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易淮的強行要求下, 霍奶奶終於同意去了醫院。
東帝國各方麵製度還算完善, 國內居民生病了, 就醫方麵有醫療補貼。但弱症是不在那個行列的, 剛到醫院繳納費用, 家中的存款就去了大半。
近些年家裡的收入基本上靠的都是霍易淮,但他每次掙到錢都是交給奶奶的, 所以星幣都在霍奶奶的賬戶中。
房間裡, 霍奶奶已經換上了病號服, 等護士小姐過來做身體檢查。
她看著賬戶中的餘額,心疼的眉毛都擰成了一團。
霍奶奶看向孫子, 商量著說道:“淮淮你聽話, 咱們不治了。反正這又治不好,咱們不能把錢扔進無底洞裡啊。”
霍易淮能賺到錢, 奶奶心疼又欣慰。看著賬戶上的數字慢慢變多,她就一天比一天的放心,淮淮有能力,又有存款, 他以後的日子用不著自己擔心了。但霍奶奶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最大的負擔竟然是自己!
B城得了弱症的人不少,更少聽說有誰搬去了A城。其實也是,如果有錢, 誰會待這裡讓身體一天天被侵蝕呢。
“這些錢你留著上大學用,奶奶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霍奶奶緊緊拉著霍易淮的手,少年眉眼間的冷淡在麵對這個唯一的親人時, 似乎冰雪消融。
老人家一生操勞,她的手很粗糙,但不失溫暖。
霍易淮記事早,那個時候奶奶的白發還沒有這麼多,腰背也不像現在這麼佝僂。
她一個人養著個年幼的孩子,沒有人幫她看孩子,還要賺錢養活兩個人,辛苦程度可想而知。霍易淮記得,經常是奶奶一邊背著他,一邊工作。
“這麼小的事情你都記得?”霍奶奶聽到霍易淮提起這個,她很驚訝,其實那也是她一段很難忘的回憶。
霍奶奶將小易淮綁在背上,小易淮很乖,不哭也不鬨,絲毫不影響做手頭的事情。有時候她累的滿頭大汗,小孩子軟軟的手幫她擦掉額頭的汗珠,她又湧上了無限的力量。
後來到了霍易淮能上學的年紀,她才結束了這種狀態。那段日子是很苦,霍奶奶卻一點都不後悔撿到那個嬰兒。
“那個時候您並沒有把我當成累贅”少年不是在刻意煽情,他明白老人總怕拖累了自己,所以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在我沒有能力照顧自己的時候,是您扶養了我。現在我長大了,就到了您被我照顧的時候了,其他的事情您都不用擔心。”
霍易淮說的理所當然,他也就是這樣認為的。
霍奶奶目光閃動,眼角有些濕潤。
霍易淮不是她帶大的第一個孩子,她一共帶大了兩個孩子。這樣還不夠準確,淮淮這個年紀並不算真的長大了。
霍奶奶有親生兒子,他並不孝順。
他不喜歡讀書,早早的就輟學和一幫狐朋狗友鬼混。霍奶奶做了點小本生意,他十天半個月不著一次家,回來了還把霍奶奶賺到的錢都拿走。
霍奶奶知道這樣慣著他不好,可在老人眼裡,孩子沒有成家就還是孩子。但他後來結婚了,人和之前並沒有什麼變化。不僅不想著奉養母親,還總想著榨乾她手裡最後一點錢。
霍奶奶收養霍易淮時,他還極力的鬨過,不讚同家裡多這個人吃飯。可霍易淮天賦高,小小年紀身體就能抵抗的了特殊材料,早早的就去了武器鍛造室工作養家。
後來霍奶奶的兒子沉溺於賭博,不僅害的自己小家支離破碎,甚至打起了老房子的主意。他就那麼的狠心,想把老母親的容身之處也給賣了。還是少年的霍易淮,他趕走了那個已經賭紅了眼的賭徒,守住了這個家。
把醫院的事情都安排了一番後,霍易淮才暫時離開了一下。
護士小姐進來又為霍奶奶做了次檢查,她走後病房裡就剩霍奶奶和另一位老人了。
兩個年紀差不多大的老人聊了一會兒,彼此的情況的情況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個老人是心臟不太好,剛做了個手術。這個手術在醫療補貼範圍內,她沒有花什麼錢。
老人羨慕的看著霍奶奶,說道:“老姐姐有福氣呀,您孫子可真孝順。”
弱症在大多數人眼裡就是絕症,沒有必要治療了。她孫子年紀不大,能做出這選擇,有魄力又孝順啊。
霍易淮離開醫院後,坐車去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這裡遠離人群,看上去就是一片廢墟,唯一能算作建築的就是個灰撲撲的小平房。
小平房看上去也不太牢固,顫顫巍巍的像是下一秒就會被風吹散。其實這房子也不需要多牢固,反正十天半個月就會被炸飛了。
少年剛靠近平房,一個人就機靈的竄過來了。
他的年紀看上去和霍易淮差不多,長臉細眼,瘦瘦的個子也不高。
“霍哥,奶奶她老人家沒事吧?”細眼少年關切的問道。今天上午霍易淮沒來鍛造室,就是請假帶奶奶去醫院了。
霍易淮答道:“目前沒有大礙。”
兩人說著就進屋了,門一推開,平房裡就是個簡易的小操作室。細眼少年打開地下室的門,兩人順著電梯下去,才算來到真正的鍛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