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黑發少女,血祖為微昂起下巴,冷漠且傲慢地說道,“床壞了,給我換個新的。”
他這副樣子竟然在某一刻跟路易的形象有些重合了,方幼青怔在原地,“好,我知道了。”
這有些反常,血祖心裡想著。
她今天的脾氣似乎有些好的過分了,正常來說,難道不是應該對他的行為進行一番嘲諷嗎?
針鋒相對才是他們之間的常態。
但他們之間今天平和的就像是正常朋友之間的相處。
血祖挑了挑眉,坐在床腿斷掉的那一邊,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你是在討好我。”他肯定道。
“……”
血祖接著道:“想開了?準備決定放棄你那可笑的計劃,來當我的仆從了嗎?”
“……沒有事情我就先走了,晚點新的床鋪就會送到,希望你不要再隨意破壞這些東西。”
有時候自信好像也是一種天賦技能,血祖有些過於自信了。
回到一樓客廳,在這裡已經聚集了三個人。
除了文森特之外,沃德和秦九飛也都來到了愛林特堡中。
目前外麵的局勢徹底亂套了,在這短短的半個月之內,長老院和獵人協會展開了激烈的鬥爭。
血祖的失蹤使長老院無法兌現和獵人協會那些內鬼達成的承諾。
其實到現在,基本所有人心裡都很清楚,哪怕是血祖在的情況下,長老院那邊也不會兌現和獵人協會的承諾。
他們當初選擇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大概是被巨大的利益所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無異於與虎謀皮。
憤怒的獵人協會率先對長老院發起了進攻,而長老院為了複活血祖殘害了不少血族,導致他們的實力大幅下降,一時間被打得連連後退。這種環境之下,原本沉寂的墮血種活躍起來——因為兩方人馬都無暇顧及他們。
這也是長老院沒有派出大量人力來搜尋血祖下落的最主要原因。
秦九飛和沃德身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現在長老院和獵人協會打了起來,分去獵殺墮血種的人力自然就少了很多。
他們當初加入獵人協會是為了保護普通人的生命安全,自然是不參與到這種事情之中。他們默默地繼續清除著肆意殘害普通人的墮血種,可人力不足的情況讓他們感覺到舉步維艱。
沃德吐槽道:“我以為我們協會中的所有人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奮鬥的,但是沒想到那些叛徒卻悄悄轉了彎,並且利用我們的力量去達成他們的一己私欲,置普通人於不顧。”
秦九飛揉了揉眉心,“原本墮血種活躍的區域是西區,但據我和沃德最近的發現可以判定,它們逐漸朝著北區擴散。”
文森特一臉冷凝,“前段時間我聯係的血族已經給了答複,目前他們正處於內鬥之中,清除墮血種暫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經過這段時間的並肩戰鬥,文森特已然不像之前那般傲慢,逐漸地接受了原本是對立陣營的兩個人。
沃德頭枕著雙手,發出一聲歎息,“一直這樣困著血祖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必須儘快的解決他。”畢竟他們都知道目前控製血祖的方法到底是什麼,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這樣日漸虛弱下去。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再次傷害自己,這好像是上刑一般。
秦九飛沉聲道:“這種事情也急不得,我們沒有接觸過的領域,如果妄自行動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話是這樣說,但他眼中的心疼卻是那麼的明顯。
如果可以的話,他非常願意將傷痛轉移到他的身上去,可他做不到。他隻能更拚命地獵殺那些墮血種,以及趁機去獵人協會的據點處打聽消息。
至於長老院那邊,則是完全交給了文森特。
“有什麼東西可以加速她傷口的愈合嗎?或者說是讓她不用這麼痛。”沃德是打心底的佩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聞言,文森特解釋道:“吸血鬼可以通過吸食血液來加速傷口的愈合,她目前的狀態是吸收的力量無法彌補她損失的力量。”
“為什麼?”
“離體的血液所蘊含的能量是最少的,遠比不上新鮮的血液,隻能說是緩解饑餓的最差的選擇。”不受傷的情況下倒無所謂,一旦受傷,這種血液完全無法提供吸血鬼用於複原的能量。
沃德“唔”了一聲,一本正經地捋起袖子,“都是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可以貢獻一點血液給你。”
“……謝謝,我想我可能不太需要。”方幼青低聲拒絕了沃德的好意。
秦九飛將沃德的手摁了回去,“好了,沃德,你知道的,她從來不吸食新鮮血液。”除了那一次的失控,她再也沒有出現那種情況,或許她已經掌握了這種自控的能力。
他知道的,對方比他想象的要堅強許多。
但秦九飛還是忍不住說了句:“作為曾經的親人……哪天你撐不住了,可以——”
就在此時,文森特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介意吸食人類的血液,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大概這樣不會讓你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畢竟我們是同類。”
方幼青疲憊地開口,“這是我最後的堅持,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但如果是路易的話,她想她可能不會拒絕,他們是戀人,是密不可分的共同體。
客廳中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電話鈴聲響了,文森特靠得最近,於是他接起了這個電話。
隨著交談的深入,他原本舒展的眉頭逐漸皺起,“嗯,好的,我知道了,請密切關注那邊的動態,有什麼事情及時通知我。”
方幼青聽出了電話那頭是管家佩裡的聲音,“是有消息了嗎?”
她指的是如何處理血祖占據路易身體這件事情的辦法。
文森特點了點頭,“我們得到了黑暗聖經的消息,但是……”
方幼青追問:“但是什麼?”
見文森特遲疑的樣子,她扯了扯嘴角,“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直接說出來吧,我想我能夠承擔起這個結果。”
“路易作為被獻祭者和被寄生者,正如我們預料的那樣,血祖一旦離開他的身體,那他將會立即死去……”文森特說到最後,聲音愈發的低沉。
在得到這個確切的消息時,方幼青無法控製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她無法控製住自己暴動的力量。
玻璃紮破了她的手掌心,鮮血滴答地落在深棕的地毯上,暈染出一片片暗色。
文森特連忙上前想要為她處理傷口,卻被她躲開。
“我需要一個人靜靜,等晚上墮血種出來,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在這段時間之中,方幼青已經初步掌握了如何使力使用魔力的方法。
她應該做點彆的事情來轉移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