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再嫁東宮 深碧色 8380 字 3個月前

這件事情跟華清年著實沒多大乾係,無論是沈瓊還是江雲晴,他也就是幫忙看過病罷了。

然而恒仲平卻不依不饒地將他給拖了回來,認真道:“我總覺著你瞞了我什麼事情。”說完,他又向著裴明徹道,“殿下,你這是要見色忘義,胳膊肘往外拐不成?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你總不會要幫這個外人吧?”

華清年翻了個白眼,續了杯茶。

裴明徹則是平靜地答道:“她不是外人,是內人。”

“噗……”恒仲平一口茶吐了出來,嗆得咳嗽個不停,難以置信地問道,“殿下,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麼些年,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親了。”

當年在錦城發生過的事情,裴明徹隻同華清年一人提過,如今也懶得再同恒仲平細講,寥寥幾句帶過,最後說道:“你的那些風流債我不管,但若是欺負了她,那我就要同你算賬了。”

恒仲平壓根不知道背後還有這許多隱情,半晌沒能回過神來,等到聽了裴明徹這句,無奈道:“殿下你得講道理,明明是她要同我過不去的,攛掇著雲晴鬨著要離開。若不是因著這事兒,接風宴也不會拖到今日。”

華清年忍不住道:“恒二,你就真覺著自己半點錯都沒有嗎?”

“縱然我做得有不妥的地方,她們就能這麼鬨了嗎?”恒仲平莫名其妙道,“更何況,我也從未苛待過雲晴,較之旁的人家不知好了多少。”

華清年原是不想摻和這破事的,如今卻是又忍不住反駁道:“怎麼,你要同那些好色的紈絝子弟比不成?沒有動輒打罵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恒仲平這個人在情|事上或許荒唐了些,但是大事上從不含糊,這些年的功績都是自己拚下來,是個很有本事的。好友之間並不會過問對方後宅之事,華清年先前倒也不覺得如何,如今真將事情挑了出來,才發現壓根說不通。

恒仲平覺察出他話裡的嫌棄之意,倒是也氣笑了:“今日是怎麼了,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為著個女人同我過不去?”

他這個人,向來是把兄弟情誼看得更重一些,如今接連被挑剔,便也按捺不住了。

“你既然不怎麼在乎,為何不肯放她走?”裴明徹倒是並沒指責什麼,直截了當地問道。

恒仲平噎了下,沒有回答裴明徹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我看你對沈姑娘倒是舊情難忘,既然那麼喜歡,為什麼不留在自己身邊?還要由著她帶著雲晴回江南去?”

“因為她不願。”裴明徹神色自若,坦然地很,仿佛並不覺著這是件掃顏麵的事。

恒仲平倒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欲言又止,最後嗤笑道:“早些年是我眼拙,倒是沒看出來,殿下居然還是個情種。”他站起身來,不耐煩地甩了句,“行了行了,我不會對沈瓊做什麼的。”

但直到最後離開,他也沒有鬆口,說會放走江雲晴。

華清年看著裴明徹波瀾不驚的臉,奇怪道:“我還以為,你會壓著他答應下,才會放他走。”

“阿嬌不準我管。”裴明徹抿了口茶,“橫豎她手裡也握著恒仲平的把柄,大不了就是鬨一場,總是能解決的。”

華清年追問道:“什麼把柄?”

裴明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把柄還是你遞過去的,這麼快就忘了?”

“嘖,”華清年猛地想起來,嘴角微抽,“看來這些時日我還是離恒二遠些吧,免得他心裡不痛快,再遷怒於我。”

兩人結伴出了得月樓,華清年隱晦地提了句:“近些日子,皇上的身體愈發不好,你得空多進宮去坐坐。”

“你放心,我有分寸。”裴明徹意味不明地笑了聲。

他手上還殘留著藥酒的味道,有些衝,格外地提神醒腦。

“怎麼就傷成這樣了?”雲姑端著燈盞,細細地打量著沈瓊的傷處,著急道,“也太不小心了,我讓人去請大夫來。”

沈瓊連忙攔住:“都這時候就彆折騰了,而且這傷已經料理過,也就看著嚇人些罷了,養兩日也就好了。”

她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可桃酥的神情明顯不大對勁,雲姑不依不饒地追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桃酥竹筒倒豆子似的將今日之事和盤托出,先是忿忿地指責了恒仲平,隨後又小聲講了裴明徹之事。雲姑原以為裴明徹的事情算是已經過去,沒想到還會再出現,神色陰沉不定,欲言又止。

“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沈瓊掩唇打了個哈欠,催促道,“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再去將軍府呢。”

她困得厲害,眼皮都快睜不開了,躺下之後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許是因著晚間那事的緣故,沈瓊久違地做了個夢,夢到了當年在錦城時的舊事。她那時扭傷了手腕,說起來倒也沒此番這般疼,但因著身邊有人安慰,所以還是眼淚汪汪地撒著嬌。

裴明徹捧著她的手腕,拿捏著分寸揉捏著,又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一邊推藥酒一邊吹著氣。

沈瓊抱膝坐在榻上,抬眼看著他:“還是疼。”

“那要怎麼辦才好?”裴明徹眉眼間儘是無奈,自我檢討道,“怪我沒看好你,下次一定更上心些。”

他長得那樣好看,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神情溫柔得很。沈瓊看得意動,倒也顧不上叫疼,隻呆愣愣地看著他出神。

裴明徹被她這灼熱的目光看了會兒,隻覺著喉嚨發乾,他將藥酒放到一旁,低頭在沈瓊的手腕上落了一吻,流連片刻後又順勢向上。

沈瓊隻覺著整條手臂都酥麻了起來,等到唇舌被含住之後,早就將腕上那點疼拋之腦後了。

兩人那時恰是新婚,食髓知味。

等到了最後,沈瓊累得要命,滿腦子都是睡意,可卻又被折騰得合不上眼,更是什麼都顧不上……

夢中極儘旖旎,等到醒過來後,沈瓊卻隻覺著腦滿門官司,煩躁得厲害。才一動彈,又恰好牽動腳踝處的傷,疼得叫了聲,倒是將一旁的湯圓給嚇了一跳。

沈瓊沒好氣地在它身上揉了一把,靜了靜心,努力將那些舊事從腦子裡清了出去,自顧自地穿了衣裳,準備再到恒家去走一趟。

為防萬一,除卻桃酥外,沈瓊還專程帶了幾個小廝。

但也不知是得了誰的吩咐,門房這次倒是沒再攔她,甚至還專門有人在候著,直接將她領到了西苑去。

恒仲平原本正在院中練武,見著她後,嗤笑了聲:“你竟還真來了。”

他從侍女手中接過帕子,隨手抹去了額上的汗,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沈瓊。

“昨日的話沒能說完,自然是要來的。”沈瓊不躲不避地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