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願意學,什麼都願意嘗試。
蘇敏覺得他這樣的人,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都能活的很好,因為他有拚勁兒,有衝勁兒!
等到八月底,蘇敏和陸建軍就要再次出發去帝都了。
陸三山想讓兒子留下來過中秋,時間很明顯不允許。
這回走的時候陸建軍沒什麼行李,蘇敏倒是帶了一堆。
被褥,秋天的毛衣,冬天的棉衣。
等到了帝都,陸建軍先和蘇敏把行李送電影學校。
蘇敏這回來的早,宿舍裡還沒人呢。
陸建軍幫蘇敏鋪床,蘇敏從後頭抱住他:“陸建軍啊陸建軍,你就慣我吧。把我慣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
陸建軍淡定的鋪床,說:“我就你這麼一個老婆,不慣你慣誰。”
鋪完床,蘇敏重新疊一下因為擠火車被擠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陸建軍則是拿著臉盆和暖壺去接水。
等蘇敏把衣服收拾好,陸建軍也回來了。
他讓蘇敏先洗臉,等蘇敏洗完,他也拿毛巾擦擦臉。
等到了下午六點多,陸建軍和蘇敏一起吃了晚飯,這才一個人回京大。
這之後幾天,學校還沒開學,陸建軍都是早上來找蘇敏,然後兩個人一起逛北京城,晚上陸建軍再回京大。
等陸建軍的舍友陸續到來,見陸建軍早出晚歸的,就問他是不是老婆又跟著來帝都了。
陸建軍這才說上個學期蘇敏來送他的時候,正好遇上電影學校招生。
蘇敏以前演過電影,就想著去試一試。
沒想七月份的時候就收到電影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了。
舍友們一聽陸建軍老婆竟然考上了電影學校,以後就是電影演員了。
頓時酸水直冒!
同樣都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他們還都是單身漢呢。
陸建軍同宿舍的人裡,除了他和另外兩個下鄉極其早的,其他人都沒有結婚。
這些人能在恢複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京大,本就是聰明又理智的。
他們不會因為看不清未來的方向,就選擇隨波逐流,找一個當地人或者是同樣下鄉的知青結婚,等光明到來的時候,再各奔前程。
其中性格最是開朗的劉江和陸建軍說:“建軍哥,嫂子是電影學校的學生,電影學校招的姑娘應該都是你嫂子那個水平的。哥,不然你讓嫂子給我介紹對象吧,你看我都是二十五的人了,再不找對象就成了老光棍了。”
這幾天蘇敏同宿舍的人也陸續來了,陸建軍去找蘇敏的時候也見過幾麵。
電影學校這回招了一百五十多個學生,男生占了大多數。
蘇敏同宿舍的就有兩個姑娘是學表演的,其他都是其他係的。
就像劉江說的,電影學校表演係的女生確實相貌都很出色。
不過陸建軍了解蘇敏,她不是愛給人做媒的,就應付劉江:“再說吧,再說吧。”
他沒想到的是,蘇敏宿舍的幾人知道了蘇敏老公是京大的,就拜托蘇敏給她們介紹對象。
電影學校學生少,一個宿舍隻住了六個人。
四個人都是已婚,隻有除了蘇敏外那兩個同是表演係的未婚。
這兩個姑娘都是帝都人,一個叫於嬌嬌,一個叫岑靜。
岑靜是話劇團的,年齡比蘇敏大三歲。
她結過一次婚,在今年上半年離婚了。
據說她之前就想演電影,但是因為是話劇演員,人家電影廠有自己的員工,最後隻讓她演個幾分鐘的小配角。
她一直沒有機會演主角。
想從話劇團轉到電影廠也不容易,所以她另辟蹊徑,打算從進電影學校,等畢業後自然不會再有人說她的表演不專業了。
至於於嬌嬌,她今年才十七歲,去年的時候想考文工團,後來家裡得到了消息說要恢複高考。
她就等著考電影學校,要是考上就上大學,考不上就去文工團。
從於嬌嬌的話裡頭,蘇敏能聽出來她的家境一定很好,能幫著她輕輕鬆鬆就進文工團。
岑靜很清楚京大的學生意味著什麼,已經十年沒有高考了,這第一屆畢業生畢業以後那就是各個單位爭搶的香餑餑。
而於嬌嬌,則是覺得找個京大的男朋友很有麵子。
於是這兩人都催著蘇敏給她們介紹對象。
蘇敏其實不太願意,因為岑靜一看就功利心很重,找對象圖的是對方的前程。
而於嬌嬌呢,又把處對象看的太兒戲,隻想著有個京大的男朋友有麵子。
介紹之後,不管成沒成以後都有的麻煩。
蘇敏隻能說她不知道陸建軍認識的男同學裡有沒有未婚的。
等開了學,一切就走向了正軌。
夫妻兩人每周見麵一次。
蘇敏上輩子在藝考前家裡就幫她請過老師教她一些表演的課程,再加上現在這個年代表演課程還沒那麼全麵,蘇敏又有靈氣,所以學起來挺輕鬆的。
但陸建軍就不一樣了,不說專業課,就是英語這一門,他都得費心啃。
他要學習的知識太多,有的時候都能忙的忘了是禮拜幾。
時間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七八年的十一月。
安徽省鳳陽縣小崗村實行“分田到戶,自負盈虧”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引起了很大的討論。
陸建軍一邊忙著學習,還一邊關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製的消息。
要是國家以後允許這樣做,那老家的人肯定就更有乾頭了。
陸建軍知道現在大隊裡的人種地勤快,那是因為兩個大隊的大隊長都是能壓的住人。
隻要偷懶,那就彆想要什麼公分。
但靠著人強壓著肯定不如自己願意乾啊。
到了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召開了十一屆三中全會。
在會議上,確定中國開始實行對內改革,對外開放的政策。
陸建軍放了寒假,還在學校留了一段時間,就是想多聽聽老師們分析這對內改革和對外開放。
對內改革陸建軍悟的差不多了,但對外開放他有個模模糊糊的了解,但要是真的開放了,國家會變成什麼樣,社會會變成什麼樣,他們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這些陸建軍思來想去,也說不出個好歹。
但他覺得,現在的計劃經濟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隻有把計劃打破,才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
現在,國家正是在走這樣一條嶄新的又未知的路。
陸建軍知道國家就要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他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幸運,在他最好的年紀,可以親身經曆這樣的曆史變革。
陸建軍不隻是聽他們係的老師講,還時常去彆的係蹭課。
許多專業他都蹭過,但他最喜歡聽的還是講世界金融的課題。
從其他國家的經濟發展中,可以依稀看到祖國的未來。
很神奇,又很有趣。
到了後來,教經濟的老師都認識陸建軍了,見他這樣悟性好的學生竟然是法律係的,頓時覺得暴殄天物,一個勁兒的勸他轉到金融係。
陸建軍確實挺喜歡聽老師分析這些各國金融經濟的,但又下不了決心轉係。
法律係他也挺喜歡的,最重要的是在他還沒有確定未來要從事什麼行業的時候,法律係對他來說是個最好的選擇。
學了法律,他以後進了政府,說不準可以從鄉鎮乾部一步步爬上來,讓蘇敏也當個官太太。
陸建軍處在兩難的抉擇中。
最後就想著要不要再修個輔修專業學位。
隻是要學第二學位,那學習任務勢必會更重。
本來一周和蘇敏見一次陸建軍就覺得有些對不起蘇敏,要是加重課程,說不準一個月都未必有時間見一麵。
而且陸建軍也不知道自己輔修了金融後,會不會因為課程太多,學的多而學的不精,反而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蘇敏是很支持陸建軍的,她自己在學習上不開竅,隻能走特長。
但陸建軍不一樣,陸建軍就是蘇敏心目中的學神,學什麼都塊,最重要的是蘇敏知道陸建軍是真的想學金融,真的對經濟感興趣。
蘇敏想陸建軍在大學期間學的越多,等畢業之後受益也就越多。畢竟這可是京大啊,京大的教授那是一般的教授嘛。
她勸陸建軍:“你彆操心我,你沒時間來看我,難道我還沒時間去看你!以後我也不耽誤你學習,每周末咱們一起吃午飯,吃了午飯聊聊天,你再繼續去知識的海洋裡遨遊!”
陸建軍很感動於蘇敏對他的支持。
蘇敏總是說自己對她好,可陸建軍清楚,蘇敏同樣是全心全意支持著他。
等到了臘月二十三,蘇敏和陸建軍這才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在火車上,陸建軍還在思考這些時日聽老師講的,自己悟的種種。
蘇敏見他沉思,也不打擾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是徹底把停站期間欠的補完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