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的最終謀劃(1 / 2)

“師父, 你懷中是什麼, 有些硌。”曲黛黛感覺到背部抵著異物,難受得扭了一下.身體。

花九簫微微一怔, 自懷中取出一麵金牌,那金牌不過巴掌大小,上刻蝴蝶紋飾, 入眼金燦燦的,居然是曲黛黛心心念念的蝴蝶金令。

原來花九簫將蝴蝶金令貼身藏著。曲黛黛定了定神, 不動神色地看了蝴蝶金令一眼。

花九簫隨手將蝴蝶金令塞在枕頭底下, 溫聲問:“現在還硌嗎?”

曲黛黛搖了搖頭, 目光不斷往他的枕頭下瞟。

花九簫低聲笑了一下。

曲黛黛唯恐他看破自己的心思,連忙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什麼,她抬手抓了花九簫的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著,軟綿綿地開口:“師父為何要命人將芳華小築的花花草草都鏟了?這些花花草草都沒了, 等到春天的時候,黛黛想同師父攜手賞花, 所見皆是一片光禿禿的, 多煞風景呀。”

隻許見花不許見葉的命令, 是花九簫一時氣憤所下。曲黛黛昏迷時, 不知做了什麼夢, 一時喚著“師父”,一時又喚著“葉大哥”,喚“師父”時, 他自是春風得意,喚“葉大哥”時,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當初曲黛黛在蝶園內,對著一片皺巴巴的葉子,可憐兮兮地盯了半晌,他不解其意,如今聽著她的夢囈,花九簫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哪裡是在看葉子,分明是在念著她的葉大哥。

花九簫的腦海中登時氣血上湧,命人將芳華小築所有帶葉子的都鏟了,待心緒平複下來,才意識到這個命令有多荒唐,有多無理。

命令是他親口下的,總不能才下完命令又改口,這和朝令夕改又有什麼區彆。

至於葉翎,他不過是個死人,他再嫉妒,也沒必要同一個死人置氣。

擁佳人是他,朝朝暮暮也是他,白頭偕老還是他。

“你喜歡什麼花?我命人種下便是。”

“黛黛是愛花之人,世間繁花,皆為心頭所愛。”曲黛黛“吧唧”一口親在花九簫的臉側,一語雙關地說道。

“愛花之人……”花九簫低聲念道,不得不說,曲黛黛總有辦法能將他哄得開懷。

婚期在即,蝴蝶穀上上下下張羅起來,所有人都很忙碌,唯獨曲黛黛這個新娘子每日閒得無事可做。

天氣漸暖,春意隱隱煥發。再過不久,春風就會拂遍大地,結束這冬日的沉悶。

曲黛黛盤算著日子,心頭的緊迫感一日甚過一日。

自從確定蝴蝶金令就藏在花九簫的懷中,曲黛黛與花九簫親近了不少,隻是花九簫十分警覺,曲黛黛不敢胡來,一時還未得手,倒是被花九簫占去了不少便宜。

這日曲黛黛借機親近花九簫,再次打起蝴蝶金令的主意,剛進屋,花九簫就擺了一盤棋子。

曲黛黛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棋子是花九簫新得來的,黑白二色,泛著玉石般的光澤,隻掃一眼,也知道手感極佳。

“陪我下棋。”花九簫道。

“贏了有獎勵嗎?”曲黛黛摩拳擦掌。從前她不知道圍棋的樂趣,打那日花九簫教會她之後,連贏花九簫數次,她一下子得了樂趣,總覺得意猶未儘。

“有。”花九簫微抬了下眸子,眼中有笑意漫開,“輸了也有懲罰。”

“那行。”曲黛黛猶豫了一下,點頭,在花九簫對麵坐下,“我執黑子。”

“我讓你三子。”花九簫笑道。

“不用吧……”曲黛黛摩挲著棋子,一臉不以為然。作為初學者,那日在馬車裡她能將花九簫殺得片甲不留,可見她是個有天賦的。這點自信曲黛黛還是有的。

花九簫笑而不語,伸手請她先落子。

才不過半炷香的時間,曲黛黛的鼻尖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伸手扇了扇風,一雙眼睛盯著麵前的棋局,滿麵糾結之色。

“黛黛,這一子你已經猶豫了許久,再不落下,天都黑了。”花九簫笑吟吟地說道。

曲黛黛不由得瞪他一眼。花九簫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在她麵前扮豬吃虎,虧她以為自己繼不通水性,找出他第二個弱點。她可真笨,隨便逗逗,就掉進他的陷阱裡。

“能問問輸了是什麼懲罰嗎?”曲黛黛咽了咽口水,罰得不重的話,她認輸好了。這樣落子不定,可真是熬人。

花九簫尚未開口,屋外響起沈流雲的聲音:“穀主。”

一聽到這個聲音,曲黛黛如獲大赦,連忙站起身來,抬手撥亂滿桌的棋子:“師父,沈大哥來了,定是有要事彙報,我先走了。”說罷,她舉步就走,就跟後麵追了隻會吃人的猛獸似的。

偷雞不成,險些還蝕了把米,曲黛黛抹了抹鼻子上的汗珠,快步離開花九簫的屋子。

花九簫失笑地看著她的背影,麵上一點兒也不見生氣的樣子。

沈流雲入了屋內,對他施了一禮後,道:“穀主,您命屬下查探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曲黛黛回到自己的屋中沒多久,藍漪就帶著一行人過來了。

“黛黛小姐,這位是大晉國最有名的繡娘,穀主特意從穀外請回來為您繡嫁衣的。”藍漪指著當先一名身著錦衣的婦人,笑著開口說道。

那婦人走上前,朝著曲黛黛福了福:“老身見過黛黛小姐。”

曲黛黛一怔。

婦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麵目和善地道:“這位小姐身段好,穿上老身繡得嫁衣,定是極美的,夫君見了也會歡喜。”

曲黛黛微微一笑:“有勞夫人了。”

藍漪和繡娘離開後,曲黛黛坐在桌前,拿起一個熏球在手中把玩。這熏球是花九簫派人送來的,比那日她在馬車裡見到的那個還要精巧貴重,單這一個就價值連城。

她的目光落在熏球上,不由得失神。方才繡娘和她說,她繡了大半輩子的嫁衣,每一個穿上她繡出來的嫁衣的新娘子,都與夫君恩恩愛愛的。她還說,她模樣漂亮,穿上嫁衣,夫君見了,定會疼她入骨。

待所有真相浮出水麵,花九簫隻怕會恨她入骨。曲黛黛唇畔隱隱勾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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