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看著麵前的丫鬟,金堂有些疑惑,想了想道,“姐姐叫你來的?”
那丫鬟看了金堂一眼,方小聲道:“王爺也在。”
“我知道了,”金堂應了一聲,讓那丫鬟出去了。
等書仁送人出去,墨書才湊上來道:“我還以為大老爺那日是在說笑,沒想到還真是要讓您去接大夫人。”
金堂點了點頭,道:“看來我當時猜的還真沒錯。”
“什麼?”墨書疑惑片刻,突然靈光一閃,壓低了聲音道,“您是指當初大老爺來負荊請罪之事?”
可不就是這事兒。
當初金堂聽說大哥要害小李琅,就覺得奇怪。後頭大哥的表現,也讓他確定這樁算計和大哥無關,他其實就是個被推出來頂罪的。不過因著兩人曖昧的態度,他雖心有懷疑,卻一直沒能完全確定大哥和姐夫之間的聯係。
直到今天,李恪通過謝斕身邊的人來,讓他去接大嫂來參加婚禮,他才能肯定,大哥和姐夫的確早有默契。
那次頂罪的事兒,還有如今大哥還未起複,甚至將要被人頂替的事兒,未必不是兩人的算計。
畢竟大哥如今,可不就是好好在家呆著,徹底和大皇孫割裂開了?
“少爺,您準備什麼時候出門去?”墨書問道,“可要給郡王那邊送個信?”
“自然要送的,”金堂回過神,“早先還應了要陪他一道準備,再去接親,如今想著,倒未必趕得及,我早先寫了兩首催妝詩,你親自送去吧。若那邊有什麼忙不過來的,你多幫襯著些。”
“是,”墨書應了,又道,“那您可要先將衣裳換了?婚禮在郡王府辦,您接了大夫人後,怕也不得空回來了。”
“先換吧,”金堂想了想道,“我也早些去謝家。”
墨書有些吃驚:“這會兒也太早了……”
“姐夫讓我去接大嫂,難道我就真去接了就來?”金堂笑道,“既然回去了,大哥大嫂總該留我用一餐飯才對。”
墨書聞言忙張羅著把給金堂準備的衣裳取來,又囑咐了書信幾個好幾回,才出去了。
因要參加婚宴,金堂今日便穿了一身湖藍色的刺繡錦衣,金鑲玉腰帶、玉佩、荷
包、扇套等飾物一應俱全,尤其是那扇套裡,還裝了一把紫檀木折扇,扇麵是他特意尋人寫的。一麵是佳偶天成,一麵天作之合。俱是喜慶之語。
金堂還沒加冠,能用來梳頭的物件不多,挑挑揀揀半晌,還是用玉簪將頭發束起,力求一個乾淨瀟灑。
等收拾妥當,書禮讓人搬了一麵大穿衣鏡來,金堂對著鏡子仔細審視一番,見沒什麼錯處,才滿意的點了書仁書信一道往謝家去了。
馬車一路到了謝家院子裡才停,一旁等候的小廝殷勤上前:“四老爺回來了。”
金堂看了那小廝一眼,道:“我記得你是大哥身邊伺候的,怎麼會在這裡?”
“四老爺好眼力,”小廝笑著回道,“老爺說四老爺定然一早就來,讓我們務必早些過來等著。”
金堂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大哥可真是神機妙算。”
他也是今早上才得了準話,大哥卻早在數天前就已經確認了此事,如今又猜到他必然會一早就過來,可不就是神機妙算嗎。
那小廝不敢接這話,隻請金堂同他往正院去。
正堂裡,謝洛夫妻都在,朱氏見金堂進門,便笑著起身:“四弟來了。”
金堂掃了一眼,看見謝洛光潔的額頭,便知墨書所言非虛,謝洛的傷是徹底好完了的,他正穿著一身家常衣裳,捧著茶盞,周身氣質倒是難得閒適。
“大哥、大嫂,”金堂喊了人,才將視線移到朱氏身上,“大嫂瞧著越發年輕了。”
“都是老婆子了,哪裡還年輕得起來,”雖這麼說著,朱氏到底是笑開了,又道,“多謝四弟送來的麵人,我與你大哥都很喜歡。”
“大哥大嫂喜歡就好,”金堂笑道,“東西太小,嫦兒也不好意思單送過來,便從我手裡過一趟,倒讓大嫂遲了許久才收到。”
“這是哪裡的話,”朱氏笑著接了一句,又請金堂在謝洛下首坐了,“這會兒時辰還早,不如用過午飯後我們再出門去?”
見金堂應下,朱氏便道:“四弟與夫君稍坐,我去廚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