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1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7466 字 4個月前

九十二章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在沈秀的心上,讓她心撲通撲通直跳,她不知道外麵站的是誰。

三弟突然出去,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外麵那麼大動靜,她知道可能有麼麻煩事發生,擔心當然擔心,不過三柱子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能夠自主處理很多事情。

想出去看看情況,不過她現在有又不開,整個病房裡就住了慶林一個,如果他再離開,要是萬一真出了事怎麼辦?

因此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沈秀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誰啊?”沈秀低聲問道。

“姐,是我,開門吧。”是沈衛民的聲音。

沈秀鬆了一口氣,趕緊走到門旁邊,把門打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碰著偷孩子的了。”沈衛民低聲解釋了一句。

雖然聽見不同尋常腳步聲的時候,他就有猜測過這種可能。雖然他沒有遇見過這事兒,可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讀小說時候經常出現這樣的事情。

沈衛民以前還覺得這樣的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發生。這年頭有條件在醫院裡生孩子的家庭,一部分是確實家庭條件優渥,另一部分則是因為生育條件凶險,必須得送醫院。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是自家孩子,大家都照顧的妥妥當當的。晚上還能睡,多熟不成,怎麼就能把懷裡睡著的孩子給讓人抱走,還反應不過來呢?

但事情就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一個病房中住著幾家,有生病住院的,也有生育住院的。雖然常常都會把生育住院安排在一屋,但事無絕對。病房裡住的人多了,誰晚上起床來回走動,出屋進門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屋裡人呢?

再加上醫院供電並不穩定,除了走廊上的昏黃燈光,各屋都不是想用電就用電的情況。沈衛民剛剛去左右和對門兒,開了幾次燈都沒點著才知道這個事實。

他掏出手電筒往屋裡照的時候,還險些被人揍。不過引發那番動亂的,卻是孩子真真切切丟了。

六個少了四個,兩男兩女。尤其左手邊病房全軍覆沒,對門和右邊都是靠門一家出了事。

雖然現在已經去追了。就是不知道情況如何,就沈衛民來說,應該是能找回來的。畢竟那人摸錯地方,走到姐夫病房門前,聽到他說話,跑的下一個,他都跟住去了,就算再怎麼快,就算是一夥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吧。

對門那家少孩子的看上去是有頭有臉的,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去外麵打電話,立刻追了過去。

現在是等結果的時候。

“孩子被偷了?”沈秀嚇了一跳,醫院裡一天出生了,六個孩子,護士都是當喜事兒說的,他們沾光跟著分了糖,還意思意思說了幾句吉祥話,沒想到晚上就出了這等不幸事。就算是大家都不認識,沈秀也不禁悲從中來。

沈衛民輕點頭,“一開始聽到動靜,我並沒往這方麵想,等他站在我們門口,我問了一句就跑了,我才意識到不對勁兒。”雖然就算到那時候,他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碰上偷孩子的,隻以為是普通的盜竊,勉強也算是歪打正著。

“姐,已經很晚了,你快睡吧。娘之前臨走前還叮囑我,讓我轉告你好好休息。姐夫,現在這樣的情況,用你的地方還多著呢,如果你垮了,嚴家怎麼辦?我三個外甥怎麼辦?”沈衛民寬慰道。

醫院深夜裡竟然發生了偷孩子的事情,當然是都是震驚無比。尤其丟孩子的家庭,更是悲痛欲絕,到現在都還能聽見左右病房和對門病房傳出來的壓抑的哭聲。

雖然說人都有基本的共情心,覺得他們可憐,覺得他們無助,但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陌生人。在這醫院裡的,哪個不是可憐人?得從現實出發。

這時候,也不能說走到跟人跟前去慰問。還是顧著自己為好。

“嗯,姐知道。你也快躺下。”沈秀剛剛聽沈衛民說他聽外麵動靜聽了許久就知道從熄燈到現在,他都沒睡著。

不免有些心疼。客套的話,說出來就是見外,所以他不說。

“嗯。”沈衛民和衣躺在病床上。

本以為還是和之前一樣閉目養神,卻沒想到這次真正睡過去了。

睜開眼的時候,沈秀和嚴慶林正在說話,屋裡還有一個昨天隻見過一麵的男人,三人有說有笑的,場麵還怪和諧。

沈衛民眨眨眼。他睡著的這段時間,是不是錯過太多事情了?

“你姐夫是五點左右醒的,姐,能顧得了,就沒叫你。”沈秀臉上終於帶上了笑意。

知道嚴慶林有可能永遠都站不起來,隻能癱瘓在床上的時候,沈秀覺得自己的天塌了。慶林是他的男人,他們家的頂梁柱。她感到惋惜,又替嚴慶林感到疼。後遺症如此嚴重,她當時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但沈秀還是很快就強迫自己接受了,又如何?隻要清零,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

所以看到嚴慶林一直不醒,逐漸成為壓倒沈秀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焦慮,她睡不著,她恨不得隔幾分鐘就把手指放在嚴慶林的比以下確定他是不是還有呼吸。他還能不能陪她在這個世上過完下半生?

中間又出了偷孩子的事情,沈秀更睡不著了。淩晨五點,縣醫院大堂的鬨鐘響了五下,沈秀在心裡一生生數著,祈禱著慶林能睜開眼看看她。

這是她今夜的執念。

恍然間仿佛聽見誰在叫她,沈秀凝神,愣愣的看著屋頂,外麵還是一片漆黑,照在房間裡的光,隻有走廊上昏黃的暗影。

卻再也沒有聽到,一顆眼淚偷偷從沈秀眼裡劃過眼角和耳上發絲落入枕頭裡,她都有幻聽了

正準備拉回思緒,卻又聽見旁邊病床上。“秀秀。”

“慶林?”沈秀不可置信,疊字昵稱,其實嚴慶林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叫了,現在喊他大多都是“秀兒”,不知不覺的也習慣了。

“嚇著你了吧?”嚴慶林扯扯嘴角,想要動,卻發現渾身沒有力氣,身上軟綿綿的,禁不住半點力道。

沈秀連滾帶爬下了病床,跑到嚴慶林身邊。“慶林,你真的醒了,真的醒了?不是在騙我吧。”

聲音裡都是不可置信,因為等了太長時間。所以他的聲音發顫,鼻腔嚴重。

嚴慶林抓住沈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嗯,我醒了。”

“大夫說你晚上就能醒,說著說著這都挨到第二天了。”沈秀生生盼到現在。

嚴慶林用手撐著身子,想要哪怕隻是坐起來。但等真正動作的時候,嚴慶林愣住了。

屋裡昏暗,沈秀一時之間沒有觀察到嚴慶林嚴慶林在乾什麼?不過察覺到他用手臂想要撐著坐起來的時候,他連忙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放在眼鏡裡身體兩側。

“醫生說你對麻藥效敏感,彆人過會兒就能行,你生生挨到了第二天。現在你身體各方麵都還沒有恢複正常,想乾什麼都得再等等。”沈秀溫聲說道。

嚴慶林點點頭,“我知道了。”

“就你自己留下了?”嚴慶林還沒見著誰,按理說不應該呀。

“家裡還有三個孩子,我讓爹娘回去了,今天晚上是我和三柱在這守著。剛剛外麵出了些事情,三柱又認床,兩三點鐘才歇下,現在睡熟了。”

沈秀壓低聲音說道。

嚴慶林這才知道床旁邊病床上躺著的是他小舅子。

兩口子小聲說著話,等到天亮,卻有不速之客登門,對方說話客氣,看到熟睡的沈衛民愣了一下。不過本著自身教養還是壓低了聲音。

正常的待客之道當然是要把人立刻喊起來,不過沈秀心疼弟弟,這段時間辛苦,並且還將繼續辛苦下去,就沒說什麼。

這剛客氣了兩句,沈衛民就醒了。

剛睡醒的沈衛民有些迷糊,想法入眼不入心,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現在麵臨的情況。

“姐夫終於醒了,我姐可擔心壞了。”沈衛民著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就算對麻醉藥效再敏感,如果一直不醒也不是回事兒啊,忒是嚇人。

現在的醫療水平可差的緊,就算出個意外情況,也難與及時救治。

接著又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人,掀開被子下床。“一大早看到你這麼餘裕,孩子應該都得救了吧?”

李凱點點頭,“叫我李凱就行。多虧沈同誌的福,孩子大都找回來了,已經送到各家父母身邊兒了。”

李凱是縣警局的警察,連著出了幾天任務才回到家,接著就來陪老婆生產。本來應該他護著娘倆的,沒想到靠著床邊,靠著靠著就睡死了過去。竟然連孩子丟了都沒發覺,說出來都丟人。

幸虧住院的這些同誌中,有沈衛民這個靠譜的。察覺到不尋常去旁邊病房確認情況,要不然李凱彆說立功,現在他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他們不止找回來了孩子,他們簡直把偷孩子的人販子一窩端了。除了這幾個孩子,還有幾個七八歲,八九歲的小姑娘。

他們就說這話呢。隔壁病房卻傳來爭吵聲。婆子,年輕婦女,男人,孩子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亂的很。

“不是都找回來了,咋還在吵?”沈衛民不明所以。

李凱的表情一言難儘。

沈衛民聽完之後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生孩子的時候,對門以及左手邊的病房裡的孩子是上午出生的。

右手變病房裡的倆孩子是半下午出生的,當時情況比較粉混亂,兩人一起發動,甚至進了一間產房。

其中一個因為情況危急,醫生護士,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索性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也能分到清楚。

兩家中一家子是公公婆婆小姨叔叔齊上陣,他們是兒子。一家是連男人都沒過來隻有小媳婦一個,她是閨女。

從昨天下午到晚上都還好好的,出了這種事情之後,小媳婦男人過來了。找回孩子之後她非得說她的是兒子。他男人是個混不吝的,又重男輕女,當然聽媳婦的上句就要搶人兒子。

如果這事讓醫生出來澄清,澄清了,也就好了,無奈那倆人不信這些,非說他們和醫生勾結。他們警察一調查,確實還真有這麼回事,孩子出生的時候,其中抱孩子的那個護士,就是前邊那家的遠房親戚。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小媳婦和她男人直接鬨開了。看他們言之鑿鑿的樣子,就連接生醫生現在都有些綿軟,接連出生六個孩子,當時情況又那樣凶險,他們都不敢確信孩子是誰誰的了。

一時間情況白熱化。

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要是有一家特彆強勢,或者是條件不錯倒可以。找有條件的醫院鑒定一下,池縣縣醫院比較落後,根本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不過孩子才剛出生,能承受得住來回奔波嗎?答案肯定是不能。

這兩家人,沈衛民昨天晚上都見過,差點給對他乾仗的,也是這兩家人。一家人看上去挺隨和,卻話裡藏刀,一家人根本就是不務正業,知道孩子丟的那一刻,不是找孩子,而是如何把責任賴在彆人身上。

總之都不是好相與的。兩家對上算是狗咬狗。

勝負如何未可知。至於那兩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他們的命運本來是已定的,一個不幸,一個有點不幸。但是因為很多不確定因素,現在連兩個孩子的未來都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沈衛民隻當故事聽。

“李同誌客氣了,其實你不必過來專門向我答謝,出門在外,大家在醫院碰上也算是緣分,有個照應理所當然。你們現在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過來一趟是必須的,多虧你警覺,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李凱低聲說道,他不是以警察的身份過來的,而是作為一個年輕的父親。

初為人父,媳婦兒懷胎這十個月,他們每日都在期盼這個小生命的到來,如果因為疏忽讓她受到傷害,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原諒自己?

沈衛民笑笑,“孩子和你們夫妻有緣分,好好養,養出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李凱看向沈衛民,對方臉嫩,看著比他還小些,不過說話卻成熟。尤其最後一句,簡直說到李凱心坎兒裡去了。

在孩子出生之前,父母對孩子的期望總是不著邊際的,等真正見到這個小生命之後,你也會笑著跟他說,你以後怎麼怎麼樣。但是經曆過昨天的事情之後,這個年輕的父親對這孩子已經沒有了那些奢望,隻望他平安健康。

“我會的。”

李凱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除了他,還有人過來道謝。還帶了一袋紅糖兩個紅雞蛋,“家裡沒什麼好東西,恩人不要嫌棄。”男人一看就是莊家漢子,行為木訥,女人膽小怕事,隻說這幾句話已經滿臉通紅。

沈秀可是在公社供銷社工作,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這對夫妻拿來的這些東西,很可能是這個媳婦在懷孕生子期間最好的待遇,現在卻拿來道謝可見其真誠。

她當然不會接他們的東西,幾句話就哄著人,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沈衛民衝他姐伸了個大拇指,還是他姐高杆,他最不擅長應對這類人。因為感激太真。

“行了,趕快吃早飯。你該上班去了。”

沈衛民應了一聲。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在沈秀的心上,讓她心撲通撲通直跳,她不知道外麵站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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