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的這段時間以來,俞江寒大多見的是她笑著的樣子,偶爾也會有生氣沉默的時候,但他從未見過她像今日如此傷心。
要說他嫉妒辜懷素,倒也不至於。
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能看明白,方幼青對辜懷素感情頗深,但卻是毫無雜質的兄妹之情。
他在乎的是……
她很難過,連帶著他,也受了些影響。
尋寶獸在一處瀑布前停了下來,“吱吱”的叫了兩聲,俞江寒丟了塊靈石給它,站在旁邊,向著下方望去。
在這下麵,應該就有寶物。
他一把撈起尋寶獸,塞到懷中,緊接著,他沒再猶豫,直接縱身一躍,從瀑布上方跳了下去。
安全入水後,俞江寒把尋寶獸放了出來,跟著它繼續前進。
在看到水下顯露在他麵前的洞口後,他的腦海中忽地升起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
等到忙完這邊的事情,還是趕回去天極宗,去看看她怎麼樣了吧。
……
回去之時,方幼青等人選擇了較為辛苦,速度卻更快的飛劍。
披星戴月的回到宗門後,宗主早已在主峰的大殿中等她了。
除了熟悉的各個峰的峰主外,大殿的正中央,還站著一個衣著華貴,成熟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的麵容和辜懷素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相反。
中年男子正是辜懷素的父親,辜家的家主辜詢。
聽到開門聲,他回過頭來。方幼青和他對視了一瞬,便移開了視線。
“辜伯伯。”
辜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方母見她回來,自又是好一番關心詢問,而方父雖然也關心女兒怎麼樣了,但不好表現得太過。
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兒子生死未知,下落不明的辜家家主。
不知道想起什麼,方父的眼神閃了閃,欲言又止,權衡利弊下,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屏退其他人,辜詢方才開口道:“素兒魂燈忽明忽暗,雖說虛弱,但還並未熄滅。”
“我此行前來,就是想知道,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派人施救。”
壓抑住心中的悲痛,方幼青又將當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時稟報宗門情況的是蘇青荇,而她離辜懷素更近一些,知道的細節也就更多。
說到最後,她道:“那個魔修自稱逐夜。”
出於對俞江寒的保護,她換了個說法。
聽到這個名字,辜詢徹底變了臉色。
不隻是他,在場的所有人,神色之中,都皆是忌憚。
宗主長歎一聲,方父也是重重歎了口氣。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逐夜……”
辜詢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道:“此事,就讓它這樣過去吧。”
他端的是無可奈何,方幼青在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後,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睛。
“辜伯伯!辜師兄還活著,你怎麼能——”
辜詢板著臉,打斷了她的話,十分惋惜道:“這都是素兒的命,那霧烺君逐夜,不是我們能夠匹敵的人物,為了素兒,搭上整個辜家和天極宗,也不見得能有什麼結果。”
他的神情落在方幼青的眼中,顯得格外的虛偽和冷酷。
她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父親能夠這麼從容地麵對自己兒子的死亡。
平淡得好像那不是他的親人。
方幼青哀求地看向在場的人,然而在對上她的視線後,這些人全都彆過臉,不欲和她對視。
方父勸告她:“事已至此,青兒,你隻能接受事實。”
過了會兒,辜詢道:“辜某心中悲戚,便不在這裡多留了。”
宗主頷首沉聲道:“節哀。”
方幼青攔在他的身前,眼神天真得執拗。
“辜師兄沒死!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辜詢卻隻是繞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盯著辜詢離開的背影,方幼青努力控製著自己顫抖的身軀,對他喊道:“因為付出不一定有結果,所以辜師兄就成了可以被隨意放棄的存在。”
“之前你願意去派人救辜師兄,也並不是出於父親對兒子的關愛,而是思量之後,覺得他還值得你去營救,對嗎?”
“他究竟是你的兒子,還是受你控製的傀儡?”
以血緣親情之名,把子女當做可以隨意丟棄的工具。
辜詢比直接用傀絲操縱人行動的乘明更為可怕。
不止是辜詢,天極宗也是一樣冷酷無情的存在。
一旦損害到他們的利益,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哪怕辜師兄前些天還是備受宗門器重的大師兄,遭到的對待也沒什麼不同。
她把遮在眾人麵前的遮羞布不留情麵地扯了下來,乾淨純粹的眸子讓所有人都無所遁形,不由得感覺到如芒在背。
辜詢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首,卻隻是道:“能說會道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方峰主,小心……禍從口出。”
方幼青緊握住手中的長劍,似乎這樣能給她力量一般。
“無論怎麼樣,我都覺不會放棄辜師兄。”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
“隻要他魂燈亮著一天,我就會繼續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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