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1 / 2)

六零年代之悍夫 冉玨兒 17389 字 6個月前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該儘快修錯,但是章節待高審動不了,一直等到了三點半。

給各位小夥伴兒添麻煩了。

再見唐曉, 對於沈衛民來說隻是一個插曲,並沒有放在心上。

離開紡織廠之後,他又去了紙廠和玻璃廠, 湊著這趟他要帶走之前預定的禮盒和玻璃罐。隨著生產愈多,需要的紙盒包裝和瓶罐就越多, 隔幾日沈衛民就會過來一趟。

現在,為民鋪子已然是兩工廠的大客戶, 每次來都會都有專人接待。紙廠這邊已經把他的單子備好, 玻璃廠這邊則是蔡明明親自接待。

“行啊, 兄弟, 你今天可是出儘了風頭。”早在幾個工廠聯合建房的時候, 蔡明明已經見識過沈衛民的聰慧和優秀的演講能力,本次總結會再一次刷新了對他對沈衛民的認識。此時,他是發自內心讚賞沈衛民,至於其他關於嫉妒、關於憤恨是完全沒有的。

沈衛民笑著接受了他的恭維, 如果他現在麵對的是各廠廠長,或是有過幾麵之緣卻並不熟悉的人,他肯定要謙虛一番。沈衛民的處事原則旨意——為人不能太猖狂,否則, 極容易樂極生悲。

謙虛, 種花民族傳延幾千年的優秀品質,怎麼能在小沈同誌這兒斷根啊。俗話說不聽老人言, 吃虧在眼前, 既然祖宗們是這樣要求的,這樣做準是有好處的。

但是現在說誇獎之詞的是蔡明明,一切就該另當彆論。“什麼叫出風頭,我隻是乾了自己分內之事, 可沒有半分逾矩?”沈衛民溫笑,那麼多領導在場,他老老實實做演講,那演講稿可花了他不少功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說他出儘了風頭呢?

沈·乖巧懂事·衛民悄然上場。

“你啊,還真是一點不讓人說。”蔡明明看沈衛民振振有詞,大歎一口氣。

“你說的對,當然怎麼說都成。說的不對,我一句都不應的。”沈衛民笑出聲。

兩人年紀相仿,平常走得近,遇到一塊經常鬥嘴,倒是諸事都不影響。正說著話,遠處出現嘈雜聲,沈衛民抬頭就看到了熟人。

“怎麼了,這是?”沈衛民低聲問道。

“因為有些蛀蟲待在玻璃廠,致使玻璃廠經受閉廠危機,到現在才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他們竟然還不知錯。我們廠長寬厚好說話,不追究他們的責任,隻說讓他們補上虧空,然後放他們回家呆著,家屬竟然還有臉麵來工廠大鬨,一個個的是真不要臉麵。”蔡明明咬牙切齒說道。

“補上虧空,他們理所當然就覺得自己沒有錯了。”沈衛民陳述,看蔡明明疑惑轉頭,他嗤笑一聲,“你們廠長雖然寬厚,這處理事情的能力卻不咋地。這麼淺顯的道理,難道他不懂?”

“人,尤其是有劣根先例的人,心無愧疚之後,隻會覺得自己所做即是對的。要我說遇到的這樣的事情,首要就是嚴罰,自己沒有這樣的魄力,就交給警察同誌去做,彆整天想當然,儘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蔡明明說玻璃廠廠長寬厚好說話,給沈衛民最大的感受卻是愚蠢。真正的寬厚確實表現在為人做事上沒錯,但你得分什麼情況。像這種情況再接著姑息下去就會動搖工廠生產發展之根本的人和事,根本不值得同情。

當權者可以沒有懲罰人的手腕,但你不能不知道找警察,這和能力沒關係,隻和智商掛鉤。

“行了,當著我的麵口無遮攔沒關係,彆被人聽了去,不好。”蔡明明搗搗沈衛民的胳膊,低聲警告。從內心來講,他當然知道如果按沈衛民說的去做,工廠會避免很多麻煩。但事已至此,下麵人能說什麼呢?

沈衛民看了一眼蔡明明,到底沒再繼續說下去,所謂實話難聽。

隻是沈衛民怎麼也想不到這件事會蔓延到自己身上,彼時他正站在玻璃廠倉庫門口。等著蔡明明和四五個工人一邊清點貨品,一邊給他裝車。

看到工人們一個個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樣子,沈衛民想說沒必要如此,像之前他來進貨,有時候裝一麻袋玻璃罐走的時候都有。一路上劈裡啪啦,回到家也都完好無損。由此可見,隻要輕拿輕放,中間有些摩擦沒問題。

隻是沈衛民還未開口,旁邊婦女尖厲的哭聲就把他拉回了現實,他回頭就看到了嚴家二姐嚴愛菊。

“你是沈秀娘家弟弟?”嚴愛菊眼睛腫的厲害,幾近睜不開。現在根本看不清沈衛民,隻能出聲確定。

沈衛民淡定搖頭,“你認錯人了,我姓蔡。”

嚴愛菊一愣,“三柱兄弟啊,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啊。孩兒他爹冤枉,再說我們已經把錢補上了,這件事情不就完了嗎,為什麼一定要開除他?這讓我們一家老小怎麼活啊?求求你了,幫幫我吧。”說到最後,嚴愛菊已經語無倫次,隻拉著沈衛民的袖子不肯鬆手。

蔡明明完全沒想到會出此變故,他正要走到沈衛民身邊替他擺脫困境。他這位兄弟,彆看平常好說話,處理各種棘手問題也是得心應手,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恨胡攪蠻纏之人。

才走兩步,就聽見沈衛民開口了。“你這話說的毫無道理,先講我沒有資格幫誰,我隻是玻璃廠的客戶,你讓我找誰說情去?再說就憑你男人犯的那些錯,送到警察局都沒有理,在我這能有理?”

“另外,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你們交出的所謂補空資金,都是出賣我大姐的編製來的。這樣的情況下,你到底多大臉麵才求到我跟前來。怎麼?我們沈家人在你們嚴家人看來就這麼好說話?”

沈衛民嗤笑一聲,滿腹諷刺。

嚴愛菊一愣,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駁無可駁。

“如果我是你們,現在肯定夾著尾巴回家,關起門來過日子,而不是來工廠找事。玻璃廠廠長寬厚,但是再心大也抵不過你們一個個的這麼不要臉麵!報了公安之後,彆說回到玻璃廠工作,去其他工廠也不會有人接收。嚴二姐,你想隨夫去大荒農場改造啊?”

大荒農場的名聲在漢北省很響亮,凡是經公安局判定為犯罪或者有錯的人,大都會下放到大荒農場去開荒生產,稱作改造。大荒農場是什麼環境,雖然都沒有去過,不過傳言非常艱苦,吃不飽穿不暖不說,還有乾不完的農活,開墾不儘的田,僅這幾條就夠讓人反感惱火的了。

“你——”嚴愛菊指著沈衛民,卻也隻能說出這一個字。

沈衛民不置可否,有些時候最好不要招惹他,他可沒有耐心,安慰這個安慰那個。

他也不知道嚴愛菊從哪兒來的底氣,對自己吆五和六,發號施令時理所當然。說實話,沈家在嚴家最大的軟肋就是沈秀,這方麵,隻要姐夫不掉鏈子,其他人如何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好像自家就是欠他們家似的。

要說之前沈嚴兩家相對,還能保持著基本臉麵,那麼之前嚴愛菊私自把沈秀的工作賣掉,兩家算是正式撕破了臉皮。不過嚴愛菊這邊好像沒有什麼自明,還在他跟前攀關係呢。

嗬——

“不是,我說你們還有親戚關係呀?”蔡明明把頭伸過來,好奇的問道。

沈衛民把橫在自己肩膀處的腦袋推出去,“我姐夫的親姐,說有關係算有,說沒關係也可。”

蔡明明做到秘書這個位置,察言觀色那是一等一的,聽沈衛民這樣說,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細枝末節。如此,蔡明明接下來再沒有提到嚴愛菊相關,沈衛民明顯興致缺缺,他何必上趕著添堵。

從玻璃廠出來,天已經擦黑。

沈衛民開車回到76號,按照原定計劃,他也是明天才能回家去,所幸縣城這邊什麼都一應俱全。把車開進院子,簡單吃了晚飯,沈衛民躺在炕上,舒服的歎了口氣。

這一整天,腦筋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麵對的是群人精,如果他的說辭錯洞百出,肯定會惹人反感,沈衛民上台時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上去的,儘管在彆人看來他的演講非常隨意。

炕頭燒的非常暖和,不過身邊少了個人,總有些不對勁,沈衛民自覺睡過去的時候,被外麵傳來的猛烈敲門聲嚇醒了。

他猛地坐起來,拉開電燈,看了眼手腕的表,淩晨一點鐘。

敲門聲因為他打開燈而有短暫的停歇,從疾風驟雨變為和風細雨。

隔壁院子曾經出了間諜,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住進人。另側院子則住了四五戶人,整天熱鬨非凡。對門,側對門也都有人居住。反倒是76號,沈衛民一家並不常來,對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沈衛民披上棉襖,走到院子裡,寒涼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哆嗦。“誰呀?”

“警察,辦案!”門外說道。

“警察同誌,怎麼大半夜來辦案?”沈衛民湊近,卻並不提打開門栓的事。雖然認為不可能,但如果外麵是有人假冒警察來辦案,對他不利怎麼辦?儘管沈衛民自己都沒找到對他不利的理由,但總有那麼幾個想不開。

他們想不開,他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萬事需小心,以防萬一受到傷害,不值得的,不值得。

“同誌,我們真是警察,現在大半夜來訪,是想要問幾件事情。如果方便的話,可否打開門?”這聲音就有些耳熟了。

沈衛民當即喚道:“是李凱李警官嗎?”

外麵停頓一拍,才回答:“是我,你是——”

沈衛民上前打開門,他如釋重負得如此明顯,惹得外麵幾個警察抬頭看過來。“李大哥,是我,沈衛民。”

“獨自一人在家裡,遇到事情不免多想,還請各位不要放在心上。”沈衛民笑著對大家說。

“這——是你家?”說起來,李凱聽說過這件事,嚴嫂子無意間提起沈衛民在縣城買房,卻沒想到這麼闊綽,這棟房子在他們轄區內算是不小的戶型,尤其兩家打通合為一家,更是這片數一數二的大。

前段時間聽說這家主人因為種種原因去世了,因此有不少人爭家產。雖然警察需要體恤民情,但有些事情不告不理,既然當事人都沒說什麼,在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基礎上他們不會主動出擊。

卻沒想到76號早已轉手。

沈衛民點頭,“之前購置的,算是撿漏。對了,李大哥,你們這是在?”

“想問問你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人上門宣傳教派,對方是一位和善的老人。”

沈衛民誠實地搖頭,他並不常住在縣城,就算有人有心想上他家宣傳,恐怕也見不到人。至於傳教?說的如此文雅,難道是xie教?

李凱覺得也是,十天中有八天不在縣城,尤其對方年輕又不好糊弄,哪可能會成為目標?“行,如果遇上這樣的事,請立刻上報。”李凱合上本子,既然知道沈衛民不可能,就沒必要在這上麵浪費功夫,他們今天晚上的工作量可大著哩。

“最近縣城出現很多以讓你生活變得更美好為理由的傳教人,源頭可能是遺留間諜。好些老人家受害者,我們和老人們說他們怎麼都不相信,為了調查這件事,我們從前天就開始忙活。遇到這樣的情況即可報警,彆慌。”李凱湊近沈衛民,低聲說道。

沈衛民一凜,既然已經驚動了公安局,那肯定就是出事了。不過這顯然不是自己這個平頭百姓需要關心的事情,就還是老實呆著吧。

xie 教,一直到沈衛民生活的那個時代還常常提起,原來這時候也有。

送走李凱一行人,沈衛民本以為自己會很難再入睡。誰知道窩進暖和的被窩,不多時就沒了意識。

第二天,沈衛民賴了會兒床才起。簡單吃過早飯,他去南區供銷社和黃鐘商討事情。讓他從昨天討論會上吃到的三種糕點中任選兩樣,從明天開始供貨。

黃鐘最終選擇了蛋黃酥和紅豆糕。蛋黃酥吃個新鮮,不過真正想把顧客抓住還得細水長流,因此價格便宜的紅豆糕就成了最好選擇。至於其他,黃鐘還瞄準了沈衛民的糖水罐頭。沈衛民點頭答應了,不過是限量供應。

如此,這件事就定下來了。在供銷社買了好些東西,沈衛民往家趕,路過公社的時候沈衛民拐去了嚴家,準備把棉花和布匹分出一部分給沈秀,讓她給三個孩子做新衣裳。

剛進門就發現嚴家情況不對勁,姐姐和姐夫都在家不說,就連三個小的也在家,一個個窩在父母懷裡,顯然有些被嚇住了。

“怎麼回事兒?”沈衛民皺眉問道。

沈衛民怎麼也沒想到,昨天才知道xie教的存在,今天就遇見了受害人。嚴父嚴母長期受邪惡思想侵蝕,完全被洗了腦,竟然想傷害孫子來達到自己長壽的目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兔子都知道不吃窩邊草,他們倒好,一個個的可著身邊人坑。

沈衛民彎下腰,摸摸三外甥的小臉蛋。然後問嚴慶林和沈秀:“你們準備怎麼辦?”

沈秀狠狠的摟緊家梁,很久沒有說話,但是態度說明一切。她不甘心他們逍遙法外,想把所有一切交給警察局處置。

沈衛民皺眉,雖然……但是嚴父嚴母絕對不能留案底,否則晚幾年還得了。但是胸口這口悶氣卻怎麼也消不下去,該怎麼辦?

說實話,沈衛民也不知道,但是兩者相害取其輕。

“姐,我有話和你說。”沈衛民說的鄭重而懇切。

沈秀麵露疑惑,送三個孩子回房之後還是隨沈衛民走去裡屋。

……

“為什麼?”聽完弟弟的話後,沈秀不解。聽說附近老人家受xie教荼毒的不少,嚴父嚴母隻是其中一對,時間可以追溯到今年夏。得知真相後的沈秀恍然,怪不得呢,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她隱約覺得公婆對她和仨孩子的態度開始轉變,原來那時候他們的思想已經被侵染了。

說起來嚴父嚴母都算是知識分子,正式工退休,到現在靠每月領取退休金也能衣食無憂,誰知道臨了出事了。

“不光是為了你和姐夫,還是仨孩子他們不能留案底,以後姐夫還要不要升遷了,三個孩子上學下學被人指指點點,你能好受?”沈衛民壓低聲音問道,這當然是重要原因。

此外還有他沒說的,如果嚴父嚴母留下案底,幾年後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了,而是包括嚴家所有人在內。到那時候才追悔莫及,倒不如現在隻讓他們接受批評教育,如果實在不想見到這二人,沈衛民也有辦法。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