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 / 2)

亭外竊竊私語,“會不會認錯了,怎麼沒人出來?”

“不會,你沒看到裡麵的人影嗎,這幾個人總有一個人是他……不敢出來不就是做賊心虛了唄,看來還知道丟臉啊。”

“皇親貴族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嗎?聽說是本朝第一公子,真想一睹芳顏……”

“就算被玷汙了,也不是我們配得上的吧?”“呸,水性楊花,白給我我都不要……”

文人的嘴,刻薄的刀,當即有人喝道,“……猶記枝頭抱香死,何不效仿聲名中;作得一副好心腸,半點朱唇被人嘗;赧顏苟活附而安,怎配我這狀元娘,料來如今笑一場……”

隔著一簾布,毫不掩飾地傳入耳中。

該死!好一個“半點朱唇被人嘗,怎配我這狀元娘!”這些人也不照照鏡子,敢與他相配?還大言不慚有狀元之才,真真是普通又自信。

玉離瑾緊緊捏住手裡的白玉杯,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他向來都知道人言可畏,一直小心經營著自己的名聲,誰料有朝一日毀於一旦,將自己置於這般境地。

這當如何是好?

玉水瑤與緊擰著眉的師絕斐相視一眼,憂慮道,“再等等,山長不會坐視不管,這些學子太過分了,定要嚴懲!”轉頭看向玉離瑾,安慰道,“阿瑾且寬心。”

玉離瑾搖搖頭,扯了扯嘴角,站起來歉意道,“此事因我而起,倒是連累你們倆了,改日離瑾再登門賠罪。”

說完,嘴角弧度收斂下去,眼裡閃過一絲冷厲,他玉離瑾往常愛裝出一副溫和大度的樣子,因為大家都喜歡看他懂事、寬容大度,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私心極重的人,但凡欺他辱他,他必定奉還。

不過是人畜無害的樣子裝久了,當真以為他是小綿羊麼。

眼看玉離瑾要掀起亭簾,玉水瑤坐不住了,急忙阻止道,“阿瑾,彆出去!”,她這皇弟雖遭母皇厭棄,但背後還有整個將軍府和太女,牽一發動全身,一旦出事,她也脫不了乾係。

“二皇姐不必擔心,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玉離瑾沒有停下,一把掀開簾子,站在最高的亭階上睥睨人群,一身冰藍色交領錦衣,繡著雅致君子蘭花紋的雪白滾邊與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輝相映,少年杏眼如星河璀璨,如琉璃般通透吸引人。

尚餘孤瘦雪霜姿,好一個不染纖塵的貴公子!

“快看,出來了出來了!”

“原來這就是皇子啊,長得可真美。果然和尋常村夫不一樣。嘿嘿,長成這樣子難怪會被……”

就連人群裡麵的宋瀟瀟都忍不住讚歎,真是公子世無雙!誰說女尊國很多娘炮的?其實審美跟現代差不多,反而是女性地位大大提高,這個地方簡直是量身為她打造。

玉離瑾彈了彈衣角,翻飛的衣袖帶起一陣風,舉手投足間一派風流,皇家風範儘顯無疑,漠然道,“本殿下在此,你們還有何話說?!”

南息眼尖地注意到他背在身後的手打了個手勢,猜到應該有暗衛在身邊。這次事發突然,透露著一絲古怪。

人群中有一女聲高昂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照我說,皇室中人更應以身作則,以死明誌,自證清白。”

“好!說得好!”此話一出得到不少人認可。

宋瀟瀟認得她,乃同班學子章茴,忍不住搖搖頭,不讚同道,“章茴此言差矣,螻蟻尚且偷生,怎麼能逼人去死呢?”

章茴皺著眉反問,“女子建功名,男子守男德,德行不存,焉能自處?”

“清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放棄生的希望。昔者高祖忍辱負重,忍耐多年,終成一代梟雄……就連落在縫隙的種子都在努力生長……萬物皆如此,自由且平等。”一番話通俗易懂加之朗朗上口,觀點新穎,再加上宋瀟瀟擲地有聲的氣勢,一時竟鎮住一番人。

自由……且平等?

落到有心人眼裡,不禁側目起來,甚至微微觸動心弦。

啊這該死的女主光環。

明明是挑戰皇權的一番話,在光環下顯得合情合理,甚至敲開了某位書癡的心門。所謂男女主便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勇於打破世俗的枷鎖,為同一個目標不斷奮鬥,正是因為思想不同、經曆不同,才顯得女主有多特彆。

人群外,匆匆趕來阻止的國字臉中年女人停住了腳步,“這名學生是誰?有幾分意思。”

旁邊的夫子氣喘籲籲道,“沒印象,大概是新生。山長,是不是要去阻止他們?”

山長沉穩道,“不急,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論辯機會嗎?”

南息一直默默觀察著,看到眾人臉上有沉思有不屑,似有所感。而千夫所指的玉離瑾唇角微勾,不錯眼地盯著宋瀟瀟,看也沒看她南息一眼。

南息心底一咯噔,開始覺得大事不妙了起來。

……

皇權根深蒂固,談何自由,章茴嗤之以鼻,“荒謬至極。此事尚且不提,倘若不是皇子殿下自身不檢點,又何至於丟了清白?何至於欺辱你而不欺辱彆人?德不配位,終至遭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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