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離瑾愣了愣,下意識說出聲,“這麼快?”
玉成瑜眼睛微眯,察覺到什麼,但沒有說出口,重新翻身上馬,“我得去郤州了,你快回京。”馬兒剛踏了幾步,玉成瑜轉頭叮囑道,“對了,回京後,你須記住,你玉離瑾是玉水國唯一的皇子。”
玉離瑾微怔,眼底一黯,如今又怎可同往日而語?但皇姐的好意他都知道,微微點了頭。
玉成瑜這才策馬離開,一群人緊隨其後。
剩下幾個侍衛列隊整齊,一名墨錦色勁裝的乾練女子在玉離瑾麵前單膝跪地,“墨苑來遲,請殿下責罰。”
身後的幾個侍衛齊刷刷跪下,異口同聲道,“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皇家每位皇子皇女都有屬於自己的親衛隊,少則幾人,多則幾十人。墨苑是厲大將軍的義女,當個親衛長雖有些大材小用,但玉離瑾拗不過姨母的意思,便隨她去了。
“嗯,回京吧。”
玉離瑾孤身一人上了馬車,撩開車簾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墨苑注意到了,低聲道,“殿下,可還有什麼沒帶上?墨苑替您取來。”
玉離瑾搖搖頭,京城裡什麼都不缺,這小鎮上也沒什麼好帶的。若說有,他想帶一個人,可帶回去了又能怎樣?不過是想想而已,隨後放下車簾便進去了。
馬車外,遇雪正想跟著上馬車,被墨苑攔住了。
“這,這是何意?殿下,你就讓遇雪跟著吧。”
馬車裡的人斜靠塌上,挑起一縷青絲於指尖,淡粉色的唇瓣微抿著,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眼見玉離瑾無動於衷,遇雪慢慢的心灰意冷,大聲哭訴道,“殿下,您好狠的心,當初琉雨哥哥伺候你那麼多年,說沒就沒了……如今遇雪同您那麼多年,說不要就不要了……”
墨苑神色一冷,握著劍鞘的手緊了緊。
馬車裡的人半闔著眼眸,漫不經心道,“不用管他,走吧。”
這一趟,心事已了。
繁花似錦的百花鎮啊,好自為之。
馬車骨碌碌地向村外走去,帶起一地灰塵。
*
院試結束之後,南息到底心底難安,等不及出結果便連夜回去了。
即使速度再怎麼快,回到村子裡已是半夜,天上星星明亮密布,小宅院卻靜悄悄的,南息耳尖聽到一聲抽泣聲,敲了敲門,院門打開,結果看見哭得一塌糊塗的遇雪。
南息沒有在意,“你家公子呢?”
遇雪心一酸,張開雙手就要撲過去,“遇雪什麼都沒有了……”
南息一個閃身躲過,又問了一遍,“你家公子呢?”
“走了!殿下走了……”
南息沉默在原地,心思轉了轉,這一走可不像是尋常的離開,隻怕是一去不回來。雖不知遇雪為何還留在這裡,但總覺他有幾分失常。
南息沒有多想,轉身提步離開,等到快看不見宅院子的時候,心底又有些悵惋,連個隻言片語都沒留下,說走就走了。
真是毫不留情。
回到家裡後,李雲歌和阿爹早已經睡下,南息翻牆回房囫圇睡了一覺,等第二天再說自己回來的事。
兩人看見從自個房裡出來的南息嚇了一跳,語無倫次道,“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還有一兩天才能回到嗎?考得怎麼樣?出結果了嗎……”
南息打斷他們,“昨日發生了何事?怎麼那李公子不見了蹤影?”她離開的時候沒聽到什麼流言,等回來後早已人去樓空。
那日李雲歌一早出門去店鋪開張,知道的也都是回來後道聽途說的。但此刻說的有板有眼,跟親眼看過似的,“……危機關頭,他妻主出現了,高頭大馬的,一看就是京城裡的貴人,接人回去享福了……倒是動手的家夥,被打的下不來床……”
南息聽的一頭黑線。但想到那時的緊急情況,心頭微微一緊,雖然說的不儘其詳,但推測了個七七八八。就是不知那突然出現的“妻主”是什麼身份,南息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現在院試完了,南息沒什麼事做,這李家村村長也該完了。
南息心裡有事,得先讓他們有個心裡準備,“要是我有一天成家立業了,你們不要太過驚訝,呃……總之,問題不大。”
李雲歌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李阿爹笑了笑。
……
院試的閱卷時間長,一直到三日後,貢院才再一次打開,衙役拿著長長的紅榜走了出來。
南息被李雲歌拉了過來,守在擁擁擠擠的案前,等待出成績。
“出來了!”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後麵看榜的人就前後簇擁的往前擠,更有人鞋子都被人踩掉了也不肯停下來,恨不得鑽到最前麵去。
“咚!”有衙役敲響了鑼鼓,榜單終於開始張貼,南息仗著自己高,一眼看到最上邊並列的兩個名字——宋瀟瀟、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