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一點,謝斕當即同鄭氏道:“我進宮一趟,你在家好生查查,金堂和行知的動向都是被誰泄露出去的。”
“金堂,”謝斕說完,又看向金堂,“你派人去尋個正哺乳的婦人來,我進宮後雖可以去求皇後娘娘,到底需要些時間,總不能叫琅哥兒餓肚子。”
“姐姐放心,我讓青梅在我鋪子裡尋,”金堂道,“銀樓、布坊和成衣鋪裡那麼多人,總能儘快尋著的,到時候讓青梅悄悄帶她來。”
“其實……”鄭氏猶豫片刻,看向謝斕道,“母妃,兒媳可以自己給琅哥兒哺乳的。”
謝斕聽罷,道:“非是母妃故意不許,若在潁州,你便是自己親手帶大琅哥兒都成,京城裡規矩多,若有些話被人故意扭曲了傳出去,到底是對你名聲有礙,何況咱們又不是山窮水儘的時候。”
金堂也忙道:“侄媳婦放心,你可以先叫府醫等著,待人來了,先叫府醫把脈看看,再讓沐浴更衣,頂多一兩日工夫,就把她給換了。”
鄭氏這才道:“都聽母妃的。”
謝斕這才拍了拍鄭氏的手,叫了人來服侍她更衣。
鄭氏去處理府中內務,金堂也回了有涯齋,讓人去尋青梅和謝鬆。
青梅兩個來的很快,金堂也不含糊,直接將事情說了,而後道:“你們找人時,務必要和她家人說明白,頂多隻花一兩日工夫,工錢另算,若是他屋裡人不放心,可叫她相公陪著來一日。最好是咱們手底下信得過,能保密的人。”
“若不然,青梅你多受累些,一道陪著住一日,既是幫襯,也防著有什麼不好的。”
“少爺放心,”青梅想了想道,“成衣鋪子的廖掌櫃前幾個月才得了個大姑娘,他一家子定然是信得過的,我這就先去他家問問。”
金堂點了點頭道:“早去早回。”
成衣鋪子在玄武大街,離潁王府有不小的距離,一來一回得大半個時辰,加上他們中間說話解釋的工夫,起碼得一個時辰。
金堂怕鄭氏等得心急便派玉書先過去說一聲。
不多時候,玉書回來了,臉色煞白。
“這是怎麼了,臉上這麼難看,”金堂急的看不進去書,便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坐著,葡萄整串還沒有小手指頭長,倒是葉子長得密密麻麻的,架子邊上種著些月季、薔薇等正開著花,香氣盈鼻,到底讓金堂的心靜了些。
玉書行到金堂身邊,小聲道:“我過去時,世子夫人正在處置下人,凡和這事兒有關的,都被打了板子。世子夫人查到有個丫鬟屋裡藏著不太好的東西,也讓打了十幾板子,那東西叫府醫看過,和世子夫人說了幾句後,當即叫抓了那丫鬟一家子,連沾親帶故的都一並拿了,說等事情了了要發賣出去。”
“你覺得世子夫人做的過了?”金堂並不覺得鄭氏有哪裡做錯了,平日再軟和的人,遇到自個兒孩子的事情,露爪子也是應當,再者那丫鬟被查出來的東西,恐怕嚇人得緊,不然鄭氏也不會半點不留情麵,但凡沾親的都拿了。
隻是玉書的態度,讓金堂有些在意,若他去同情那些人和那個丫鬟,恐怕他還真得好生考慮考慮是不是提早把他從自個兒身邊放出去了。
“怎麼會,背叛了主家,隻是打了板子發賣出去,不是直接打死,已經很仁慈了,”玉書說著,支支吾吾道,“隻是我從前沒見過打板子,有些被嚇著了。”
“那你回去休息休息,”金堂道,“可要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彆魘著了。”
金堂說著,又同墨書道:“今晚找個膽大的陪陪他,若有什麼事兒及時來回。”
“其實也用不著,”玉書見金堂如此鄭重其事,也不好再說什麼推拒的話,便應了下來。隻是他也不肯回屋帶著,隻說金堂身邊人多,他更不怕些。
青梅夫妻速度快,還不到一個時辰,就領著成衣鋪廖掌櫃夫妻來了,廖掌櫃來時手裡還抱著一疊賬本兒。
金堂見隻他兩個,不由問道:“怎麼沒把孩子帶來,可是家裡有人照顧?”
廖掌櫃點了點頭道:“王府重地,不好帶她來,正好鄰居也養著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便暫且托付兩日。”
金堂這才點頭,又看向兩人道:“方才青梅可都給你們說清楚了?”
等兩人都點頭,金堂道:“這兩日要委屈廖夫人,住到我侄媳婦院裡,廖掌櫃可就在我院子裡住。”
“不委屈,不委屈,”廖掌櫃說著,便捧著賬本道,“隻不知東家何事能得空?關於咱們鋪子裡的事兒,我還有些想向您請教。”
難怪帶了賬本,這是有備而來啊。
金堂想了想道:“今兒怕不得空,且看明日吧。”
廖掌櫃應了一聲,便退到了一邊。
金堂見廖夫人有些拘束,便道:“那邊會先叫人給你把脈、梳洗,得花上一些時候,這兩日便叫青梅陪你一道,等事情了了,我必會重謝。”
廖夫人忙躬身道:“東家客氣了,能幫上東家的忙,是咱們家的福氣。”
金堂見了也不再囉嗦,讓玉書安置廖掌櫃,自個兒領著墨書並青梅幾人一道去了李錚的院子。
“小舅舅來了,”鄭氏見金堂這麼快領了人來,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