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葉大哥(1 / 2)

葉雪幽故意將這條穗子放在這裡, 引誘她過來, 就是想看她的反應, 看她是否真得如她所說,失憶了。

曲黛黛猛地回過神,將手收了回來,想要退離這張書桌, 後退的時候,神思恍惚, 不小心碰倒了書桌後方的椅子。

轟然一聲巨響, 回蕩在整個殿內, 曲黛黛連忙彎身將座椅扶起,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麼機關, 身後傳來“哢哢”數聲, 木製的書架緩緩朝兩邊分開, 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

昏黃的光芒自洞口中流瀉出來,曲黛黛將椅子放好,站起身來, 朝著洞口走了兩步, 目光好奇地探了進去, 登時一陣寒意撲麵而來。

難不成這是個密道?

葉雪幽謹慎多疑, 很大有可能在自己的臥寢中挖條直通外麵的密道。如果真的是密道,她豈不是可以順著這條密道離開!

她咽了咽口水,往內殿望了一眼。依稀有水聲從簾帳後飄來,說明葉雪幽還在沐浴。

曲黛黛趁著葉雪幽還沒有過來, 抬步朝著洞內走去。入口處是一條往下延伸的台階,曲黛黛沿著台階往下走,沒走幾步,便到了儘頭。

根本不是什麼密道,而是一個內室。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這個內室極為陰寒,一股股寒意裹挾著她的身體,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內室中點了幾盞長明燈,方才那昏黃的光芒,就是由這些長明燈發散出來的。

內室的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棺,看到這口石棺的瞬間,曲黛黛的心臟劇烈地跳了起來,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直覺告訴她,現在就轉身,不要回頭!但是雙腿仿佛不聽她的控製,不由自主朝著石棺邁去。

躺在石棺內的是一名青年,青年的年紀約莫二十來歲,身著淡青色的衣袍,合目而眠,神情安詳靜謐。

他的麵頰上覆滿奇異的紋路,睫毛和唇畔結滿白色的冰霜,五官英俊,卻蒼白得沒有一絲活氣。

乍一見到這張熟悉的臉,曲黛黛的身形猛地僵硬了一下,整張臉迅速地泛起慘白之色,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睜大著空洞的雙眼,呆滯地看著棺內之人。

心尖上,頓時像是有一把無情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剮著,疼痛和著鮮血,就那麼一寸一寸地蔓延著。

“葉大哥。”低低的一聲輕歎,回蕩在整個石室內。

有什麼東西,沿著眼角,洶湧而來。

直到一抹幽暗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從身後覆過來,與她映在地上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驚得她猛地回過神來。

曲黛黛後退一步,不出意外地撞上了葉雪幽的胸膛。

葉雪幽剛沐浴過,發梢猶滴著水,冷峻的麵龐也似罩著一層水汽,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霧蒙蒙地盯著她。

曲黛黛飛快地合起雙眼,將洶湧的淚意逼了回去,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底已換成一片驚慌之色。

她緊緊地抓住了葉雪幽的手,指甲幾乎摳進他的掌心裡,渾身顫抖,蒼白著臉問道:“葉大哥,這裡怎麼會有個死人,他是誰?”

她一副被嚇壞的模樣,麵上沒有絲毫破綻,臉色蒼白是真的,渾身顫抖也是真的,轉瞬間,所有的傷心和悲痛,都天.衣無縫地轉換成了慌張與好奇,而那聲“葉大哥”也巧妙地轉移到了葉雪幽的身上。

葉雪幽任她抓著,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淡聲道:“他叫葉翎,是我的弟弟。”

曲黛黛驚訝道:“葉大哥還有個弟弟?”

“你不記得他了嗎?從前,你和他玩得最好。”

曲黛黛一怔,搖頭,頓了一頓:“可春草說,我和你的關係最好。”

葉雪幽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下意識地撇開了目光:“先上去。”

曲黛黛認為,葉雪幽心虛了。他當著自己弟弟的麵,沒辦法再說出那些欺騙和隱瞞的話。

聽到那一句“先上去”,曲黛黛鬆了口氣,葉翎就在這裡,她也不知道,這些表麵的鎮定還能維持多久。

葉雪幽心機深沉,為了試探她,他連葉翎都利用上了。

蝴蝶穗子是試探,葉翎更是試探。曲黛黛看出蝴蝶穗子的陷阱,卻撞進名為葉翎的羅網,她方才若稍有破綻,等待她的,也許就是萬劫不複。

葉雪幽到現在還和顏悅色的,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撕破這平靜的假象。

葉雪幽牽著曲黛黛的手,踏上台階。曲黛黛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有些糾結。

假戲真做,總難免有點不自在。上一次醉霄樓的見麵,她還算計得他差點丟命,再次重逢,兩人居然演起你儂我儂的戲碼。

還好,葉雪幽沒要求她再進一步的親密,否則,她可真得繃不住了。

葉雪幽剛沐浴,隻披了一件薄薄的長衫,衣服的顏色是雪白的,罩在他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身。

握著她的那隻手,隨著走動,袖擺下隱隱露出一條猙獰的疤痕。

“這是怎麼回事?”曲黛黛舉起他的手,皺眉道。她記得,醉霄樓見麵時,他的手臂上還沒有這條疤痕。

“一條刀疤而已,與人打鬥時留下的,沒什麼大礙。”葉雪幽收回自己的手,用袖子將傷疤掩住了。

這刀疤是花九簫的蝴蝶彎刀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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