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執意要和閨女一起去看攤幫忙,錢寶芳最終隻得答應下來,覺得有兩個幫手也行,免得她一個人到時支應不過來。
隻是錢媽還好,她胳膊上的傷早已痊愈好透了,屆時出攤穿厚些,待在爐子邊攤煎餅也沒凍不著。
但是錢爸的腿傷卻是個問題。
他的傷勢本就在冬日裡好的慢,而外麵下雪下雨天冷路滑的,若是帶上他,還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錢寶芳想了想去城裡木匠那給錢爸買來一根拐杖,先讓他在家練習著拄拐走路,又叫錢媽縫了保暖的裹腿和羊皮帽子厚披風,打算到時候讓錢爸穿上這些看管賣紅紙春聯的攤子,而她和錢媽則準備忙活煎餅攤。
如此一來,既能安撫住一心想幫忙、不願吃白飯的父母,也能多添一項收入,兩全其美。
錢爸錢媽全聽閨女安排,再沒有不願意的。
商定過後,錢寶芳立馬教錢媽攤煎餅,趁著她忙活的空檔,自己又去城裡相熟的攤販那兒打聽渠道,幾經周轉順利進購來一批紅紙春聯囤貨。
等將需要的貨品準備好,錢媽攤煎餅果子的手藝也學的差不多了,找個固定位置擺攤一事即將成行。
錢爸錢媽想到要親自上街做買賣賺錢,不禁都有些蠢蠢欲動地犯緊張。
錢寶芳倒是十分淡定,畢竟上街不知多少次了,吆喝著吸引顧客的事情也不是沒做過,現在臉皮早已練厚,沒啥感覺了。
想想到手的小錢錢,以及小錢錢所代表的吃香喝辣、高枕軟臥的好生活,臉皮算什麼。
不過在擺攤之前,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做。
因為經曆過後世攤販被城管追著東躲西藏的時期,所以錢寶芳在打算擺固定攤位時就考慮著要弄一份正規手續來,免得攤子剛費心費力經營起來,就有哪個見財起意或者政府部門的人將其占了攆了,讓她一番辛苦付諸流水。
為了這件事,錢寶芳特地推遲兩天營業,帶著錢找上了派出所。
在這年頭,不管什麼事,找一下派出所,能解決的問題,他們基本都給解決了,不然也會推到相應的部門去,免得她自己找不到管理路邊攤販的地方瞎轉悠。
縣城的派出所距離醫院家屬院不算遠,也就隔了一條街。
那裡錢寶芳之前沒怎麼去過,但因為路程不遠,附近治安又不錯,所以她想著去一趟就走著過去了。
她到的時候,派出所正在忙碌著,據說抓了一群二流子小混混,警官們正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而後寫完檢討書再關上幾天長長記性才會放出去。
所以不大的派出所裡基本都被這夥人擠滿了。
錢寶芳進去時還被兩個不長眼色的家夥吹口哨,隨後就叫一位老警官發現,罩頭給那兩人胖錘一頓,手下毫不留情,揍的他們連連求饒。
之後,老警官看出她是來辦事的,讓一個年輕的女警過來接待她。
錢寶芳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谘詢需要辦理什麼手續。
“打算擺攤做生意啊,那辦張占路許可證就行了,尋常街上的小混混不敢輕易搗亂的。”女警儘職儘責地說道。
不過對方瞧了下錢寶芳的年齡,又補充提醒了句,“隻是這證需得交筆錢才能拿到,往後半年重換一次,費用也重交,你考慮一下看到底要不要辦理。”
錢寶芳聽到這裡,即將脫口出的話一頓收了回去。
聽女警話裡的意思,有了占路許可證就能光明正大地擺攤做買賣,街頭的混混之流一般不會找這種攤子的茬,相當於被派出所庇護在羽翼下。
但這樣的好事並不是沒有代價,許可證也不能白拿,得掏錢辦理才行。
錢寶芳明白這一點後心道這就像是另類的交保護費了,隻不過收費方是公家部門,保護力度也比私底下名不正言不順的黑團夥有良心的多,看上去更靠譜些。
在她看來能以錢解決的就不算事兒,如果解決不了,那說明錢還不夠多。
因此對於女警特意講明的內容,她並不怎麼排斥,隻是不知道辦證的費用是多少,太多的話,她怕是支付不起。
女警得知錢寶芳有辦理的意向,立馬笑著說了個數,如果真要辦的話,繳了費用,她就給開單子去所長那裡敲章備案。
錢寶芳考慮了下覺得不虧,當即點了頭。
見此,女警翻箱倒櫃找出一遝印刷的票據,當著她的麵撕下一張給填了姓名和日期,剩下的再蓋上個所裡的大紅印就成了。
錢寶芳瞧著單子是印刷出來的,看來他們一早就有所準備,隻是外頭的人民群眾即便敢出來擺攤做小買賣,也很少有人會想到找來辦什麼正規手續,所以那遝票據看著都快落灰了,估計是領回來後就擱置一旁沒動過。
“你還是咱縣第一個想到來辦理的人呢,思想覺悟挺好的。”女警表揚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錢寶芳笑了下,掏出女警說的那個數繳費,而後跟她一塊去找所長敲章蓋印,完後拿回去不管是貼在攤位上還是隨身攜帶都隨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