥塑風車之類他早已玩膩的東西,不過此時他正無事可做,便應了下來。

金堂同李錚並肩走在路上,突然問道:“其實我早幾天就想問了,那天行知說買荷葉雞討好彩頭……我不記得什麼典故是關於荷葉雞的啊,難道是潁州這邊曾有過?”

李錚沒想到金堂會再提起這個,愣了愣,旋即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舅舅你還真信了他的,”李錚搖了搖頭道,“那家酒樓的荷葉雞味道不錯,行知他早就饞了,隻是這些日子都沒什麼空去。所以那日他特意在樓下等著,叫店家給做了一隻帶回來。”

金堂聞言抽了抽嘴角,道:“就他這點出息!”

金堂在李錚那兒待到晚膳時,兩人才一道去了前頭。

李鉞瞧見金堂兩個一道過來,驚訝道:“小舅舅,你下午在大哥那兒玩?怎麼沒讓人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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