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蠱術,上冊?
也就是說,有下冊。
恰好,這個名字他聽過,在陳荔和陳巍奕的口裡。
步音去看武林大會,為的就是苗疆蠱術。他這裡是上冊,武林大會那便是下冊。
手中書冊上,幾筆勾勒的灰轂不能說栩栩如生,熟悉的足夠一眼認出。
端王神色不明,他知曉步音查到了灰轂的名和寥寥字句。《苗疆蠱術》不同,它敞敞亮亮告誡每個看過書的人——
扔了他。
遠離他。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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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荔枝,這是你的份。”
步音又抽出一張銀票來:“姐姐,這是你的。”
“這麼多!”步之遙摸著一百兩的麵額,算了算,自己都驚了。
陳荔喜滋滋算著自己的銀子,她不要銀票,自個兒安安靜靜點著碎銀,銅板也是要的,每每一百個串起來,十串又放一塊,這就是一貫銅錢。一兩銀子相當於九百到一千個銅錢不等,她算得清清楚楚。
陳大俠看的眼熱,不好意思同步音說,擠到侄女身邊:“荔荔,你看……”
大拇指,食指互相搓了搓。
陳荔撅了下嘴。
成吧。
她撿出些碎銀,用布帕包了,再給大伯。
陳巍奕一個響當當的漢子,殺人不眨眼,此刻樂顛顛把侄女給的銀子塞入內口袋,又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給了陳荔。
陳荔:“…………”
你自個兒有錢,來這一把是乾啥呢?
陳大俠不覺得有什麼,他就高興,快樂地揮動鞭子,馬車的一匹馬噠噠就走了。
馬車裡三個少女,步音旁邊一盆花,花苞半合。
步之遙瞥了一眼,似乎看見一個丁點大的影子。
她用手心揉了下眼睛下方,又去看,花苞已經閉了,被步音半擋著。
“姐姐在看什麼?”步音笑意吟吟問。
“沒。”她想興許是看錯了。
武林大會舉辦的場地淮北離京城不算太遠,馬車慢悠悠地趕路,中間拿著憑證過了幾座城幾個驛站,第十天就到了。
陳大俠早就知會了淮北的兄弟,都知道他帶著幾個侄女輩的後生。
一個個天天來看,收到信的第一天沒來,第二天沒來……等了足足七天才等到人。
這一天人隻是例行來了兩,紮高頭發的青年擦著自己的兵器,他的長發是白色的,麵容俊氣。旁邊粗胖的壯年男人粗聲粗氣:“蘊弟啊,咱看今也來不了了。”
被喚作“蘊弟”的青年斯斯文文,手裡打理地卻是兩把巨大的弧形彎刀。
刀麵擦得乾乾淨淨後,青年稍微滿意地收好了一對彎刀,對著旁邊剛來沒多久就想溜的壯年男子說道:“座主就這幾日會到,你想走你走,若是被人告了狀,在下不會給你作證。”
壯年男子生氣,這麼多年兄弟了,打下掩護都不行!
他也是真的覺得陳大俠一行不會今天到,張嘴想說,旁邊的青年豁然站起:“來了!”
啥?
壯年男子茫然扭頭,最後看見一輛沒城門一半高的馬車提提溜溜從羊腸小道開著越來越近。
陳大俠一個在外頭當馬夫,到了青年和男人麵前,就略一點頭,指揮:“帶路。”
這年頭外頭可亂,抬頭看能見好多亂七八糟的少俠巨俠飛來飛去,陌生的麵孔和陌生的打量。接受了步府托付的陳大俠一路上沒少受到誘惑——對著步音那張臉、那個身材甚至是背影控製自己不去發呆——現下也賭不起年輕江湖人的耐心和克製。
壯年男子不敢吭聲,陳大俠駕馭馬車到了正正經經的他的地盤後,揮手敢蒼蠅似的敢走一群人。圍觀群眾離得更遠了,就是不走。
陳大俠撩起垂落的簾子,從外頭看馬車平凡中透露一絲灑脫,簾子起來了,眾人探脖子探腦袋,率先從裡麵走出個嬌嬌的小姑娘來。
“嘖嘖!這是座主喜歡的風格!”
說話的人當即挨了一腦瓜子。
“看清楚點!那是座主侄女!親的!”
陳荔下來後,步之瑤後一腳跟著下來,被陳荔虛扶一下。她一出來,其他人的討論聲更激烈了。
“這個肯定不是侄女”
有女俠瞧著男人們驚豔到心動的表情,抱起雙臂:“嗬嗬,你說又有什麼用?”
女人了解女人,她一眼就看得出步之瑤是官家小姐,這種派頭和氣質,不是小官,一般的官家小姐更鐘情書生而不是江湖要名氣沒有要命一條的少俠什麼的。
“你該不會是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