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葉大哥(2 / 2)

醉霄樓一戰,戰況激烈,他與春草聯手,卻還終究輸給花九簫一招。那一刀落下,險些廢了他整條手臂,最後的關頭,不知道花九簫想到了什麼,竟及時地將彎刀撤了回去,才留下他這條手臂。

想到這裡,葉雪幽眼神晦暗。

花九簫此人,太過強大,若擱在從前,幾乎是沒有弱點的。

但現在,他已經有了弱點。

因為葉雪幽的一句戲言,從此,花九簫便多了一條軟肋,而如今,這軟肋就握在葉雪幽的手中。

葉雪幽的目光落在曲黛黛身上,抬手,在牆上輕輕撥了一下,書架合起,遮住了洞口。

葉翎一事,似乎就這麼揭過了,接下來的數日,曲黛黛與葉雪幽之間相安無事。

平靜的表麵下,到底在醞釀著什麼風暴,誰也猜不到。

曲黛黛住的地方,是青雲閣的神殿,平日裡除了葉雪幽和春草,鮮少再見到外人。對於她的“失憶之症”,除了日日灌她一碗藥,葉雪幽似乎也彆無他法。

清幽的月色籠罩著神殿,灑下一地霜雪之色。長廊的儘頭,春草手捧托盤,緩緩走過來。

曲黛黛藏在拐彎處。

她已經連續觀察了好幾天,每天這個時候,春草都會神秘兮兮地給一個人送飯。

春草目不斜視地從她身旁經過,曲黛黛忽然從陰影中跳出來,輕聲道:“春草!”

春草正愁眉苦臉,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並沒有察覺到曲黛黛的存在,忽聞她的聲音,春草愣了一下。

“這麼晚了,給誰送飯?”曲黛黛好奇地問道。

春草猶豫了片刻,回道:“水月姬。”

曲黛黛的麵色僵硬了一瞬,旋即又恢複正常:“水月姬是何人?”

“她是青雲閣的閣主,說來話長,姑娘,陪我一同送飯吧。”

春草居然主動邀請她一起,令曲黛黛感到意外。春草邀請她,她求之不得。

葉翎死後,曲黛黛曾問過葉雪幽,葉翎所說的那個傷他的“瘋女人”是誰,葉雪幽告訴她,是水月姬。

水月姬。

每每念及這個名字,曲黛黛都恨得咬牙切齒,將這個名字咬碎了,嚼爛了,也不能解心頭之恨。

曲黛黛跟著春草,沿著長廊離開。她心頭雖浸著恨意,麵上卻不敢絲毫表露,誰又知道,這是不是葉雪幽的另一個陷阱。

“為何我回來這麼久了,也沒見過水月姬,不,閣主?”曲黛黛一臉天真無邪地問道。

“她犯了些錯,被大人關了起來。”

青雲閣的閣主與大祭司的關係一向很差,大祭司的勢力壓過閣主是常有之事,曆任閣主也有被大祭司殺的,水月姬被葉雪幽囚禁,這在青雲閣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既犯了錯,為何不殺了她?”曲黛黛心頭的恨意一點點漫開來,如淬了毒,腐骨蝕心。

“大人與她往昔也算有些情分,隻是她傷了大人的心,大人又不忍殺她,隻有囚著她了。”

葉雪幽作為神之子入閣時隻有十來歲,那時水月姬也是一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兩人在這清寒孤寂的神殿中一起長大,堪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葉雪幽與水月姬逐漸疏遠,恰逢葉翎入閣,水月姬以為是葉翎之故,葉翎對她一向不假辭色,水月姬便記恨上了葉翎。

她始終沒有明白,疏遠她和葉雪幽的,不是葉翎,而是這權勢爭鬥。他們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死不休。

聽春草說,葉雪幽是念著與水月姬之間的情分,才不殺她的。曲黛黛的心裡難免堆了點怨氣,腹誹葉雪幽平日裡手段狠辣,怎麼到了水月姬這裡卻有了婦人之仁,果真還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等她真正見到水月姬時,心口的怨氣一下子像是被什麼給擊得潰散了,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寒意,籠罩在她的周身。

關押水月姬的是一個暗室,暗室之中隻點了一盞油燈,光亮無法觸及到的地方,一片黑布隆冬。從暗室的輪廓來看,似乎是一座廢棄的宮殿。

雕梁畫棟,錦繡垂簾,都昭示著這間宮殿曾經的華美。

隻是如今,錦繡不再,華美儘殘,隻剩下滿地無人收斂的屍骨。

這些屍骨的姿勢怪異,旁邊還有散落的兵器,刀槍劍戟因長期暴露在空氣裡,無人擦拭,已經染上了斑駁鏽跡。

看來,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失敗者,便成為了這滿地的枯骨。

從屍體到枯骨的過程,腐爛會滋生出蛆蟲,散發出惡臭,難以想象,這裡到底經曆了些什麼,而被鎖在覆滿塵灰的座椅上的水月姬,又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毫無疑問,這些枯骨都是水月姬的心腹,他們為她戰死。葉雪幽打敗水月姬後,並沒有命人將屍骨收斂,而是強迫著水月姬坐在這豪華的金座上,日複一日,看著這些曾經忠心於她的心腹們,腐爛成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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