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金堂又道:“雖然是接回家的外嫁女,可她還守著孝呢,你們喊一聲劉夫人,也是理所應當。”
“噗,”這話從潁州傳到京城,入了京城穎親王府,讓李鉞直接笑出了聲。
便是與金堂不太熟悉的侄媳鄭氏,也用絹帕半掩著笑彎了眉眼。
李鉞用手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仍止不住笑意,便隻道:“小舅舅可真促狹。”
明知道謝嫦離了劉家,便隻想做謝家女,而不是劉夫人了,還偏示意玉書兩個徹底改口。
誰都知道這倆就是金堂的意向標,他們一改口,這一整個院子便改了,徐氏看重金堂更勝攪事的孫女,心裡定然也憋著氣,主院自然也就隨大流一同改口了。
如今除非謝嫦不出門,不然定滿耳都是劉夫人。
李錚聞言意有所指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小舅舅的《論語》學得好。”
“既讀書明理,自然該活學活用,”謝斕說完,又忍不住笑起來,同李恪道,“可惜咱們沒在潁州,若能早些知道,也不必遲這許久,才能笑這麼一場了。”
“快了,”李恪轉了轉手上念珠,道,“過幾日便是除夕宴,你們都警醒著些,風大雪重,可莫染了傷風。”
這話一出,屋裡眾人都正了臉色,一同應是。
風大雪重,是京城天氣,也是京中局勢。
自打進京之後,李恪處處小心謹慎,再沒了當年與皇帝的親近信任。君父君父,隻剩了君,沒了父。
近一個月皇帝時時將李恪與李錚帶在身邊,便是有些折子,也開始叫父子二人幫著處理。
但除了看重李恪父子,皇帝也同樣看重長孫、次孫,還有其他幾個兒子。
京中局勢越發撲朔迷離,這些日子京中陸續有不少官員落馬。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各個派係都有折損,除了李恪。
因為從明麵上看,他才從潁州回來,從前的勢力早被瓜分殆儘,便是李錚在京中,卻也沒結黨營私,故而也沒什麼勢力能讓他再折損的。
但李恪父子被皇帝帶著處理朝政一事,到底刺了許多人的眼,加上他又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實在叫人放心不得,可除了李恪,誰在這個位置似乎都會比先前更差。
如此算來,也算是天時、地利。
李恪想著昨日封印時皇帝止不住發顫的雙手,和那被霜催白的頭發,將念珠撚的更慢了幾分。
謝斕見狀,道:“到底有娘娘在宮裡,必然缺不了你們用的。”
李錚聽了也意有所指道:“娘說得是,風雪雖重,咱們也有火盆,總不會叫咱們凍著。便是要添柴加碳,頂多小心看顧,彆引火燒身就成。”
作者有話要說:到家啦,補更奉上。正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