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孫嚇得臉色一白,隨後才恢複了,看向皇帝身後,點了點頭。
接到他示意,一名內侍從袖中拔出短劍,向皇帝刺去。
“父皇小心!”李恪變了臉色,不顧身邊禁衛,往皇帝身邊撲去。
皇後就坐在皇帝身邊,眼疾手快的拉了皇帝一把,讓他直接摔在了座位上,卻也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匕首。
那人還要再刺,被趕到皇帝身邊的李恪一腳踹飛,摔在遠處柱子上,捂著胸口,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連爬都再爬不起來。
“你、你居然派人刺殺皇祖父!”二皇孫驚呼一聲,眼睛裡卻帶著幾分興奮,“你這亂臣賊子!”
“沒用的東西,”大皇孫回過神,瞪了負責李恪那邊的禁衛一眼,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內侍,隻嗬斥二皇孫,“閉嘴,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而後,他才同皇帝道,“宮裡這樣多的刺客,實在太不安全,孫兒建議,皇祖父不如下旨禪位,移駕行宮的好,孫兒屆時,必定派一個大營的兵力去護衛皇祖父,您喜歡的兒孫嬪妃,也定會一個不落的都去陪您。”
“你!”二皇孫看見身側寒光一閃,一把劍搭在了他頸側,他額上起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偏過頭不敢再開口。
大皇孫看向一直以護衛姿態擋在皇帝麵前的李恪:“三皇叔對皇上倒是好,莫非你忘了當初是誰炮製
了罪名,把你流放到潁州,十數年不許回京的?”
“不正是你父親?”李恪眼皮也不抬的答道。
“可真正做決定的可不是我父王,”大皇孫毫不掩飾麵上惡意,“分明是皇祖父,覺得你這嫡皇子鋒芒太過,威脅到了他,默許把你趕出京城的。”
見李恪不為所動,大皇孫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重新將視線放到皇帝身上:“如今城門已關,皇城禁衛都在我的掌控之下,皇祖父,你還是儘快下旨禪位吧。”
聽了大皇孫的話,皇帝身形晃了晃,突然覺得不太對:“你下了藥?”
大皇孫偏頭道:“不算什麼毒藥,隻是怕刀劍無言,萬一傷著皇祖父,就不好了,不如請您坐下多休息休息。”
皇帝強撐著不肯下旨,大皇孫也漸漸沒了耐性,看著二皇孫的眼神漸漸變得不善。
二皇孫的背心都被汗水打濕,額頭上也滲出了不少汗珠。
忽然,隻聽得幾聲羽箭破空之聲,門外便響起痛呼。
大皇孫眉頭一皺,不過片刻,就有個渾身是血的禁衛爬進門檻:“外麵,外麵有好多人,都是,都!”
那人沒了氣息。
大皇孫心中一凜,打了個手勢,讓所有禁衛向皇帝靠攏。隻要拿住皇帝,他就什麼也不怕。
趁著這個機會,不少皇親都趕忙往沒有叛逆的角落跑去,隻除了李恪一家。或者說是除裴氏外的李恪一家,都第一時間往皇帝身邊圍了過去。
裴氏試過拉著李鉞,卻沒拉住,一咬牙,才跟在鄭氏身後,也靠了過去。
趁著這個機會,二皇孫連滾帶爬跑到了門口。他身後,也很快出現了另一批禁衛。
“此人謀逆犯上,謀害皇上,爾等還不快快抓住這亂臣賊子,”二皇孫有了底氣,指著大皇孫道,“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屋內躲在角落的皇親嬪妃們都驚住了,不是說禁衛都被大皇孫控製?怎麼二皇孫身後,也是禁衛。
“好好好,沒想到二弟還有這樣的本事,我方才就不該心慈手軟,放你一馬,”大皇孫惱道,“就該讓人直接殺了你,看你還能翻得起風浪?”
“多謝大哥的前車之鑒,弟必不會忘,”二皇孫麵上帶著得意。
“讓他們站住!”大皇
孫將劍鋒指向了皇帝,“你若再往前一步……”
“有本事你就直接動手啊,”二皇孫也不著急,“人人都知道,是你大皇孫謀逆,我頂多也就是清君側罷了。”
二皇孫掃了李恪與其他皇子皇孫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慢慢來,一個都少不了。”
六皇子等人麵色一變。二皇孫這是要斬草除根?
李恪仍半點不動,像一堵高牆,與李錚兄弟一同擋在皇帝皇後麵前,不說話,卻也半點不退縮。
皇帝看著這一幕,目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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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莊子上,金堂已領著幾個孩子用過了團圓飯,還看人在雪地裡放了能拿在手上玩的焰火。小孩子玩心重,還想自己去點,被金堂攔下,隻許下人點了,他們站遠些看。
等把幾個小孩都哄得困了,金堂才得了空閒,能問一問京城的事。
“京城大門還關著,但今年宮裡的煙花到現在還沒放,”墨書道,“方才聽幾位軍士說,除了他們以外,京畿的其他幾個大營都有了動作。將軍已經在點兵,怕是再過半個時辰,他們也要出發了。”
金堂捏緊了腰間玉佩:“咱們那日來時,走了四個多時辰,他們這會兒才啟程,能趕得上嗎?”
“咱們那是坐馬車,還帶了些東西,又有琅哥兒在,不敢走快,若換了好馬,疾馳到京城城門下,最多也就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金堂有些焦躁的起身,來回踱步。一個時辰雖短,可有些時機,隻在瞬息之間。一個時辰,太長了些。
“若是在京城就好了,”一旁書義見金堂這樣焦躁不由念了一句。
“未必,”書信年紀最小,卻常跟著金堂去呂家聽課,也學了不少,“若是在京城,咱們消息雖趕得及,卻不如現在安全。到時候還得當心有軍士進城不守軍紀,或是有些烏合之眾,得了誰人許諾,乾些搶掠之事。”
“不管誰要爭位,王府都是那人的眼中釘,彆的地方可能不去,王府卻未必會不來。王府裡總共就那麼點護衛,可經不起大折騰。”
金堂點了點頭:“書信說的不錯,若真是身在京中,隻怕更要著急上火。如今咱們不在家,姐夫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管家他們也不必過多擔心。”
金堂又走了兩圈,還親自站在外頭看了一會兒。仍沒看見宮城焰火升空,隻看到大營鐵騎在夜色中奔馳而去。
“派人輪流好好盯著,”金堂道,“煙花不升空,便是守歲結束,也不許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