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芳趁著白天晌午那會兒,將見家長的事悄然告知衛斯年。
於是等到夜幕降臨,錢爸錢媽早早收攤做了一桌吃食等著的時候,衛斯年提著拜訪禮品上門了。
瞧見來人,錢媽還以為對方找錯地方,等錢寶芳聽到聲音出來,然後態度自然地讓人進屋坐時,她不得不相信,他們家的煎餅攤熟客衛同誌衛乾部竟然就是閨女口中所說的對象!
錢媽的心情難以形容,覺得自己這是燈下黑。
衛同誌常來他們攤賣煎餅,還經常趁著做煎餅的功夫願意和他們說話嘮嗑,以前她一直都以為是人家心好有文化,結果……
結果顯而易見,人家小夥子不光喜歡吃她做的煎餅,還喜歡她家閨女啊。
一不注意,人就被拐跑了。
屋裡的錢爸瞧見衛斯年,同樣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卻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往開了想,這是好事一件。
畢竟作為他們家女婿來說,以衛斯年的條件絕對是夠格的。
錢媽也迅速地想到這一點,夫妻倆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覺得這事兒可行,不過具體怎麼樣,還要等他們幫閨女探一探底才能最終確定好不好。
於是雙方互相見過麵,飯桌上就東拉西扯地聊開了。
錢寶芳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一邊想聽錢爸錢媽接下來會如何考察未來女婿,一邊想瞧一瞧衛斯年會怎麼反應。
衛斯年來之前就所有準備,此刻和未來嶽父母寒暄著,心裡其實正在緊張等待著對方的大招。
酒過三巡,自認氣氛可以了的錢爸錢媽夫妻倆終於步入正題,開始詢問未來女婿一些私人的問題,比如多大了、工作怎麼樣、家在那裡啊、父母做什麼的等等。
衛斯年年方二十一這事兒讓錢爸有點不滿意,但被錢媽一句‘男大三,抱金磚’勉強過關。
工作嘛,這個不用多說,他如今是在縣政府當小科員,上升的通道沒問題,隻等做出些成績,功勞到了,自然就能往上走,不會叫跟著他過日子的媳婦吃苦頭。
家在京都,有點小地位,不然也不會有能力給他搭好青雲梯,隻待他努力向上攀爬。
至於父母,雖說現在過的生活好了點,但也都是從苦時候熬過來的,思想開明,不會帶門第之見。
他們對於兒媳婦沒有太多要求,隻要人好、品行好、對他們兒子好就成,也不會多管小兩口的事情,反正路子給鋪好了,走好走歹都是他自己的人生。
隻不過走好的話,衛斯年可以帶著媳婦衣錦還鄉,走歹的話就不用再回去了。
這是衛父當初的原話,在兒子出京時送給他的警示之言。
此時說出來倒是引得錢爸錢媽一陣唏噓,覺得親家老爺子這也太心狠了些,不免心疼起未來女婿。
二老不明白什麼玉不琢不成器的大道理,他們也隻有一個嬌嬌閨女,從小儘其所能地嬌養長大,在明明家裡有那般好的條件下,肯定不願意她吃這樣的苦頭。
好在衛斯年爭氣,在他們這小地方照樣混得開,還不耽誤為自己找個好姑娘解決終身大事。
作為好姑娘的父母,錢爸錢媽驕傲地挺直了腰板兒,看向衛斯年的目光溫和不少。
了解過想要的事情後,他們對這個未來女婿的感官更加好了,再加上之前那麼久的接觸,想要反對這門婚事似乎根本沒有必要。
不過畢竟關乎到自家閨女的一生幸福,老兩口終究留了個心眼。
“你們這事兒吧,我和她媽不反對,誰讓她就歡喜你這小子呢。”錢爸鬆口的話讓緊繃著脊背的衛斯年下意識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徹底鬆完,他未來嶽父的但是就來了。
錢爸在錢媽搗胳膊肘的示意下將顧慮提前說明,“但是我們這邊同意不算成,你還得跟家裡那邊打個招呼,不能讓我閨女不明不白地就跟了你,年輕人你說對不對?”
這話對的不能再對了,錢寶芳絕對舉雙手讚同。
然而現在是父母在考察未來女婿,沒有她插話的餘地,所以暫時隻能保持安靜地聽著。
衛斯年點頭覺得錢爸說得不錯,但他更覺得結婚是自己的個人事情,即便爸媽那邊知道了也不會反對,他完全能做主。
但是這話就不用再說出來了,不然搞得跟硬要和未來嶽父唱反調似的,不好不好。
“結婚的事,我肯定是要通知家裡的,正好現在是年節下,等年假那幾天,我回去一趟跟爸媽說說。”衛斯年向錢爸保證道。
其實如果不是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他過年回去那會兒真想把錢寶芳一塊捎上,什麼描述和讚揚話都比不上真人在爸媽那頭來的實在。
但有錢爸錢媽在這邊虎視眈眈地看著,沒有名沒有份的,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就那麼把閨女拐去京都。
而錢寶芳也未必願意在大冬天的拋下父母往北邊跑。
畢竟誰家過年不是一家子團團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