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一路上林瑞之都格外興奮，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兩晚做夢老是會夢見那日見到的那個黑小子。
夢裡的黑小子會變臉, 一會兒白一會兒黑, 一會束著發, 一會兒又戴著釵。著實神秘的很, 他太想弄清楚了。
於是在林瑞之的一路催促下，三人幾乎是以全速趕到了觀景碼頭上。大早上的賞景也沒什麼人, 稀稀拉拉的一眼就能看清。
那個黑小子還沒來。
沈瑞陽四下一看，指著一處望海茶樓讓兩人去那裡頭喝茶。
“等會兒我和那南小兄弟辦完事兒馬上就過去找你們。”
林瑞之出來的目的大半都是那個黑小子，怎麼可能願意離開，他耍賴一般的圍著沈瑞陽，不停的說好話。一點少宗主的風範都沒有。
鬱行之都沒眼看，轉過了頭。
可沈瑞陽還是堅持他的決定。
“聽話！那南小兄弟說好了在船上談事，你們兩去乾什麼？再說海上不比岸上, 若出個什麼岔子, 我可救不了你們。”
鬱行之謹記師父的叮囑，要聽師叔的話, 立刻認同的點點頭, 拉著林瑞之往茶樓走。林瑞之不甘心的很, 一上了茶樓便立刻找了個能看到碼頭的窗位，死盯著師叔。
他才沒那麼容易就放棄呢，等下那黑小子來了, 他就找個機會偷跑上船。到時候自己都已經上船了, 師叔就是再生氣也沒法子趕自己下船了吧。
鬱行之不知他心裡的小九九, 還當他是聽話了。招了夥計點了好幾道招牌點心。
“瑞之來嘗嘗這裡的點心，雖不如宗裡小廚那般精細，卻也彆有一番滋味。”
和林瑞之不同的是，他是從小便跟著采買弟子們下山的。這麼些年下來，他對懷安城也算是很了解了。
鬱行之一邊喝茶一邊給對麵的人講著這茶樓的曆史。奈何對麵的人心思根本就沒在吃的上頭。他盯了一會兒便發現那黑小子來了，還跟著師叔上了船。
那船應該很快就會開走了，林瑞之心知行之是不會答應自己去找師叔的，所以想了個脫身的法子。
“哎喲！行之，我肚子疼起來了！”
鬱行之不疑有他，連忙將手伸過去搭脈，除了心緒有些紊亂，並沒有什麼彆的問題。
“怎麼回事？！是如何疼的？”
“我也不知道，感覺像是吃壞了，想如廁……”
說完林瑞之便憋著氣，一副臉紅脖子粗像是要憋不住了的樣子。鬱行之不敢耽擱，立刻找來了夥計帶著他們去了後頭的茅房。
林瑞之還沒進去便已經快被熏暈過去了。天呐，他還從來沒到過這麼臭的恭房。可是為了自己能脫身，他也隻能是忍了。
進去沒幾息功夫鬱行之突然聽到裡頭一聲輕叫。
“瑞之？”
“我，我，我不小心，弄到裙裾上了……”
鬱行之：“……”
真是難為少宗主了。他簡直不敢想像裡頭的畫麵。估摸著這次過了，少宗主大約要好多年都不會下山了吧。
“那你從儲物帶裡拿套衣裳換上，臟的直接扔了便是。”
“可是我帶子裡的都是在宗內穿的，在這裡穿未免太過顯眼了。師叔不是說咱們要低調嗎？”
鬱行之想想也是，瑞之的那些常服放到這裡那簡直是太引人注目了。他剛想說自己有，但一想到自己的身材跟瑞之相差那麼多便又作罷。
“行之，你趕緊去幫我買一套回來吧……”
裡頭的聲音都快哭了，鬱行之心頭一緊，連忙應了下來。不過自己去留下他一個那是不可能的。
“你彆急，我這就去找個夥計，讓他去幫你買一身回來。”
林瑞之早有預料，不過這個結果也算是不錯了。從這裡到茶樓前頭，交待完事情再回來，差不多也半柱香。足夠他跑出去了。
他嘴上答應著乖乖等著，等鬱行之一走他便立刻跑了出來。後院有個小門不過是上了鎖了。這當然難不倒他。
林瑞之腳尖一點，輕身一縱便翻過了牆頭。
這裡離碼頭很近，在行之反應過來之前自己是一定能跑到船上的。
嘿嘿。
他心裡正得意著，突然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滿臉驚恐的朝他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他就跑。
“哥哥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