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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銀鐲子挺舊的了, 樣式很簡單, 就是光麵素圈兒鐲子。

蘇敏戴上感受了一下, 不重。

陸建軍說鐲子有一兩重, 但這兩是以前的兩, 不是後來50克一兩這個兩。

應該有三十克左右。

這鐲子估計很久沒戴了,都氧化了, 蘇敏拿著牙膏擦了好半天, 才光亮了些。

Wenge已經結束, 戴隻銀手鐲除了被人說不樸素也沒彆的了。

不樸素就不樸素吧,陸建軍給買的首飾, 蘇敏可不願意就放著等氧化。

一手戴著手表, 一手戴著手鐲,蘇敏感覺自己突然有了一些暴發戶的氣質。

至於木簪子, 蘇敏也拿布包著放自己的小柳筐裡。

陸建軍見了,隔兩天又給蘇敏拿回來一個首飾盒,首飾盒是木頭的,上邊雕刻著花兒, 很好看。

還有一隻銀戒指和一對銀耳環。

陸建軍說這幾樣不值什麼錢,戒指和耳環都不太好看。

他想著什麼時候把家裡藏的現大洋換來,找銀匠給蘇敏打一套好看的。

是的,現大洋, 在陸建軍念了一個學期的書,陸三山覺得陸建軍這個京大大學生的身份穩了,不會再出什麼變故了, 就把陸建軍他爺爺留給陸建軍的那部分現大洋給陸建軍了。

陸建軍知道他爹之前分家的時候把家財幾乎全分了,用幾乎是因為他爹還藏下了四十多個現大洋。

大洋他爹當時沒分,是因為不敢讓人知道家裡還有這麼一筆錢,就是他娘苗翠花他爹都瞞著,就怕萬一不小心說出去,給家裡惹麻煩。

SIRENBANG倒台,陸建民和陸建軍又考上了大學,現在看來,陸建軍這大學不會和十年前似的,說不讓上就不讓上了。

陸三山又知道陸建軍和蘇敏打算在帝都買房定居。

在皇城根下買房那需要的可不是一筆小錢。

陸三山就打算先把老爺子留給陸建軍的現大洋給他。

陸建軍爺爺是真偏心眼的老頭子,手裡有六十七塊現大洋,臨終前卻把四十塊私下給了陸三山。

說陸三山二十塊,陸建軍二十塊。

陸三山的那部分將來怎麼分,由陸三山自己決定。

至於陸建軍那二十塊,老爺子說陸三山要是敢昧下沒給他孫子,等再見麵的時候一定打的他認不出自己親爹是誰。

還有大黃魚,那是老爺子攢下的最值錢的東西,最後也給了陸三山。

餘下十七塊銀元,六個兄弟再分,一家三塊,隻有陸三山的是兩塊。

老爺子還說,雖然在送孫子去部隊的問題上,陸三山家的陸建國憑著最能打,成功擊敗一眾堂兄弟。

但是畢竟是陸三山占了便宜,所以這銀元就隻分陸三山兩塊,比其他人少一塊。

還說希望他歸西了,他們兄弟之間可以和睦相處。

因著其他兄弟家分了三塊現大洋,陸三山這個平時最受老頭子器重的兒子卻隻分了兩塊。

幾個兄弟都覺得老頭子為人公平啊,也不再眼紅陸三山有個當兵的兒子了。

陸三山握著自己四十二塊銀元和一根大黃魚,隻敢把兩塊銀元給苗翠花,餘下的全自己私藏起來。

就怕哪一天他這些兄弟知道了,埋怨他爹臨終了還偏心一回。

而且老頭子還指明說那二十塊洋錢也就是墨西哥鷹洋是給陸建軍的。

餘下的那些袁大頭是給陸三山和他幾個兄弟的。

老爺子攢下來的袁大頭都是壹圓的。

從分量來說,比洋錢少那麼一點。

陸建軍這回回來,陸三山直接給了他三十塊銀元,說二十塊是陸建軍爺爺留給他的,十塊是他這個當公爹的給蘇敏這個兒媳婦的。

至於剩下的十二塊,陸三山說等他臨終再分。

他六個子女,一人兩塊,也好分的很。

陸建軍揣著三十塊銀元給蘇敏的時候蘇敏被嚇了一跳。

聽陸建軍說完,蘇敏就說:“爺爺真是偏心你。”

陸建軍說:“是啊,小時候娘照顧不過來,就讓爺奶幫著照顧我和建民,她照顧向紅。爺小時候是念過私塾的,有文化著呢。隻是後來亂起來,太爺爺過世,爺爺擔起來家長的擔子。他也想和五爺爺似的去參軍,去殺小鬼子。但是不能啊,一大家子,當時光是孩子加起來就有二十來個。他得和二爺爺三爺爺四爺爺保護一家子人。在那個年代,我爹他們兄弟六個全活下來,這就是我爺爺的本事。”

蘇敏想想那段歲月裡死去的人,也覺得陸建軍爺爺能護著一家人很是難得。

陸建軍繼續說:“不過我爺爺還是盼著家裡能出個讀書人。我小時候會念書,除了學校教的,我爺爺也私下教我四書五經。像啟蒙的三千百那幾本,我背的很快,我爺爺就覺得我有念書的竅,更偏愛我了。”

現大洋才到手沒幾天,蘇敏把它們一個一個拿牙膏刷的亮亮的,還吹口氣放耳朵跟前聽。

又做了小布包,把它們拿油紙包好,然後放小布包裡。

現在聽陸建軍這個敗家子說要拿幾塊去打首飾,蘇敏想也不想的拒絕:“不,這錢你想也不要想。我看你給我的戒指耳環分量也不少,要熔就熔它們吧。”

陸建軍送蘇敏的耳環戒指做工一般,蘇敏又沒有耳洞,戒指太醜,所以她一直沒戴過。

她想了想說:“把它們全熔了,正好打上一對情侶戒指咱們一起戴。對了,我的那一隻要細一些,戴手上秀氣,好看。餘下的是你的。”

陸建軍皺眉:“可我還想給你把首飾湊齊一整套呢。”

蘇敏很怕陸建軍直男審美發作:“不不不,我有這個手鐲就夠了,耳環我也沒耳洞,戒指有一隻就行,項鏈我又不喜歡。”

陸建軍歎氣:“委屈你了,以後我一定給你買金的。現在這外頭,不說金了,就是銀的都不好買。以前老祖宗留下來的要麼被抄走了,要麼就藏起來了。”

說著陸建軍又有些生氣:“唉,你說彆人家祖祖輩輩攢下來一點子家當,那幾年那些人借著GEMING的名頭,行的是小偷的事實。說是要把老舊的東西打砸了,實際上誰不知道那是古董啊!說的好聽,其實全成他們的了。他們倒是一個個富得流油。我聽到消息說,市裡GEWEIHUI的頭,最近正出字畫,想換黃金呢。也是,他們那些人看著就要完蛋了。隻是手裡究竟有多少好東西國家也不知道。全換成黃金,找地方一埋。就是他被QIANGBI了,以後兒孫把那金子拿出來,也能當個大富翁。”

蘇敏一聽,有些心動,但是她和陸建軍又不懂字畫,手裡也就那麼一根大黃魚。再說了,這些東西都是贓款。

明知道這是搶來的,原主說不定已經平反,正在找自己家的東西呢,這時候要是還去買,良心上過不去。

蘇敏就說:“不然你打聽一下他出的字畫原來的主人是誰,然後讓主人家去要回來。”

陸建軍搖搖頭:“不行,他要是知道主人家找上門,為了不讓那些字畫成了他的罪證,很可能一把火把它們燒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賣出去,好歹還留下來了。算了,這幾年荒唐的事情還少麼,多這麼一件不多,少這麼一件不少。隻希望國家能早一點把這些蛀蟲收拾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蘇敏和陸建軍沒有繼續談下去。

也不知道陸建軍從哪兒找的銀匠,第二天就拿回來兩個戒指。

一個已經戴他手上了,一個遞給蘇敏。

按著蘇敏的要求,隻打了一個細細的銀圈兒。

蘇敏的手又細又長,戴上去手指顯得越發的秀氣了。

陸建軍見蘇敏戴著確實好看,這才滿意。

蘇敏說:“這就當成是咱們兩個的結婚戒指吧,以後有人問我結婚沒,我就讓他看看我手上的戒指。”

陸建軍一個暑假,靠著四五十塊錢,不僅把家裡的書櫃擺滿了書,還給蘇敏買了幾件首飾。

而蘇敏呢,每天在家裡曬書。

陸建軍淘的書都是在廢品站亂扔著,很多都有一股子潮味兒。

蘇敏就每天把陸建軍前一天拿回來的書用乾布擦去灰塵,再曬一曬。

順便看看書有沒有缺頁的,要是有,拿本子記錄下書名和短缺的頁數。

等以後想辦法補齊全。

到了八月,天已經很熱了。

陸建軍還是在忙碌他的淘寶大業。

今兒一進門,陸建軍就激動的和蘇敏說:“敏敏,你猜我今天找到什麼寶貝了?”

蘇敏配合他猜測:“書?”

陸建軍搖頭。

“嗯,首飾?”

陸建軍還是搖頭。

蘇敏:“不猜了,我實在猜不到。”

陸建軍:“伸出手來。”

蘇敏把雙手攤開,陸建軍把自己的收獲放蘇敏手上。

拿起來一看,是一枚銅錢,但又不是貨物的那種銅錢。

蘇敏疑惑:“這是什麼?”

陸建軍說:“這是一枚山鬼花錢,我爺爺有一枚,過世之後隨葬了。聽我爺爺說,這山鬼花錢用來辟邪特彆有用。今兒我遇見一枚,就買回來了。以後你就戴身上辟邪。”

蘇敏提醒:“陸建軍,不要忘了你可是一名大學生,不要搞這些封建迷信好不好。”

陸建軍認真的說:“不行,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爺爺說他就是靠他那枚山鬼花錢才遇上了小鬼子也活了下來。”

蘇敏:這一定是個假的大學生。

關於信仰這個問題,在陸建軍還比較理智的情況下,蘇敏也就沒有過多的乾涉。

之後陸建軍又不知道找的什麼木頭,給蘇敏打了一個小櫃子。

櫃子可以放在床頭,方便蘇敏放一些私人的物品。

蘇敏看著他利落的做木工活,有些驚訝的說:“陸建軍,我以為自己很了解你了,沒想到還是遠遠不夠。我都不知道你會做這些。”

陸建軍做完櫃子,又做了兩個小板凳。

餘下的零碎木頭,他竟然做了一套十二生肖。

雖然和專業的木匠比起來有些粗糙,但作為一個業餘選手,那真是很了不起了。

蘇敏最佩服陸建軍的地方就是他眼裡有活兒,閒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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