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2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5571 字 6個月前

聽見這句話,兩個小家夥立刻抬起頭來,向周圍確認,他們小嬸到底說的對不對。

彆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趙琪既然把這話說出來了,當然沒有丁點兒錯誤,大家都紛紛附和。兩個小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如此一想,表情帶上了高興。

軍人家庭出生的孩子,自點點兒就有為國家奉獻、立功的責任意識,現在聽到周圍叔叔伯伯都這樣說,那肯定就是沒錯的。

一時間,痛也不是痛了,那是他們的勳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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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衛民今天到縣城機械廠銷假報道,徐進山、徐新華父子是知道的,所以一大早就在等著了。

“剛才李師傅的車停在外麵,等最後一個人下車也沒見你,我還以為你落在幸福窩裡,不過來了呢。”徐新華笑著調侃。

這幾天他過的水深火熱。他和他爹去喝喜酒,可叫他娘知道這是沈衛民要結婚了。這幾天接連在家裡感歎說沈衛民比他小兩歲,都結婚了,他這個年長點的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連忙催著他去相親。

昨天周天,他就被老母親壓著去見了倆人,上午一個下午一個,行程安排的滿滿的。如果他不說今天可能出車,今天中午那點空當他娘也得給他安排明白了。

其實哪有那麼著急?這找媳婦兒又不是挑大白菜,不得慢慢來嗎?再說他現在這麼年輕,工作剛剛步上正軌,找媳婦兒慌什麼呀?但是,以前徐新華說這些他娘還聽著,現在可不了。他隻要一提他娘,就抬出沈衛民——

“人家小沈同誌看著比你有出息多了,不還是早早的結婚了。”“現在找不到合心意的,那是你沒仔細找人,小沈同誌怎麼就找著了?”“還年輕呢,人想你小沈同誌比你小,不也辦酒席了。”總之徐新華說什麼徐母都有話說,且招招擊中命門,讓他反駁不得。

更可氣的,徐新華還不能一上來就和衛民倒苦水,衛民大喜日子聽這些瑣爛事兒乾啥?這二來說出來也沒法扭轉他娘心中的想法,反受其累,倒不如不說。要是讓沈衛民知道他娘拿他一個外人逼他結婚,心裡恐怕也不得勁兒。

“確實是幸福窩裡,不過還沒到昏頭的程度。現在肩膀上擔子更重了,我可要養活一家子,不好好工作怎麼行呢?”沈衛民也不反駁,順著話往下手。

徐新華“呦嗬”一聲,還配合吹了兩聲流氓哨。

沈衛民哭笑不得,拿著文件去了徐進山辦公室。沈衛民請了這麼多天假!徐進山也沒說啥。這段時間機械廠進入淡季,出車任務不算多,徐新華能和新搭檔磨合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接觸不同的人,了解不同人的品性,對以後都有好處。

要說徐進山這個爹當得也夠格了,什麼都為老兒子想到了。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沉心工作。你現在也成家了,更要沉穩做事,低調做人。”徐進山叮囑沈衛民。

“是,我知道了。”沈衛民答應道。

“出去忙吧,正好隊裡有幾輛車要檢查。”

沈衛民出來的時候,又見了幾個同事。雖然大家都在生產隊工作,不過沈衛民平常與他們交流並不多,大多數保持著麵子情,點頭示意一下就過去了。

不出車的話,運輸隊是非常清閒的。檢查完車輛後,沈衛民回宿舍,拿了喜糖分給隊裡同事,雖然大家都沒有到場,不過還是隨了禮,不是因為多親近,單純因為周圍同事都這樣,以後沈衛民也是要還回去的。

這年頭,糖塊可是個稀罕物,分喜糖一人分到一塊就算,沈衛民不會在這事上吝嗇,不過大家都是麵子情,他也不會當那冤大頭。就還是隨規矩來,不丟麵不張揚。

剩下的糖塊都交給了張桂花。本次省機械廠派工會過來交流學習,當然主要是交流,為期兩周。所以她們幾人還要在縣城機械廠待到這周末才能回省城。

“剛還和田桐說你今天來上班必定會過來,沒想到話剛落音就過來了。”張桂花接過沈衛民遞過來的糖,剛辦公室同事說她弟來找,她立刻就想到了沈衛民,開門還真是。

“我娘一直嘮叨讓姐你再家去吃飯,臨走前跟我回一趟唄?”省城和縣城,說起來距離不遠,但來往一趟,對他個開車的來說容易,對張桂花這樣有工作的人來說可不隨意。

“行,我確實需要專門去拜訪伯母一趟。”張桂花應得乾脆,上次去沈家溝她主要是去和為民細究。沒想到順便著就把認親儀式給搞定了。她既然還在池縣,當然要正式去拜訪一下長輩們才合適。再說上次提過去的都是給沈衛民的新婚賀禮,這次得好好準備,給兩位老人家買些東西才行。

“行,回頭我們約時間。”沈衛民說道。

張桂花點頭,接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

“我告訴你件事啊。”張桂花湊近沈衛民低聲說了幾句,接著點評:“在省城的時候,她說自己過的荒唐,想出來散散心,我還以為她改過自新了,沒想到到了縣城依然如此。前兩天我竟然還看見他和你侄子,叫沈宏誌的那個一起走進了電影院。”

可不是張桂花看不起農村莊稼人,沈衛民不也是農村出身?他們依然拜了乾姐弟,以後兩家肯定是要當正經親戚來走的。

向暖不一樣,這個姑娘心高氣傲,麵對他們的時候,都恨不得低眼看人。上次去沈家溝,那臉恨不得揚到天上去。說白了就是有些虛榮,喜歡被人捧被人誇,喜歡有人能給自己提供更優越的生活。

要說身為姑娘又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雖然現在宣揚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生活中很多事情都不是這樣的。但是向暖有些過分了,她為人做事太隨便,不忠於任何一個人,似乎隻要你給我物理和心理上的滿足,我什麼都答應你,太沒節操。

所以,要說向暖喜歡上一個農村窮小子?張桂花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可能。也就是現在對方身上可能有向暖所圖,她才哄著玩一玩,一旦所圖消失,結果顯而易見。

如果發生這事的是彆人,張桂花現在都懶得管。但是事情牽扯到沈偉民那邊的親戚,她覺得應該提前說清楚,也免得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說到這個張桂花還有絲絲慶幸,向暖是她從省城帶來的,索性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底細,還把她當小白兔一樣照顧,覺得人多柔弱似的,這樣也好,總比名聲傳出去,敗壞她的名聲好。

一切等回省城再說。臨走之前她會好好告誡向暖一番,如果回到省城後,她再如故,省機械廠流言控製不住。她絕對要把她開除出工會,彆管她是主席介紹來的還是廠長介紹來的,總之她手下不留蛀蟲。

“嗯,我知道了。”沈衛民應道,多餘的卻一句都沒說,說句實話,他現在乾什麼事都心不在焉。媳婦兒和兩個孩子正處在危險之中,讓他一點反應沒有,在這和同事們說說笑笑,他乾不來。

不過張桂花說的這個事情倒是契合了他之前的猜測,沈宏誌不在沈家溝的那幾天,確實和向暖在一起。要說向暖這個姑娘也很可以了,勾勾手指,都能讓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動心,甘願任勞任怨付出。

“中午跟姐一起去食堂?”張桂花問道,她倒是察覺到沈衛民精神稍差,她以為是另外的原因,畢竟是剛結婚的同誌,大家都懂的。瞧這眼下的青黑,和她弟這靡靡精神,她覺得需要好好補補。

“中午不行。琪琪領著兩個孩子來趕大集,我中午得去接他們去,就一塊在外麵吃了。”

聽沈衛民這麼說,張桂花沒再接話。更不會提什麼讓弟妹來工廠吃飯這樣的白瞎話。要是能這麼做,或者說兩口子有意願怎麼做,根本不用她說就主動招呼她了。既然沈衛民沒有主動提起,就說明倆人沒有這計劃,既如此她這個做姐姐的當然不會強求。

“花姐,這份文件需要你簽字,”田桐開門從辦公室裡麵走出來,把手裡的文件遞給張桂花。張桂花應聲接過文件,站在一旁查看。

沈衛民差點沒認出來這是田桐,白襯衫、黑籃肥褲,配上小皮鞋,和所有坐辦公室的女員工的打扮相差無幾。曾幾何時,這可是個整天穿布拉吉的大小姐。

不過驚詫隻是一瞬間,沈衛民很快就恢複了。

田桐心裡稍稍自在,“回來上班了?恭喜。”

沈衛民笑著應聲,“最近工作怎麼樣,我姐上次就說你進步了很多。”對田桐,沈衛民是願意多說幾句話的,這年頭彆管你自己有多差,知道上進就是最好的員工。

“很好,”田桐笑著說道,雖然累,但是很充實。

沈衛民點頭,“那就好。”

“沈同誌過來發喜糖啊?快快快,給我一把。”向暖從田桐身後伸出個腦袋,朝張桂花伸手。

雖然他確實是來發喜糖的,不過聽見向暖這理所當然的用詞,沈衛民沒接話。他衝田桐點點頭,又看向張桂花,“姐,我先回去了。”

“去吧,走吧。”

沈衛民再回到運輸隊,拜托徐新華要是有事情頂他一下,轉身就出了縣城機械廠。雖然比他們約定的時間要早走,不過他實在等不下去了。

剛剛在機械廠,和每一個人搭話的時候,他都要費儘十二分的精力才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果然,明知道最重要的人可能身危險之中,再讓他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投入到生活生產之中,幾乎是不可能。

沈衛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這個點兒不知道那邊的完事了嗎?他最終沒有往集市上去,就算真的遇到歹徒,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沒得突然出現給大家搗亂。沈衛民有自知之明,他的武力值根本比不上趙姑娘,去不如不去,反正他們一早說好的也是在家集合。

這樣想著,沈衛民轉身往家走去。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高高掛在空中,光芒普照大地,明亮卻不炙熱,非要形容的話,就是讓人非常舒服。這條巷子裡的住戶本就愛好種花,家家戶戶門口都種著大朵的月季,和好活的夜來香、小桃紅。

沈衛民伴著花香回家,他家裡當然是房門緊閉,大家都還沒有回來。不過隔壁大門卻敞得大開,沈衛民經過的時候,正好看見薛阿婆拎著水壺出來給花草澆水。

“不是去上班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看到沈衛民,薛阿婆好奇地問道。

“今天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就提前回來了。”沈衛民回答,半真半假。

薛阿婆愣了一下,隨即笑開,“明明是個小年輕,說話卻像是老頭子。這樣的預感,想想就過去了,哪能當真?也就是年輕才這麼任性。像你這樣的員工多了,你們領導可就麻煩了。”似說教似責怪。

“我回家看看圖個心安。”沈衛民溫笑,“如果因為我的疏忽讓他們出了意外,我會內疚一輩子。反倒不如來看看,如果能確定他們平安,我也能鬆口氣。”

“我沒聽見動靜,你們家應該還沒誰回來。”薛阿婆一邊給花草澆水,一邊說道。

沈衛民似乎不甘心又往自己家門口去看了看,確實還鎖著門。雖然空間裡放著備份鑰匙,不過他還不準備回家,現在更是有了現成的借口。

“哎呀,這個殺千刀的,之前就已經警告過他,不要動我竹子,他咋就是不聽?”薛阿突然破口大罵。

沈衛民第一次聽薛阿婆罵人,她一直都是溫和熱情的,顯然是真的氣急了。沈衛民走過去看情況。卻原來薛阿婆種的貴妃竹不小心竄到了彆家牆外,並且紮根發芽。那家主人乾脆直接分株,種在了正自家牆外,看澆水印大可能就是今天才挪的。

這個季節挪竹,大可能不成活。

“竹子,隻要活著一株,不久就會變成好幾株。雖然很想附和,讓你解口氣。不過從我的角度看,是你的竹竄到彆人地盤上去的,沒有經過允許就硬闖彆家,這樣不好。因此彆人想處置它的時候,你這個做主人的可以有意見,卻不需要這麼氣憤。”沈衛民垂眸說道。

“小沈這話我可不認同。竹子是我種的,就算臨時迷路跑到他家去了,那也是老婆子我的。他們硬要留下,總有一天我的竹也會因為不適應新環境,主動回來的。”薛阿婆情緒激動。

“如果竹子隻是好好待著,在哪也不會差。如果竹子因為想要自己成活,就狠心的吸收身邊營養,主人家怎麼會答應呢?”沈衛民把目光投向薛阿婆,輕笑。

薛阿婆微微眯眼,“小沈,你今天話不少呀!說的這些話聽的我老婆子雲裡霧裡的,聽不明白。你們是讀書人,學問高,說什麼做什麼一點就通。我可不一樣,老了老了,什麼都比不上嘍。”

“是嗎?那是我欠考慮。聽懂聽不懂的,您就入耳過一遍,不用回答。”

薛阿婆侍弄花草的動作一頓,一時沒有說話。

沈衛民抬頭望天,低歎:“天涼了啊。”

“小叔,我們回來了。”“小叔。”身後突然傳來兩個孩子的聲音。

沈衛民狠狠鬆了一口氣。

薛阿婆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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