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槐葉到底是不是卷錢偷跑了,這事到最後也沒個定論, 大家關注沒幾天就過去了。
期間, 王貴子又跟老劉頭鬨騰了兩回, 見他家確實拿不出錢後隻能吃下悶虧, 暫時作罷。
不然還能咋地,打怕打出了人命, 想賣劉小娃抵債吧, 小老太護崽子能弄死他。
再說搞人家兒媳婦, 王貴子心裡也虛, 所以隻能自認倒黴。
這下手頭沒了錢,他也沒酒喝了。
進酒館買不了單,他那些狐朋狗友酒肉朋友躲的躲散的散,喝酒都不再帶他一起。
直到最後,該買的東西都賣了,家裡折騰光了,王貴子不得不重新去車行賃車去拉客。
隻是沉溺酒色那麼久,他的身體早已被掏空,第一天拉車不僅把自個兒摔了個跟頭,還差點把客人得罪了,最終隻能把車還了頭破血流地回來。
錢寶丫當時已經沒再去賣花了,正在家裡醞釀新文篇章。
見到王貴子一臉血地進門,她趕緊把在外頭洗衣裳的大姐玉丫悄悄拉開, 等到對方進屋了才敢出來, 姐妹倆合力儘快把衣裳洗完晾上。
等到晚上, 錢寶丫把事情透露給錢六。
錢六似乎並不奇怪,神色了然,摸著光頭想了想,出門轉道去了羅鍋兒那裡。
翌日,錢寶丫就見王嬌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拿回不少東西。
錢寶丫坐在窗口構思篇幅,親耳聽見對麵西廂房王貴子的訓斥責罵聲。
“死丫頭知道老子受傷咋不早點回來!”
“你這拿回的是啥破東西,光是破衣爛布有啥用,好酒好菜咋不多帶點?”
“家裡沒錢了,給老子拿錢……”
王貴子的聲音之後緊跟著王家大弟小弟的吵吵,大致內容基本也都是朝王嬌伸手要這要那的。
錢寶丫搖搖頭,伸手把窗戶關上了點。
吃晌午飯時,隻見王嬌從西廂房出來,眼睛通紅地走了。
雖然路過錢家飯桌的時候,她是低著頭的,但寶兒娘幾個也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紅巴掌。
“唉,作孽啊。”寶兒娘歎息一聲。
最近院裡發生的事情都不算的愉快,影響得錢家的氛圍也是壓抑的難受。
好在很快就有喜訊吹散了一家子的陰霾。
錢寶丫經過努力投中一篇連載,代表著她的寫文大業終於走入初步的正軌了,成功向文學圈邁進一步。
與此同時,首要的好處就是錢家收到的彙款單,上頭的數目比之以前又多了些。
而隨著連載漸入佳境,錢寶丫在這一塊的收入漸漸穩定下來,再加上偶爾翻譯的童話小故事,她每個月的收益還算不錯。
收入多了,錢寶丫把夥食上的貼補加到十五塊,讓寶兒娘手裡不缺買米糧蔬果的家用。
這麼一來,家裡的生活水平更上一層樓,大米飯白麵饅頭也是想吃就能吃的了。
到秋末時節,經過整個秋天的滋補調養,錢寶丫終於徹底把從前營養不良的身子補回來,長成了真正十五歲小姑娘應該有的樣子。
這時候,錢六就不想她再出去賣花了,想讓她在家專心寫文章就成。
但是錢寶丫知道閉門造車不行,容易靈感枯竭,而且在家宅久了比較沉悶,天天趴在書桌前連個醒腦的消遣都沒有,早晚抑鬱。
並且她可不想寫著寫著,最後得了職業病變成駝背兒近視眼。
但是出去賣花已經不現實了,天氣變冷是一個方麵,賣的花卉種類也少之又少,且價格貴的嚇死人,哪怕中途折損一枝都能虧死,更彆談還存在賣不完的情況。
費心費力還不賺錢,這樣的活,錢寶丫是不肯乾的。
然而沒辦法,這天遇到卡文,錢寶丫隻得出門放放風,順便進了幾枝比較便宜的花拎上街試買,心想賣不完的話就拿回家找個瓶子插起來裝飾餐桌。
臨近冬天,街上的行人比之前少了些,買花的人也不多。
錢寶丫憑借好摸樣和小聰明將將把那幾枝花賣掉,掐指算一算,其實掙來的錢也是少的可憐,還不夠買一兜雞子。
秋風瑟瑟,吹得人臉疼。
錢寶丫歎口氣,拎上花籃回去,決定等到冬天就不賣花了吧。
路過咖啡館的時候,她慣常地往臨近窗戶的那桌瞧上一眼。
那裡空空的沒人。
不過下一刻,貼在窗戶旁邊牆壁上的一則招聘啟事引起錢寶丫的注意。
‘現招聘女孩一名——她要外形姣好,言行端正;她的指甲不能烏黑,耳朵要乾淨,皮膚要健康,勤洗衣物,梳好頭發,牙齒潔白齊整。此外,她還需要懂禮貌,手腳利落,最好聲音悅耳會說話。如果能懂一些洋文更好,待遇從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