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借口是要替孫小姐去書社買書,等搜出信來,便都招了,”說話之人頓了頓道,“那書社是兩個多月前開的,說是兩位少夫人的私產,平日每月會為兩位少夫人給孫小姐送些往來書信。”
“信呢?”謝父問。
很快,金堂就聽見有紙張之聲,不知不覺見間,他拿著水晶勺,卻連一口石榴都沒再吃。
不過片刻,謝父便道:“這信你拿去重新裝了叫那丫頭送去,也教一教她,什麼話能說,什麼說了,便會惹禍上身,去吧。”
等那人離開,金堂才皺著眉頭輕輕問徐氏:“娘,嫦兒在家中待得很不安分?”
“無妨,甭管鬨多少幺蛾子,隻要不出那個院子,都隨她去”徐氏擱下水晶勺,擦了擦嘴角,道,“我說了叫她先守孝三年,便自然該做足姿態,一日都不能少。”
她出不來,見不到外人,身邊就帶了那麼三兩心腹,自然也掀不起大風大浪。
何況今日鬨了這麼一出,那小丫鬟還會不會誠心為謝嫦做事,還猶未可知。
“等這三年過去,她要回京我就派人送她,權當是我這做祖母的為她儘的最後一份心,”徐氏說著,又看向金堂,“你與你大哥二哥分了家,家中人脈儘歸了他們,你動用不得。這些事,爹娘幫你擋著,日後進京,你拿不準主意時,讓你姐夫幫你做主就是。”
徐氏擱下絹帕,又歎了口氣。一家子骨肉,心不在一處,既是早做了決斷,她這做母親的,隻能儘力幫扶著更心疼的那方。
何況老大老二送謝嫦過來,何嘗不是想連著他們這親爹親娘一塊兒算計進去呢。隻是她徐氏心狠,不樂意領著謝嫦多往王府走動。甭管明正還是行知,都不是她謝嫦的良人。
金堂聽著這話眼皮一跳,趕忙道:“何必勞煩姐夫,便是進了京,我也要向爹娘請教的。”
徐氏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就聽見謝父道:“我同你娘都是老骨頭咯,在潁州養老還行,再要像六年前那般跋涉至京城,恐怕是受不住的。”
金堂立刻不高興起來:“爹娘你們身體都好著呢,說什麼胡話!”
這聽著像是謝父的玩笑,事實上,金堂心裡明白,謝父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謝家從六年前就分了家,從了不同的“龍”。甭管誰成誰不成,謝家總能保下一方血脈延續。
他分家時才七歲,這些年多在姐姐姐夫膝下長大,就連長平都戲稱他像是姐姐姐夫的小兒子。
不管當年京城中大哥二哥如何背叛了姐夫這個姻親,隻要有他在,姐夫對謝家就有恩澤。隻是這恩澤有多少能落在京城謝家的頭上,難說。
許是正因為知道這一點,為了日後的權勢,謝嫦才會在潁州。
許是正因為知道這一點,爹娘才回做下不再回京的決定吧。
“就當是胡話吧,”謝父溫和的摸了摸金堂的頭,“既然你姐夫不在,為父就多教你些先生不好教的,明兒咱們第一課,便是讀一讀史書中的外戚傳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論·如何做一個位高權重還得幾代皇帝寵愛的外戚
答·首先你得有一個可能馬上要當皇帝的姐夫,還得有個舍得下身段且高瞻遠矚親自陪你扒外戚傳告訴你如何在高壓線內跳舞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