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暖融融(1 / 2)

野心家 石頭與水 8062 字 9個月前

褚韶華經曆過各種艱難, 不過, 她真的從沒怕過騙子。在褚韶華看來,不論多麼高明的騙子, 隻要明白一個原則, 就絕不會被騙。那就是,看住錢就夠了。

陳老板的騙術真不高明,當然,現在也不能就確定陳老板是個騙子。說不得自曾先生來看, 褚韶華褚亭興許是陳老板一夥兒的呢。雖說褚韶華也是這樣想曾先生的, 待出了怡和洋行, 褚韶華才同褚亭說了這個猜測, 褚亭搖頭,“不可能。這十萬二十萬的, 在咱們眼裡自是大數字,在曾家人眼裡真不算什麼。曾家豪富,便是那些洋人也不敢得罪他家的。”

“那曾先生定是得懷疑咱們與陳老板狼狽為奸了。”

“打電話前可能有這樣的懷疑, 現在絕不會有了。”褚亭直接帶褚韶華去銀行, 把這筆傭金一拆兩半, 褚韶華的那一份存到褚韶華的賬戶, 褚亭真是服了褚韶華,“你跟陳老板倆人,恨不能先殺了對方。”

褚韶華把錢買成黃金, 繼續存在銀行, 將這些事都辦好, 銀行經理送了兩位出門,褚韶華才說,“原我也隻是懷疑陳老板這單貨大的出奇,不想他真是來行騙的。他敢來,我還能叫他全身而走?不給他些厲害,他是咱們是泥捏的。”

一下子分得上萬大洋的傭金,兩人各有大幾千,褚亭自然也高興。褚亭還是勸褚韶華,“你要是一個人在外頭可彆這樣,這種騙子有些家底的騙子一般都是團夥行騙。”

“沒事,我小心著呢。咱們既是在生意場上走,少不得與這些人過過招的。陳老板也是藝高人膽大,南京的騙子竟來上海討生活。晚上吃飯時我請席先生幫著摸摸他的底,席先生在南京肯定人頭熟。”褚韶華道。

褚亭點頭,“好。”

褚韶華還有事托褚亭,“你要是有認識的人,幫我打聽一下租界的房子,我想買處小宅子,也不用大,有四五間屋子就成。”這一筆傭金到手,按褚韶華的脾氣,最好是留待手裡做些經銷的生意,還能多賺些,可她想著,明年把閨女接過來,母女倆總不能再繼續租房,況上海租界的房子不好找,褚韶華得早些開始找房了。

褚亭笑,“這麼快就買房,成,我幫你留意。”

褚韶華心中喜悅,就沒憋住,同褚亭道,“明年我回老家把我閨女接來,租界畢竟治安好。”

褚亭說,“非但治安好,上海的教育也很不錯。”又問褚韶華孩子多大了,到時幫著打聽學校雲雲,還順道去飯店把房費結掉,又逛了一回百貨公司,看過現下衣料家俱的一些行情。其實,衣料是很好銷的,憑褚韶華的本事,褚亭在上海的人脈也廣,兩人今年做的不錯。相對而言,西式家俱的生意則有些遜色。

不過,這完全不能影響褚韶華的好心情,中午是褚亭請客,晚上兩人提早去了飯店包廂,聞知秋與席肇方是一起到的。褚韶華褚亭二人起身相迎,褚韶華請席肇方坐上首,自己就要坐席肇方身畔,席肇方瞥見聞知秋的眼神,笑眯眯道,“先前在南京聽褚小姐說起過褚老板,我與褚老板一見如故,褚老板過來坐。”

如此,褚韶華就坐聞知秋身邊了,聞知秋問褚韶華,“不是說還有位南京的陳老板麼,人還沒到?”

“今天叫我打發走了。”褚韶華笑,“晚上就咱們四個。”喚夥計進來點菜,席肇方道,“褚小姐跟老聞商量吧。”

“好,老聞你喜歡吃什麼?”褚韶華把“老聞”兩字咬的略重,眼中含笑望向聞知秋,聞知秋手指發癢,特想捏捏褚韶華臉頰,好在他在外頭一向注意保持形象,視線在褚韶華臉上一掠,同褚韶華商量著點好酒菜,便讓夥計下去安排了。

褚韶華先同席肇方寒暄,“先前要不是聽老聞說,我還不曉得席先生您如今竟是在上海。先時在南京,我是俗務纏身,未及多向前輩請教。聽說您來上海,可是把我高興的了不得。連我們褚總,聽說我認識您這樣的商界前輩,也很是羨慕了我一回。”

褚亭立刻道,“我入行的時間還短,卻是聽著席老先生的事跡長大的。家祖父褚寶海,聽家父說,祖父以往曾同席老先生共事。”

“原來是褚叔之後。”席肇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親切,問起褚亭家中人可好,褚亭笑,“家父閒雲野鶴般,家母平時就在家操持家事。”

席肇方誇讚褚亭,“有褚叔風範。你年歲略小些,當年家父在世時常同我說起褚叔。褚叔後繼有人。”

夥計先上了酒水,褚韶華道,“原來您二位是世交,這可得乾一杯。”

席肇方道,“當浮一大白。”

褚亭親自給席肇方斟了酒,倆人吃了一杯。席肇方說的就多了,“我父親在世時,最惋惜的人就是褚叔。褚叔當年過逝時尚未至不惑之年,可惜至極。”同褚亭道,“咱們不是外人,以後還是要多走動的好。”

褚亭笑,“是。我也是剛入行沒兩年,如今與褚小姐合夥。”

“你這眼光真是沒的說。”席肇方道,“找來褚小姐這樣的人才做合夥人,真是好眼光。”

褚韶華笑,“這兩天怎麼人都在誇我。對了,席先生,我還有件事想麻煩您。”

“說。”

褚亭接過褚韶華的話,把南京陳老板的事同席肇方說了,褚亭道,“剛開始就覺著陳老板這單不小,我們先前隻做過兩單小生意,史密斯那裡也沒這種厚呢料的貨,我就把陳老板介紹給了怡和洋行的曾煦春曾先生……”把今天的事略說了一說。

席肇方先道,“沒做擔保是對的。擔保上最容易出事,不過,這位陳老板應該不是騙子,他是我們南京商行會的會員,做麵料生意。陳楚陳老板,是不是?聽說他還有個兄弟在漢口,也是經營麵料行。”

“可這事委實蹊蹺。”褚韶華道,“陳老板的年紀與您相仿,在商場中這些年,難道不知這樣讓我們做保人實在冒昧?再者,南京離上海也不過是五六個小時的車程,他錢沒帶夠,先簽合同,付十萬。待回南京再送二十萬過來,曾先生也不會拒絕。當時的情形,他是必要我們做保不可的。我就以為他是個騙子了。”

席肇方問,“這事最終怎麼著了?”

“定了十萬的貨。不過看陳老板的樣子,也火大的緊。不必管他,反正合同已是簽了,他真金白銀的也付了。”褚韶華唇角微勾,哪怕陳老板不是專業騙子,可褚韶華總覺他有古怪。

不是騙子更好,褚韶華招呼大家吃菜,親自夾了一筷子魚給聞知秋,聞知秋給褚韶華夾梅菜扣肉,問她近來可忙。褚韶華道,“不忙,我正想著去聖約翰大學學習一下德語。”

席肇方道,“這倒不用去大學專門請老師,老聞的德語就很不錯。”

褚韶華有些訝意,“老聞你不是在英國留學的嗎?”

“在英國留學就不能學德語了,你還是在上海呢。”聞知秋自是恨不能親自教褚韶華,可想想他工作忙碌,怕是抽不出固定時間。聞知秋隻得惋惜的說,“可惜我時間不固定,我幫你找一位德語老師。”

“也幫我們褚總找位法語老師吧,他要學法語。”褚韶華嘴快的說,褚亭迎上聞知秋的眼神,當時就想說,我自己找是一樣的。

席肇方笑,“你們這商行有意思,這是打算集體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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