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蕁壓根沒想到,最後反倒是她進了醫院。
醫院的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頭頂的白熾燈亮得晃眼。
沾了碘伏的棉球落到傷口上,帶起輕微的刺痛感。
江蕁才略略回神,不適地皺了下眉。
傅以行握著她的手,問:“痛嗎?”
江蕁點點頭,又搖頭:“還好。隻是摔了一下,也沒什麼大礙,回家處理就好了。”
“皮都擦破了。”傅以行低頭看著她的傷口,“還是處理一下為好。”
江蕁那兩下摔得重,手肘和腿上都有傷,雖然傷口很淺,但創麵很大。
護士邊為她包紮傷口,邊教訓說:“小兩口鬨脾氣,也彆在雪地上打鬨,那多危險呀。”
江蕁微有些尷尬:“我們沒……”
護士接著又教訓傅以行:“還有你這做丈夫的,多讓著自己妻子點。還讓妻子受傷,這像什麼話?”
“我知道了。”傅以行一臉受教。
處理好傷口,護士拿著托盤走出治療室。
江蕁抬頭看向傅以行,有些不解:“事實不是這樣,你剛才為什麼不反駁?”
傅以行向她靠近,伸手輕輕觸碰她的臉頰,低聲說:“她說得對,都是我做得不夠,才讓你受傷。”
江蕁臉頰微微發熱,低著頭問:“剛剛,為什麼是徐助理接你的電話?害得我還以為……”
“我正忙著處理車禍後續的事情,就讓徐助理先告訴你一下,免得你擔心。”傅以行看著她,解釋說,“徐助理告訴我,他還沒把話說完,你就把電話給掛了?”
“乾嘛這麼著急?也不等他把話說完?”他又問她。
江蕁“我,我當時聽到‘車禍’,真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大腦一片混亂,就急著……”
一聲輕笑傳入耳中。
江蕁抬頭,瞪他一眼:“你笑什麼?是不是又在嘲笑我?”
傅以行沒說話,隻是伸手把她擁進懷裡,靜靜地抱著。
江蕁微微一怔。
“我隻是在高興。”傅以行的聲音是一貫低沉,但帶著笑意意,“夫人這麼在意我,我很開心。”
“嗯。”江蕁應了聲,閉了閉眼,和他挨在一起。
停頓片刻,傅以行又開口:“蕁蕁,最近的事情,對不起。”
“不公開我們結婚的事,是我跟你之間約定,也是我先提出來的。”
他知道江蕁和姐姐的關係最好,江菱得知後,一定會阻止這件事。
所以他才提出了這樣的約定。
但半個月後,江蕁知道了他算計的事。這個約定,反而成為了約束他的工具。
“你公司的打賭,也是我先提出來的。”他繼續說,“但是,我又從中作梗。我一次又一次違背和你的約定,是我的錯。”
他低聲:“蕁蕁,對不起,是我錯了,原諒我好嗎?”
江蕁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點了下頭。
“好。”
醫院裡有暖氣,但因為要處理傷口,江蕁把袖子和褲腿都卷了起來。
傅以行把風衣脫下,蓋到她身上,站起來說:“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出去交費,順便去看一下司機。”
江蕁想起這茬,趕緊問:“對了,司機怎麼了?人沒事吧?”
傅以行說:“人沒事,拍過ct了,隻是輕微腦震蕩,休息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江蕁看他走出治療室,抱著身上的風衣,感受著上麵的餘溫,埋藏在風衣裡的嘴角輕揚起。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江蕁回過神,從旁邊的包裡翻出手機,上麵來電顯示的名字是——
“秦潁川”?
“學長?”江蕁趕緊接起電話。
秦潁川問:“小蕁,我剛聽公司的同事說,你剛才很急地離開了公司,是有什麼事情嗎?”
“啊,這沒……什麼事了。”江蕁卡頓了下,又解釋,“是私人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不用擔心。”
秦潁川停頓了好幾秒,才說:“你沒事那就好。”
“對了,我剛看到一條消息。”他突然話鋒一轉,“說是悅豐大道那邊的跨河大橋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好像和傅以行有關……”
江蕁怔了下:“謝謝你關心,他沒事,我現在就醫院。”
“那好。”秦潁川語氣很平靜,“沒什麼事,我先掛了,明天公司見。”
“好,明天見。”
嘟——
通話結束提示音響起。
秦潁川看著手機屏幕上通話結束的提示,又望向窗外,目光深邃又悠遠。
那天知道fs資本就是尋星資本後,他去找傅以行談話。
談話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
但是最後,傅以行卻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傅總,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秦潁川覺得可笑極了,轉身就走。
傅以行緩慢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問:“那要不要打個賭?”
秦潁川腳步一頓,猛然回頭。
打賭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