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主啊(1 / 2)

林氏不知沈雲毅此刻心中所想, 她看著羅衣平靜得過分的表情,並不如何奇怪。女人就是這樣, 一旦氣狠了, 麵上反而十分平靜。哪怕心裡驚濤駭浪,麵上也不顯露。

就在她眼珠子直轉, 想著主意的時候, 羅衣開口了。

“你們守在這裡, 看好他們,彆讓他們做傻事。”羅衣朝林氏看了一眼, “尤其是林氏,彆讓她的肚子有絲毫閃失。”

一旦林氏的肚子出事,又是一樁麻煩。

她吩咐過下人,就轉身往外走:“我現在進宮,將此事稟報父皇。”

話落,就見沈雲毅驟然激烈掙紮起來,口中發出“嗚嗚”聲。

羅衣理也不理,抬腳就往外走。

現在捉奸在床, 林氏還懷孕了, 有這麼多人見證, 時機剛好。

羅衣越走越快,到最後已然是跑的。

她迫不及待要把沈雲毅從公主府趕出去。竇盈盈的陽壽還剩下半年多,她不想等了,她要完全占據公主府,不叫任何討厭的人沾上一星半點兒。

落在下人們的眼裡, 卻成了她很傷心的表現——她之前說話的口氣太平靜了,此時不顧儀態地跑出去,反而讓人覺得,她之前的平靜不過是硬撐,實際上心裡是很難過的。

一時間,都很同情她,不能動懷了身孕的林氏,卻可以動沈雲毅。

他們把沈雲毅狠狠教訓了一番。

狗膽包天的東西,居然敢在公主的頭上拉屎!千刀萬剮都不足!

羅衣不知道身後的動靜,她舉著袖子,掩著臉,一路跑出門。

她哭不出來,隻好這樣表示難過。

沒想到,剛跑出沒多遠,便被人抓住了手腕,硬生生地扯到了路邊。

“沈雲毅又欺負你了?”蔣嶸老遠就看見前麵奔跑的身影,雖然遮著麵,但他一下子就認出來她的身形。他抓著她到路邊,微凝著眉頭,一副要給她出氣的樣子。

這表姐弟倆都異常仗義。

羅衣舉著袖子,仍然遮著臉,低聲道:“不關你的事。”

“你哭了?”他抓著她的手,往下壓,要看她的臉。壓了兩下,沒壓下去,便捉著她的袖子,往上一掀,自己從下麵鑽過去,去瞧她的臉。這一看,愕然在當場。

羅衣沒想到他這樣古靈精怪,再遮著麵也沒有了意義,沒好氣地放下袖子:“我沒哭。”

她何止沒哭?眼圈兒連紅都不帶紅的。

蔣嶸隱約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他既覺得興奮,又覺得有趣:“沒哭你捂著臉乾什麼?”

“與你無關。”羅衣繞過他,往前走。

蔣嶸又跟了上來,在她身後好奇問道:“你怎麼又把臉捂住了?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你哭了呢。你剛才從哪裡來?發生何事?”

羅衣覺得這個孩子熱情得過頭了。

她不搭理他。

沒想到,鼻尖縈繞著一縷誘人的甜香。她放下掩麵的袖子,朝前麵一看,就見他伸著一隻手在她麵前,手心裡是一把炒鬆子。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鬆子,也不知道他怎麼炒的,香得氣人。

羅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彆搗亂!我有正事要忙!你讓開!”

說著,撥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蔣嶸這回沒跟上。

他捏起鬆子,一顆一顆丟到自己口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半晌,他輕笑一聲。

羅衣進了宮。

“我錯了,我不該搶彆人的男人。”

“他心裡沒有我,隻有他的前妻林氏。做了我的駙馬,他仍然隔三差五去見林氏,現在林氏還懷了身孕。”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我當初一意孤行,非要招他做駙馬,如今人留不住,心也沒得到。我自作自受,我誰也不怨,隻求父皇準我跟他和離。”

羅衣跪在皇上麵前,說出自己的請求。

皇上的臉色非常難看。

沈雲毅的做法,無異於在他的臉上甩耳光。身為一國之君,他怎麼允許?

皇上沉聲道:“我兒莫傷心,父皇不會白白讓你受委屈!”

他寫下和離書,交給羅衣,然後道:“他敢這樣對你,父皇一定叫他後悔!”

“父皇,不要。”羅衣搖搖頭,抬起微紅的眼睛,“是我有錯在先,我現在回頭了,不想跟他們再有牽扯。”

皇上的眼神閃了閃,摸了摸羅衣的頭,說道:“我兒就是心善。既然如此,父皇便放過他。”

他當然不會放過他!

一個小小的探花郎,竟敢違逆他的賜婚聖旨,陽奉陰違,他豈能容忍?

竇盈盈是他放在手心兒裡疼愛的公主,沈雲毅敢欺負她,他作為父親也不會放過他!

大不了,他不明著來。反正,就教訓一個小小的探花郎而已,多的是不動聲色的法子。

“多謝父皇。”羅衣謝恩。

她心裡知道,皇上不可能放過沈雲毅,這正合她的心意,她隻做不知道的樣子,謝過恩,拿了和離書出宮。

徑直回了林氏的住處。

她沒進門,而是站在門口,叫下人們把沈雲毅和林氏帶出來。

此時,周圍已經聚了些人,好奇地看過來。

羅衣沒有看其他人,隻對沈雲毅道:“當初,我逼你和離,是我的不是。現在林氏懷了你的骨肉,你對她又無法忘情,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就放你自由,你與林氏好生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