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師兄最近是怎麼了,總感覺……他的性格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心中思忖,卻沒有明說,而是道:“師兄,剛才你的行為太過了,身為修士,當心懷大愛,怎可因為一時情緒,對凡人妄下殺手?”
辜懷素斂睫抿茶,語氣莫名:“他剛才可是毫發無傷地從這隔間中出去了。”
“那是因為我擋了一下。”
若是她不出手,店小二必死無疑。
辜懷素不以為然,輕笑道:“好了師妹,何必因為一個外人同我如此計較,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不會再這樣。”
他本是翩翩貴公子的樣貌,笑起來時本應該是溫和有禮的,可方幼青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睛,卻無端感覺到脊背發寒。
但辜懷素已經做出保證,她再多言,便顯得她有些過了。
她不欲多說,辜懷素卻沒有放過她:“師妹,蘇師弟的病情好了些沒?近來你同他走得如此近,應該了解得很清楚吧?”
方幼青覺得自己應該是魔障了,才會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拈酸吃醋的意味。
她奇怪地看著辜懷素,支手舉著茶杯的青年眉目溫潤,看起來隻是隨口而出的關心而已。
應該是她想多了,辜師兄吃醋作甚。
“蘇師兄好些了。”
辜懷素又道:“你好好勸勸蘇師弟,若是身體不適,可彆硬撐。這雲浮秘境又不是隻開一次,可彆為了眼前的利益,誤了性命。生死之事大於天,有命拿,也得有命去享。”
話是關心的話,可落到人耳中,卻怎麼聽怎麼感覺不對勁。
這簡直不像八麵玲瓏的辜懷素能說出來的話。
方幼青垂首,緊抿著唇:“我會勸勸他。”
辜懷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笑一聲,沒再說話。
靈食很快端了上來,這次果然換了個一直低著頭,十分老實的店小二。
安靜地吃完飯,彆過辜懷素,方幼青來到了蘇青荇的房中。
她想起進來辜懷素的異常表現,忍不住同蘇青荇道:“蘇師兄,你有沒有覺得,辜師兄有哪裡不一樣了?”
躺在床榻之上,青絲散亂的蘇青荇臉色還有些蒼白:“辜師兄怎麼了?他不一直都那個樣子?”
人前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私底下,誰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方幼青用手指繞著垂在身前的發絲,歎了口氣:“他今天因為彆人多看了我幾眼,就要對那凡人下殺手。”
“要不是我及時攔下,怕是那小二就要丟了性命了。”
她以為能從蘇青荇的口中聽到有用的答案,卻未想到麵容蒼白的青年撐著身子,冷聲道:“區區凡人,也敢覬覦你?”
“辜師兄下手還是太輕了,給點教訓是應該的。”
方幼青愕然:“……那可是一條人命!”
蘇青荇覺察到她話裡的不讚同,暗自埋怨自己怎麼能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悄然瞥了她一眼,蘇青荇轉口道:“師兄一時情急,失言了,仔細想想那店小二罪不至此,教訓一下即可,辜師兄想要取他性命……有些過於狠辣了。”
“這些暫且不提,”少女有些煩悶,“罷了,權當我沒有問過吧。”
蘇青荇垂著眼:“師妹,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方幼青搖頭:“沒事,應該是我考慮不周。”
從小一起長大,備受辜懷素照顧的方幼青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對他心生芥蒂,她隻想知道,有沒有人和她一樣發現了辜師兄的不同之處。
現在看來,問蘇師兄等於白問。
也是,男子大多粗心,蘇師兄這些日子因為蛻皮一事,更是沒和其他人有過多接觸,哪裡能覺察到這些不甚明顯的變化?
想通之後,方幼青道:“還是不提這事了。”
她轉而問道:“蘇師兄恢複的如何?實在不行,蘇師兄便在這客棧中等著我們出來即可,不必冒險前往。”
蘇青荇怎麼願意和她分開,放任她和辜懷素獨處?
他連忙掀開被褥,從床上跳了下來,動作之迅速,絲毫看不出方才虛弱無力的樣子。
“我好得很!真的!我們妖族恢複能力很強,雲浮秘境我非去不可。”
方幼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蘇青荇怕她不信,還在她麵前使了個法術:“你看,我好多了。”
見他堅持,方幼青也不好再勸。
或許蘇師兄此行是為了找尋一些有助妖族修煉的天材地寶才非去不可,她若是再攔他,豈不是在拖他的後腿。
那麼多人一起行動,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更何況哪怕是虛弱狀態下的蘇師兄,也比其他弟子更為強大一些。
“那好,”方幼青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一切以性命為重。”
蘇青荇彎著眼睛,笑著應道:“好,好。”
“辜師兄再三囑托我,讓我一定要同你說清楚,蘇師兄,待到恢複後,有空去和辜師兄說一聲吧,他很關心你。”
說罷,她便走了。
合上房門後,腦筋轉了個彎,蘇青荇才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辜懷素竟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以為自己不去,他就能和小師妹獨處?
想得美!
做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