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鉞走後,金堂思慮片刻,便決定倒回去尋李恪或是李錚問問情況。再者,他這時候跑去謝家,也總得知會李恪一聲才是。
金堂去時,李恪父子正在書房說話:“姐夫和明正可是有什麼要事?不如我先回去?”
“小舅舅來的正是時候,”李錚起身迎了迎金堂,“今兒朝中出了件禍事,讓大舅平白受了牽連,我與爹正說這事呢。”
“還真是巧了,”金堂笑道,“我也是聽說了這事,來同姐夫說的。”
李恪點了點頭,讓李錚拿了一頁紙給金堂,方繼續和李錚說話。
金堂將紙上記錄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暗道一聲果然。什麼驚馬,都是虛的,分明是柳大人家中馬車早被人動過手腳,平日裡乘坐那輛馬車出門的,也並非兩位老人,而是柳大人。
不過那馬車上動的手腳並不算大,若是平日在京城中行走,驚馬之後,因馬車上被動的手腳,馬車與馬匹分開,車中人定會受傷,卻也點到即止,不會有性命之憂,追查起來,也常不了了之,但任命之事,卻要再新做考慮了。
可當京城的平地換成山路,一點小小的疏漏就會變成要命的大事。
金堂有些沉默的擱下記滿了消息的紙,倒有些明白那些個人為什麼會往大哥身上潑臟水了。
李恪停下交談,看向金堂:“看完了?”
“這可真是……”金堂一時有些語塞,片刻後才問道,“姐夫可知是誰做的?”
“今早上的事,哪兒有這麼快,”李恪道。
“左不過就是那幾個,”金堂抿著嘴,忽然想起進門時李錚說的那句話,“方才我進門時,聽見明正說大哥受了牽連,姐夫可是把這事兒弄清楚了?”
李恪點了點頭,示意李錚解釋。
“怪就怪在背後那人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李錚笑道,“那位大人前腳從衙門出去,進了宮,後腳家仆就來報信。那家仆在主子回去前,還什麼都沒說呢,衙門裡就開始說大舅為了官位害人了。小舅舅你說,衙門裡總共就那家仆一個外人,那傳出消息的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金堂眼前一亮,僅憑這個時間差,就足夠在柳大
人麵前,把謝洛摘出來了。隻要苦主不信,外頭的流言,自然會在真正的凶手被查出來後洗清。
想通了這事兒,金堂總算是鬆了口氣,想到李鉞還提到,大皇孫在皇帝麵前使了力氣為謝洛求個大學士名頭的事兒,金堂換了副詢問的神色看向李恪:“姐夫,我去老宅看看可好?”
李恪擺了擺手,也沒說許,也沒說不許。
見金堂高興的出門,李錚方道:“爹早先還說要瞞著小舅舅,我看小舅舅早就對我們和大舅之間的關係心知肚明了。”
“金堂聰穎,”李恪說了這麼一句,便繼續同李錚道,“等結果查出來後,著人悄悄送一份到柳大人府上去。”
“是,”李錚隨後又道,“爹還是好心,柳大人畢竟是失了高堂,總不能連仇家是誰,都不知道吧。”
李恪看了長子一眼,雖沒再開口,麵上滿意卻是遮掩不住的。
李錚見狀又繼續道:“柳大人是個良才,爹可動心否?”
“不急,”李恪慢悠悠道,“他是皇上的心腹,自然不是輕易就能打動的。”
“是兒子太過魯莽了,”李錚立刻就發現了自己的錯處,道,“那就等到他發現皇上無法為他做主之後吧。”
李恪這才點頭:“將消息送去柳家後,讓人好生注意著柳家的動靜,若他心有不甘,能為我所用,便可設法留他下來,若不能,便由他去吧。”
李錚將此事記下,才道:“自打入秋以來,大皇孫二皇孫就極不安分,京畿大營和禁衛中有不少頭領暗中都換成了他們的人。這些……要不要透露給皇上知道?”
“皇上他一向自得於爺慈孫孝的假象,你有何必叫醒他呢,”李恪眼中閃過幾分冷意,道,“隻要虎符在我們手裡,京畿大營那邊就由他們去鬥。禁衛營中,也不必去管,讓那些個副統領注意著底下的人就是。若不見點真章,皇上可不會下重手。”
李錚有些遲疑,可見李恪麵上神色十分堅決,便也隻道:“左右等年底宮中大宴時,琅哥兒是不帶進宮的。小舅舅和幾位皇叔皇兄也並沒打過照麵,到時候提早讓小舅舅帶著琅哥兒出門,住到城外或是到衛城去,也不會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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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謝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