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她爸,你說咱閨女是不是……”有對象啦。
錢媽趁著晚上跟丈夫偷偷嘀咕。
錢爸深以為然地點頭,即便他再粗心,但閨女近日來的變化在那兒,哪能瞧不見呢,因此也看出了一些苗頭來。
自家閨女,怕是談對象了吧。
可是他們一家整天都在一起,怎麼沒發現對方是誰啊。
這可真夠小心隱蔽的,也不知道那個見不得人的兔崽子是哪個家夥。
相對於錢爸的暗自揣測,錢媽就直接多了,瞅個機會開始試探閨女的口風。
“芳啊,上次回村吃酒席不是有人給咱家說媒嗎?”錢媽起個話頭。
錢寶芳一愣,立馬問,“他們又來說了?你沒答應什麼吧?”
“沒有沒有。”錢媽連忙擺手,轉而提道,“閨女你看你也到說親的年紀了,不說一個總是遭人惦記,要不咱們……說一個?”
“還是不了吧,你們先彆管這事兒,我心裡有數。”錢寶芳拒絕二老插手此事。
錢媽期期艾艾一會兒,磨蹭到閨女身邊,悄聲問不讓他們多管,是不是因為有目標了啊。
她問的十分委婉,本來沒想過會得到準確答案,還準備打持久戰或者地道戰,結果話剛落就見閨女笑了,點著頭說有是有目標了。
“那還等啥,叫人回家讓爸媽瞧瞧,合適的話咱就定下,省得讓有心人惦記不是。”錢媽語氣慫恿。
然而錢寶芳無動於衷,表示八字還沒一撇,讓二老等著就是,她到時給他們領回來一個好女婿。
好女婿衛斯年接下來一周都沒再出現在錢家的煎餅攤前,讓打扮一新準備叫心上人看的錢寶芳一腔情誼拋空,鬱悶的不行。
雖說之前他說了有事會不來幾天,但都這麼久了還沒個人影,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錢寶芳暗自猜測著,在衛斯年缺席的第八日想著今天那人要是再不出現,她明兒個就去縣政府拜訪一下他的辦公室,具體問一下情況,不然不能安心。
不過沒等她等到那個時候,決定剛做下,衛斯年的那個中年乾部同事就過來了。
見到這人,錢寶芳立馬替了錢媽,然後趁著給對方做煎餅的功夫,向他打探衛斯年的去向。
“怎麼沒見之前那次和你一塊的同誌過來了?”
“他啊,最近下鄉不小心受傷了,正住院呢,哎,正好你再給我做一份夾雞蛋的,我帶過去探望一下他。”
中年乾部的話讓錢寶芳心裡一個咯噔,臉色稍微變了變。
她有心想問人怎麼受傷的、嚴不嚴重之類的問題,但又怕一旁的錢媽看出點什麼,在事情沒有成之前,她不想二老為此多操心。
於是等到中年乾部提著打包的煎餅離開,錢寶芳找了個借口悄悄跟在後頭。
“唉,女大不中留哇。”默默瞧明白一切的錢爸獨自歎息,望著閨女溜走的背影搖搖頭。
錢寶芳還不知道自己在父母那裡暴露了,等她追著中年乾部找到縣醫院衛斯年住的病房後,看著裡麵病床上臉上蒼白著養傷的那人,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病房裡的兩人並沒有察覺到門外有人在小心窺視,中年乾部帶過去的煎餅得到衛斯年的熱烈歡迎。
“好樣的。”衛斯年接過嘗一口,熟悉的味道令他心情愉悅,對著同事讚歎道。
中年乾部借機調笑,問他,“是東西好,還是人好?”
衛斯年點頭說道都好,幾口啃完大半塊煎餅,等發現最底下更為熟悉的雙蛋時神色立即一怔。
“你買的時候沒說是我讓買的吧?”他問同事。
中年乾部搖頭否認,沒講自己將他住院受傷一事透露給人家小姑娘的舉動。
按他的意思,既然受傷了,那趕緊趁著機會通知未來對象啊,照顧照顧一下不就成了麼。
但是衛斯年覺得這法不行,顯得他特彆沒用一樣,丟不起那個人,還容易貶低他在姑娘心裡的英武形象,死活得瞞著,準備等好了再過去一步到位。
他提前打過招呼,不怕因此產生誤會。
誰成想錢寶芳找過來了呢,從察覺到煎餅裡頭是雙蛋開始,衛斯年就覺得肯定是露餡了,想瞞的事辦成沒瞞成,下一刻驟然抬頭一瞧,果然在門口看見那個熟悉的纖細身影。
“小芳、小芳同誌,你聽我解釋……”
中年乾部瞧見該來的人來了,滿意一笑,默默退出房間,深藏功與名。
錢寶芳走進病房,迎著衛斯年殷切的目光,坐在他床頭微微一笑,“你解釋吧,我聽著呢。”
衛斯年:“…………”
“隻是不想你擔心。”咽著最後的煎餅蛋,衛斯年聲音含糊道。
錢寶芳歎口氣,起身幫他倒了杯熱水,說道,“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還買了相應的東西搭配它,結果戴上好幾天都等不到該看的人來看,要不是從你同事的話裡聽出不對……”她要去哪兒找他,又會擔心多久。
她垂下眉眼,沒將後麵的話說出口。
“我錯了,對不住。”衛斯年認錯認的非常快,且言辭懇切,不但反省了錯誤,還老實交待了他受傷的過程。
之前他們縣政府班子確實是組織乾部下鄉慰問去了,但是回來的時候遇到點意外,衛斯年好心上去幫忙,不小心被推落一個小山崗,身上為此劃了很少傷口,胳膊腿上甚至還有血淋淋的大口子,立馬就被抬著送縣醫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