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丫趴上去逐條閱覽,每讀一條都和自己對照一下,讀到最後感覺這說的就是她自己呀。
隻是不知道店家招聘人是做什麼的,當女侍應生?
話說錢寶丫對於當咖啡館的侍應生還是挺能接受的,甚至有些期待。
如果她能在冬季來臨前找到這樣的工作,不僅有了放風的正式活計,說出去也體麵,能讓便宜爹沒理由關著她,還可以趁機過個不錯的暖冬,說不定以後家裡還能不缺好吃的點心。
錢寶丫眼睛一轉,當即撕下那紙招聘上門了,小心機地想給自己多增加點聘上的幾率,減少對手。
“小哥,你們是招女侍應生嗎?”錢寶丫首先想問清楚這個。
門童點了點頭,因為變化比較大,對方並沒有立刻認出她。
不過等瞧見她手上熟悉的花籃子,門童立馬知道她是誰了,了解她的來意後仔細瞧了瞧變化挺大的她,人家還唏噓了一番女大十八變之類的話。
錢寶丫微笑以對,儘量讓自己保持最好的儀態。
門童帶她去找領班時,對方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之後問了幾個問題,發現基本都過關,隻是因為應聘的人多,所以一時還不能確定到底要哪一個。
“我會說英文,文學上也懂一些。”錢寶丫默默為自己加籌碼。
領班神色一頓,當即讓她現場說幾句以驗真假。
錢寶丫就把哈嘍好啊呦奈斯圖謎特有等一串兒日常問候語麻溜地來上一遍,甚至還和鄰班簡單對了幾句話。
旁邊的門童聽得一臉羨慕,佩服身懷真本事的。
領班瞧了瞧錢寶丫姣好的外貌和不錯的氣質,又有洋文加成,最後拍板定下,讓她不日就來上崗,待遇什麼的首月先按照學徒工來,次月等工作上手熟練了再給予正式工的薪資。
其中學徒工的月薪隻有十五塊,相比正式工是少的多,但要養活一家幾口不成問題,而正式工的月薪則是三十塊,比學徒多上整整一倍。
三十塊的工資在這個時候不算少了,畢竟是做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侍應生,相當於後世的西餐廳服務員。
不過能成功應聘上就是極好的。
錢寶丫表麵淡定穩如狗,內心拍拍胸口伸手比了個剪刀手。
Yes,搞定,貓冬的地兒有啦。
等到確定了上工的時間和提前需要準備的東西後,錢寶丫禮貌地告辭離開,很是文靜地端著架子走過一段。
直到感覺走出咖啡館的視線範圍了,她猛地蹦了下,笑容滿麵撒了歡地往家跑。
到達馬尾巷,這一次她直接買下一隻肥鴨子,叫人宰殺好拎回家,順便還提了一兜雞子、兩捆青菜蘿卜、三兩粉條、四顆洋蔥,雙手拎滿帶回家。
寶兒娘見她買這麼多菜不禁一愣,心想大晚上的能吃這麼多這麼好的嗎,又不是有啥喜事。
想到這兒,她就直接開口問了。
“嗯,確實有喜事,我決定以後不賣花了,重新找到一份工作。”錢寶丫故作神秘地回答。
錢玉丫聽得好奇,也湊過來問,“什麼工作?”其實她也想出去找份工作掙錢補貼家裡,隻是娘正懷著身孕,家裡不能缺人,更關鍵的是,爹是不會同意的。
思及這一點上,錢玉丫不禁對能出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妹妹羨慕萬分。
錢寶丫不知道大姐的心思,吊了兩人一下胃口後,她就把自己怎麼應聘咖啡館侍應生的過程繪聲繪色地給她們講上一遍。
“原來二丫還學了洋文?”寶兒娘一臉驚奇。
畢竟在她眼裡,報紙上或者外麵店鋪的牌子上那些洋文都跟扭曲的蝌蚪似的,她不認識它們,它們也不認識她,看多了都眼暈,更何況去學了。
“嗯……在外頭跟在洋人後頭學的,聽多了就學會了唄。”錢寶丫嘿嘿笑著把這事用春秋筆法應對過去。
寶兒娘和錢玉丫都沒有察覺出什麼,更沒有多想。
畢竟通過自學認字一事,她們就對她的‘聰慧’有了深刻的認知,那麼再加上一門洋文也就不算太出奇了。
錢六回來得知這件事也挺高興的,特彆是閨女能順利當上咖啡館侍應生,讓他自覺麵上增光不少,畢竟這個活兒可是他們這一片小年輕最向往的好工作,現在被他閨女摘了桃子。
再說咖啡館冬日裡可是有暖氣的,是個絕佳的貓冬好去處,進裡麵當侍應生絕對不虧。
彆說去那裡伺候人會很沒麵子,要知道能進那地方喝咖啡吃東西的都不是一般人,多的是附近大學的文人學者學生之類的,給他們端端盤子收收杯子什麼的完全不掉價。
反正錢六一家是不嫌棄的,反而為此開心不已。
於是冬至過後,錢寶丫穿著提前置辦好的白襯衣黑西褲在咖啡館正式上崗了。
此時外麵的天兒已經冷下來,這一身擱在燒著鍋爐的咖啡館內正合適,但是在外頭就不行了,所以為了保暖,她還另外去百貨公司買了件灰呢子大衣當外套,順帶還有一雙黑色小牛皮鞋。
這麼一裝扮,錢寶丫方才有了點後世的感覺。
咖啡館侍應生的工作不多,也就是端端咖啡收收杯子,把來客服務好了就行。
而進店的客人一般都自持身份,不會為難到侍應生頭上,即使有事也有領班出麵解決,隻要自個兒不作死,安全性就很有保障。
錢寶丫先跟著一個老人培訓一周,很快就能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