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病了。
而唯一的治病良藥卻好像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變化。
“考慮的怎麼樣?齊家那邊現在亂成一團,如果你能回去,他們應該會很高興。”
在他身後,身穿灰色衣衫,被黑色鬥笠罩得嚴嚴實實的男子沉聲問道。
男子正是被朱月控製,派來替她辦事的,曾經朱雀國皇帝的手下。
他不是沒想過跑,也不是沒想過找人解決掉身上的蠱蟲,甚至……他還嘗試著去殺死朱月。
可一切都失敗了,找到的蠱師告訴他,沒救,下蠱的人死了,他體內的蠱蟲也會暴動,把他生生折磨死。
而後朱月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又下了狠手把他好一番折磨。
麵對精神明顯不太正常的瘋女人,男子隻能歇了心思,咬牙去幫她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白玉京眼眸幽深,靜立在原地,半響,他才開口。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那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什麼齊家,什麼地位,於他不過浮雲爾爾。
他想要的,從頭到尾就隻有那一個人。
鬥笠下的男人“嗬嗬”怪笑兩聲,將一個瓶子丟給他。
“收好了,此物可解你當下心頭之毒。我向你保證,指甲蓋的分量下去,某人將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虛弱至死,屆時……”
就再也沒有人能奪走她的心。
白玉京握著瓶子,許久後,才將東西塞進懷中。
“齊家的事我答應了。”
“那裴……”
“以後再說。”
如果他不再這般不長眼,遠遠走掉彆再回來,那他倒是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殿下這麼喜歡他,如果死了,也是會傷心的吧……
客棧外,裴知弦正在來回踱步。
前一會兒吃完飯,他便厚著臉皮,又準備往長公主眼前湊。
可等他到了長公主門前,隻見裡麵燈火通明,喚了幾聲,卻沒有任何回音。
長公主人呢?這會已經很晚了,她一個人能上哪裡,莫不是遭了歹人?!
思及至此,裴知弦焦急無比,連忙準備跑出去找人。
客棧店小二見他神色有異,就問了句發生了什麼事,可否需要幫助。
待他說到住在這間房中的女子不見了的時候,店小二一拍腦袋告訴他:“你說的那位小姐,我剛才見過,她跟一同前來的那個男子出去了。”
裴知弦追問:“哪位?”
店小二道:“是那位穿著玄色衣衫,氣質非凡的公子。”
他們一隊人中,隻有他父親穿了玄色的衣服。
“沒事了。”
裴知弦的心情跌落穀底,鬆開店小二,神情不屬地讓他走了。
在屋中坐了許久,想了又想,到最後,裴知弦還是以‘可能隻是長公主想要出門需要人作陪’的理由說服了自己。
在寒風中等人的時候,他也一直在寬慰自己。
父親和長公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絕對不會再有什麼改變。
兩道相攜歸來的身影出現在道口,裴知弦一眼就看到了來人。
哪怕是隔著帷帽,這兩個讓他最熟悉,印象最深的人,他也能清楚地認出來。
高大的男子手中正提著個粉嫩的小兔燈,看起來格外違和。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女子伸出手扯了男子的衣袖一下,男子便低下頭,跟著她向一旁的攤位走去。
帷帽的紗在微動之時,裴知弦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嘴角高高揚起的弧度。
她在他麵前,好像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一個是他心悅的人,一個是他的父親……
而他們現在走在一起的樣子,如同令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裴知弦搭在佩劍上的手,攥得指尖發白,他如同一尊雕塑般立在門口,安靜地望著他們言笑晏晏。
直到兩人越走越近,發現了他的身影。
裴衍提著小兔燈的手僵在了空中,對視片刻,他彆開視線,聲音暗啞地喚道:“知弦……”
方幼青看了一眼他們古怪的氣氛,什麼都沒說,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先一步上樓去了。
而裴知弦在她走後,則是自嘲地笑了笑:“父親既然對長公主還有情誼,那把又何必打著幫我的借口,將我送到長公主身邊?”
“我……”
“夠了!”額前的碎發滑落下來,遮住裴知弦的神色,“彆跟我解釋了,沒意義。”
“我們各憑本事,我也不需要父親的憐憫和施舍。”
愛從不是施舍就能轉移。
方幼青剛回到廂房中沒多久,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打開一看,是裴知弦。
她本不欲讓他進來,可沒等她關門,裴知弦就先行進來把門給鎖上了。
正準備叫人把裴知弦給帶走,他的一個問題,就讓方幼青止住了聲音。
“殿下從始至終愛的就隻有我父親一人,對不對?之所以這麼討厭我,也是因為我是父親和你之外的其他人生下的孩子。”
他一步一步向方幼青逼近,而方幼青則是在他深沉痛苦的眼神中向後退去,直到跌坐在靠窗的椅榻之上。
棱角分明,還帶著青澀的英俊少年臉龐距離她的臉隻有咫尺之遙。
裴知弦目光灼灼地直視她,撐著手,把她困在了椅榻之中。
“殿下什麼時候,才能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還是說,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不會受傷心痛的玩物嗎?”
作者有話要說:青寶:好像演的太過了……
晚點試著努力努力,看能不能擠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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