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梅同誌, 你說的不錯。”
錢寶紅在衛斯年滿身不樂意的冰冷氣勢下朝周青梅笑了下讚同道,見後者聽了她的話眼見著臉上湧現溫柔的波光,緊跟著又加了句強調,“但這是我對象衛斯年同誌, 我們私下說兩句話應該不為過吧。”
周青梅剛露出來的笑容僵住了, 就聽錢寶紅仍舊在那兒理所當然地為自身正名。
“我和他是經過正經的途徑認識的,有媒人在,還得到領導們的承認, 作為對象來往應當不屬於作風不正的範疇, 希望周同誌出去可不要亂說哦。”
錢寶紅不管對方是真溫柔還是假溫柔,今天碰上先打個預防針, 彆就因為這點事,哪一天團裡又莫名其妙地傳出她作風不正的流言。
衛斯年聽後雖然沒意識到錢寶紅的真正意思, 但也聯想到萬一有人亂說話, 傳開了會對他們兩個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無所謂, 部隊裡也少有愛嚼舌根的人。
但他對象可是個弱女子,到時流言蜚語的不得危險了麼,那果斷不行。
因此緊接著錢寶紅的暗示之語,他也隨聲附和,板著冰寒的鐵麵冷冷地說道,“這位女同誌看起來不是那等愛搬弄是非的,想必也知道無端造謠誹謗真要追究的話也是一項重罪吧。”
這算是一句警告了。
周青梅不是聽不懂, 隻是對照著她與錢寶紅兩人截然不同的待遇, 突然感到有點難堪, 卻也隻能臉色赫然地諾諾應是。
看她表態,衛斯年滿意後就吝嗇地不再關注此人,而錢寶紅更沒有特意為女主送菜的心思,所以見人明了他們的意思之後,兩人就不去管她,轉頭回來繼續。
因為在場的多了一個人,繼續親親我我是不成了,也就小聲再說幾句話。
衛斯年特地轉身背對著門口,將房間裡多出那人的目光全部擋在外麵,把自個兒對象遮的不露出一點邊角。
他乾咳一聲,理直氣壯地將人堵牢,目光灼灼道,“不用管她,咱們再說會兒。”
本來小彆勝新婚,想乾點壞事兒的男人這下暫時沒了機會,卻也磨磨蹭蹭的不願就此放過。
“說,說什麼,你出來有一會兒了,趕緊回去吧,要是領導想找你找不見人怎麼辦……”錢寶紅被他幾無掩飾的視線盯得莫名臉熱,立即翻臉無情要趕人。
衛斯年本就有此顧忌,再說現在有外人在,做什麼都不方便,很是掃興,因而被勸說幾句後聽話地點點頭,很快收斂了神色,又變成進來之前的那個冷麵無私嚴肅正經的鐵血兵哥。
錢寶紅:“…………”
總感覺有點違和怎麼破,劇情以及原主記憶中的男主對象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作為男主,他不是應該在遇到女主之前守身如玉的嗎,為啥這會兒一見到她就想親親摸摸動點小手小腳嘞?
作為對象,他不是應該嚴正死板的不得了,談個女盆友也嚴格恪守男女大防的嗎,為什麼他看起來和對象感情很好,一點都不端莊!
錢寶紅覺得這屆男主不行,貌似變異了。
衛斯年可不知道她心裡具體的想法,隻是覺得還沒待上片刻就要離開,多少有點舍不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之前的記憶裡平平淡淡,對於這個對象沒什麼特彆的印象,但如今再次見到人卻心裡直發燙,想對她怎麼好都不為過。
這雖然有些奇怪,但他對此並不排斥,反而甘之如飴。
如此嬌俏的可人,這般洶湧的情愫,比腦海裡以往那些平淡模糊的記憶鮮活多了。
“這些都給你,想買什麼就買,儘管花。”心口悸動之中,衛斯年把自個兒身上的糧票鈔票通通掏出來,全部上交給對象。
錢寶紅一個不注意就被塞了滿手的票子,看數目就不少,不禁愣住。
“你確定?”她試探著問,眼睛盯著對方的神情變化。
有好東西不要白不要,但對方真要把這些全給她用嗎?不會是等她花了後又事後算賬讓她還的吧。
畢竟人家可是男主,她得小心著點。
錢寶紅謹慎慣了,小心的試探語氣卻讓衛斯年成功誤會,隻見對方側過頭虎虎地說,“一點東西不值當什麼,給你就拿著,以後我的津貼都給你。”
錢寶紅:……一個大男人還鬨起小羞澀了。
“好叭,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
兩人目前是對象關係,他想給她錢票花完全沒毛病,等以後人移情彆戀了想要都沒這樣的機會了呢。
“嗯,應該的。”衛斯年這才滿意點頭,瞧她正在那美滋滋地數票子,深感這事兒做的對,下次就該這麼來。
他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一是報效祖國,二不就是讓自己女人能過的更好一點麼。
你說隻是對象?現在是對象,以後就是他女人了。
領導都說過,不以結婚為目的談對象都是耍流氓,他是正直勇敢的軍人,才不做流氓。
這般想著,衛斯年站直了整理下身上的軍裝,氣場兩米八。
錢寶紅像是對他的氣息熟悉得深入意識骨髓一般,正一心埋頭數票票,根本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同。
倒是被兩人遺忘在一旁的周青梅叫這氣勢嚇的心神一震,壓力倍增,本來想說的話都忘記的乾乾淨淨。
衛斯年身為威武霸氣的直男兵哥,除了在麵對自家對象上心思細膩些,其他女的雌的哪裡在他精心對待的範圍啊,因此等他轉身去開門瞧情況時,是直接大踏步路過的,對於柔柔看過來的女同誌,眼睛都不瞟一下,目不斜視到底。
外麵的動靜此時已經消失了,偶爾傳來幾聲路過人的談話。
趁著錢寶紅忙乎的空檔,衛斯年出去看了看,回來和對象依依告彆。
“我先走了,有事就來找我,門口的警衛我會打招呼,沒事兒也來瞧瞧,不出任務的時候我就在這邊訓練……”衛斯年殷殷叮囑著,一點都看不出氣勢上的冷酷兵哥樣。
錢寶紅剛得了好處,正是好說話的時候,不管他講了什麼都嗯嗯點頭應著。
至於之後按不按照他說的做,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啦。
講到最後,衛斯年將想說的話差不多說完,仍舊板正地立在那裡不走,鳳眼盯著對象的頭頂眸光灼灼。
錢寶紅抬頭疑惑臉,還有什麼想說的,你倒是講啊,講完就可以走了。
默默對視片刻,衛斯年幽幽道,“你沒什麼想對我講的嗎?”
錢寶紅:“…………”
錢寶紅:“額,不要太累了,注意身體,勞逸結合,有空我就來看你。”
麵對男人暗含期許的眸光,她隨口關心了幾句,然後硬著頭皮開了張空頭支票。
讓她主動過來看他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
衛斯年不覺得,對象的關心讓他很是受用,稱心如意後就不再墨跡,朝錢寶紅點點頭轉身利落地大步離開。
那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的氣勢,一看就有當將軍的樣子。
錢寶紅看的不免心神晃動,搖搖曳曳蠢蠢欲動地想往危險的邊緣試探。
實話講,若不論劇情,單以目前來看,衛斯年實在是挺好一男人了,不管是談對象還是當丈夫都是極優的選擇。
可惜……
“錢乾事,衛斯年真是個好同誌,你也算是苦儘甘來了。”被遺忘許久的周青梅此時突然開口說道,語氣中滿是羨慕。
剛才有衛斯年鎮著,她幾乎不敢出聲打擾他們,跟個透明人一樣被當做不存在。
那番滋味如何,隻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現在一身淩厲的人走了,周青梅方才鬆口氣,露出柔和的笑容和留下的錢寶紅攀談。
對此,錢寶紅笑了笑回應,並不想和她多說什麼,把數好的錢票塞進口袋裡就準備回去找大部隊了。
周青梅瞧過一眼,趁機提出結伴一起回後台。
錢寶紅雖然覺得兩人並沒有熟悉到這個程度,但她要是執意想一塊就跟著唄。
就那麼段不遠的路,擱在那兒誰走不是走。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休息室往回走,路上周青梅幾次提起話題,估計是想和同事聯絡一下感情,最後見錢寶紅實在沒什麼結交的興趣方才作罷,以為她也是像團裡那些心存偏見的人一樣,對她們業餘班的姑娘有看法,不由得低落下去,漸漸止了聲。
錢寶紅並不知道自己疏離的態度傷害到一個姑娘敏感的小心靈,她回到後台準備室,和等在門口的領隊老師打了聲招呼就進去了。
而緊隨其後的周青梅則被老師攔下責問。
“沒人傳叫,沒有提前打報告,你跑出去做什麼了?”
“對不起,老師,我、我隻是想去廁所,沒來得及打報告,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