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幽的試探(2 / 2)

所有的試探,都被一句“想不起”打發了。

“是不是真的,試試便知。”葉雪幽的唇角再次繃回一抹冷冽的弧度,低聲道。

葉雪幽將曲黛黛從鳳鳴台帶回青雲閣的神殿後,春草曾經她上上下下搜了個遍,並沒有找到“弱水”。這些日子以來,春草多方試探,也沒有任何結果。

春草和葉雪幽都在懷疑,曲黛黛是不是在裝失憶。

這日傍晚,曲黛黛剛喝完藥,春草又再次問起:“還是一點兒沒有想起嗎?”

曲黛黛睜著無辜的一雙眼睛,搖搖頭,愧疚道:“我一直想不起來,是不是不能再出任務了?”

春草頷首:“姑娘的病沒好,大人自然不會放心姑娘一個人出去。”

“可我每日在這裡白吃白喝,被彆人知道了,會說閒話的。”曲黛黛將托座上的蠟燭點亮,幽幽的燭火映著她擔憂的雙眼。

春草忍不住笑了:“姑娘放心,大人家大業大,養一個閒人,還是養得起的,有大人在,沒有人敢說閒話。”

曲黛黛湊近了春草,大大的眼睛裡閃著好奇:“春草,你老實告訴我,我和你家大人真的是……那種關係嗎?”

春草一愣,想起那日葉雪幽隨口胡編的話,哭笑不得。

“姑娘覺得呢 ?”春草反問。

“他肯定是欺負我失憶,騙我。”曲黛黛看著麵前的一簇小火苗說道。

“何出此言?”

“我與他在一起時,並無親近感,他待我,對旁人也沒什麼不一樣。”曲黛黛歎了口氣,隨著她一聲歎息,燭火輕輕跳躍了一下。

春草沉默片刻,道:“姑娘不記得從前的事,若大人再依著從前的方式對待姑娘,姑娘定會覺得大人唐突輕浮。”

“……我們從前是怎樣的?”

“姑娘從前和大人關係很好,去了一趟蝴蝶穀後,反而生疏了不少。”春草低聲歎道,忽而,她的眼睛一亮,提議,“姑娘不如試著主動親近親近大人,也許就能找回從前的感覺。”

我可去你的罷!

春草不愧是葉雪幽的心腹,這麵不改色扯謊的能力,青出於藍勝於藍,說得曲黛黛都快信以為真了。

現在,曲黛黛就站在葉雪幽的門外,深深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主動親近葉雪幽這個變態,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她躲他都來不及!

“大人正在裡麵等著姑娘呢,快請進吧。”春草低聲道。

“這麼晚了,不太好吧。”曲黛黛猶豫著。從葉雪幽身上打探脫身的法子,簡直就是與虎謀皮,她覺著,還是另辟蹊徑比較安全些。

“不晚,不晚,大人一向晚睡。”春草見她躊躇不定,索性一手推開殿門,一手將她推了進去。

曲黛黛嚇了一跳,連忙穩準身形,抬起頭來。身後咣當一聲,是殿門合起的聲音。

曲黛黛轉身,手剛摸上門,遠遠飄來一道聲音:“誰?”

“是我。”曲黛黛想走已然來不及,隻好硬著頭皮應了一聲,“春草說,你找我。”

“嗯。”葉雪幽輕聲道,頓了頓,隱隱有水聲傳來,“稍候。”

曲黛黛抬起眼睛,打量著殿內,整個宮殿分為裡外兩層,用一層紗簾隔開。外麵一層是處理公務的地方,兩邊的牆壁上都鑲嵌著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裡麵一層顯然是休息之用,隱隱可見床榻、衣櫃之類的陳設。

此刻,紗簾垂下,那若隱若現的水聲便是從紗簾後傳來的。

聽著這水聲,曲黛黛疑惑道:“那個……我是不是打擾你沐浴了……”

“無妨,再等片刻。”葉雪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半點不見尷尬,仿佛他不是在當著一個姑娘麵前洗澡,而是在做一件極為稀鬆平常的事情。

曲黛黛猜出葉雪幽在做什麼,頓時眼睛也不敢往紗簾上落了,就怕見到什麼不該見的東西。

“那我還是明天來找你好了。”曲黛黛腳步一轉,正準備離開。

“聽春草說,你也有事找我。”

“我是有事……”曲黛黛腳步頓住,糾結地轉過身來,“我的事情沒什麼重要的。”

她的目光四處亂飛,落在葉雪幽用來處理公務的書桌上。

書桌上堆滿了書,不過,引起她注意的,卻不是那些書,而是一條沾了血的蝴蝶穗子。

那穗子由紅色的絲線編織成蝴蝶的模樣,蝴蝶穗子本身就是紅色的,若是沾了血也輕易看不出來,曲黛黛能看出來,是因為那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隱隱發黑,一大團,凝固在上麵。

底下綴著的流蘇,已經被利器削斷,變得參差不齊,紅繩編出來的蝴蝶也破損得不成樣子,看得出來,這條流蘇穗子當日到底經曆了怎樣的刀光劍影。

乍一見到這條蝴蝶流蘇劍穗,曲黛黛的目光一滯,呆住了。

蝴蝶穗子再熟悉不過,這穗子本來就是她親手所編,數日前,還係在花九簫那把蝴蝶彎刀上。花九簫曾帶著它,孤身踏上鳳鳴台,經曆重重血戰,一步步踏到她的麵前。

如今這蝴蝶穗子出現在這裡,花九簫又去了哪裡?

她記得,她墜下鳳鳴台之前,花九簫被鳳嵐曦的飛刀所傷,飛刀的位置就在他的心口,也不知道是否刺中要害。

想到這裡,曲黛黛快步走到書桌前,想要將那穗子抓在手裡看個究竟。手還未觸及到桌麵,忽然,她的心底狠狠打了個激靈。

不對,這是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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