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紅低頭拆開油紙包,將裡麵的食物全都往衛斯年手上塞,連聲叫他快吃。
察覺到在場第三人的異樣注視時,她抬頭一看發現是那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對方竟然還沒識趣地離開,反而望著她一臉興味,平白惹人討厭。
錢寶紅臉上一皺,腳步挪了挪站到衛斯年身後。
衛斯年三兩口吃下一塊糖糕,發覺她的小動作後隨即順著看去,頓時怒了。
“你小子想乾什麼?!”竟然用那種眼神看他對象,找死啊。
年輕人被這麼一吼不僅沒有生氣,還嘿嘿一樂說起了大道理。
“咱做人嘛要講究良心,不能吃著碗裡占著鍋裡,都什麼年頭了,想坐享齊人之福是不成的。”
巴拉巴拉的講了一通,在對麵二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他單手一指衛斯年身後遮擋的錢寶紅,大言不慚地試探道,“既然你要護著那個小青梅,不如把她讓給我可好?”
錢寶紅:“???”什麼小青梅?
衛斯年:“!!!”他沒有好不好!
“不行!不可能!你滾!”衛斯年理解了對方話裡的意思後瞬間怒火上頭,否認三連脫口而出,要不是錢寶紅反應及時把人拉住,他這隻炸毛獅子下一刻就衝上去揍人了。
“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麼回事講清楚,彆糊裡糊塗犯錯誤。”錢寶紅連忙勸解著,就怕兩人真在這裡乾起架了,最後不光他們會被記過,她估計也逃不掉背責任。
什麼是無辜遭殃,這就是,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連累。
衛斯年怒氣來得快,控製的也快,有錢寶紅順著毛,他很快冷靜下來。
拿著錢寶紅剝好的鴨蛋,衛斯年壓抑下情緒挺著胸膛為自己辯解。
“剛才這家夥突然過來嘲笑我,說我就是看著正經,其實、其實私底下和他一樣愛玩愛耍,同人家小姑娘不清不楚。”
“我說我沒有,他還不相信,但寶紅同誌你要信任我的忠誠,我隻和你搞對象,一點沒有跟彆的姑娘有粘連。”
“咱們是奔著結婚去的,不興耍流氓,就像鋼鐵一般的革命情誼,不容人詆毀……”
一襲辯駁的話說到最後,不知怎麼地就變成了衛斯年個人的表白宣言,聽得錢寶紅忍不住噗嗤一樂,更是讓找茬的那人聽的囧囧有神,額頭上一跳一跳地滑下三條黑線。
經過衛斯年這番操作,年輕人也不禁起疑。
“那周青梅真不是衛兄弟你要護著的人?”他仔細問道。
錢寶紅耳朵一動,下意識開口,“等等,你說誰?周青梅?”
難道對方莫名鬨的這一出和周青梅有關?
年輕男子點頭,將自己在部隊演出上看中周青梅被耍弄一通,最後追到文工團幾經周折卻又在最近被告知她有人護著,且那人還是軍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後台不比他差,不是他能輕易動的。
這就讓他很忌憚了,也十分憋屈。
由於追人期間耗費了不少心力,他不甘心半途而廢,這次在文工團門口恰巧碰到,所以他就趁機過來想問問情況,卻沒想到在衛斯年身邊看到個更有姿色的,於是才動了彆的心思,沒想到差點把人惹毛了。
不,確切地說他剛才真把人惹著了,隻不過旁邊正好有個滅火的,所以才讓他免遭一難,真是險之又險。
年輕人表示自己也很苦逼。
本來看上棵小白菜想談談朋友,結果對方跟古代的貞潔烈女似的,他還沒怎麼著,人家就唯恐避之不及,還把他當成傻子耍,然後又看上個大美人,但是人家這回真是個有主的,正正經經的談著對象呢,沒他摻和的餘地。
可是比較迷的是,前一個和後一個兩方後邊站的男人竟然都是衛斯年,這就叫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想他和這家夥是不是八字犯衝啊。
“李同誌,你彆什麼都往我身上扯,我剛說了,周青梅和我沒關係,那女人一瞧就不是個好的,上次還硬闖休息室,冒然打斷我和寶紅同誌的約會。”衛斯年強調唯一產生糾葛的地方,語氣格外嫌棄。
錢寶紅這才知道年輕人姓李,同時對方也是團裡近段時間頻繁提及的李大公子。
衛斯年看起來和他認識,說話間也有幾分熟絡,不然不會三言兩語就情緒外露了。
李公子透露的事情,叫錢寶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大麵上她還是要維護自家對象的。
“李同誌,衛斯年現在是和我談對象,與周青梅可沒甚關係,她說那些話是想騙你誤導你呢。”
衛斯年點頭幫腔,“是的,我們就上次被她打擾見過一麵,其他時候甚至沒接觸過,根本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我護著自個兒對象都來不及,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去罩她。”
到了這個時候,衛斯年還不忘在話裡表忠心,李公子是服氣的。
此時他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又被那周青梅耍了一道,還差點因此叫人逮住胖揍一頓吃悶虧。
也幸好他及時問清楚了,不然之後憋著氣,一個不順還不知道會搞出啥問題。
“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們……繼續,我先回去了。”李公子想明白後擺擺手轉頭就要走,卻被衛斯年攔下,提醒他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李公子一臉懵,沒覺得有什麼忘了的。
最後他瞅見兩人手裡拿的食物,自以為領會到意思,恍然大悟道,“你們要請我吃飯?嗯,雖然看上去東西有點少,但鴨蛋瞧著不錯,也不是不可以嘗嘗的,真是有心了。”說著這位大公子就無比自然地伸手,要去拿錢寶紅手裡剩下那隻大鴨蛋。
衛斯年一把擋住,順便將鴨蛋和拿鴨蛋的小手全部握住,叫李公子撲了個空。
“衛兄弟,你啥意思?”李公子感覺自己又被耍了。
衛斯年冷聲提示,“不是讓你吃我的東西,剛才你冒犯我對象,走之前難道不應該向她道一聲歉嗎?”
才做過的混賬事,李公子無話可說。
在衛斯年壓迫性十足的眼神下,他老老實實地跟錢寶紅道了歉方被放走,立馬腳底抹油地滾了。
等人走遠,錢寶紅維持著的笑容消失,將手中的鴨蛋往衛斯年手中一塞,臉色拉下來。
現在該輪到他們兩個來算一算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