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上厚厚的文件，白珊走出辦公室。
雙手用來抱文件，是以她沒有關門。季堯辦公室跟員工分處電梯兩個方向，一般不會有人從他辦公室前經過。
白珊工作台上有一個小型打印機，碎紙機卻在複印室。抱著文件走進複印室，裡麵有人正在複印文件，複印機發出工作時的細微雜音。
把文件放在長形桌上，白珊拆開文件，走到另一台複印機邊設置複印模式，啟動。
複印機進入工作狀態，她拿起另一疊文件，一個個拆開，將文件夾跟打印紙分開疊放。
正在複印文件，年齡不大的女孩一瞬不瞬地盯著白珊看，眼中夾雜的情緒，並不是平和的友好，而是帶點敵意的嫉恨。
需要碎掉的文件全部拆開，白珊沒有好奇去看紙張上的內容，拿起厚厚一疊廢紙一點點放入碎紙機，神情專注認真。
李文靜眼珠一轉，提高聲音道，“你是新來的助理？叫什麼名字？”
白珊看她一眼，“薛白珊。”
另一邊的複印機發出複印完成的提示音，白珊拿出複印完的大疊紙頁，放入另一份文件，然後走回碎紙機邊，往裡塞紙。
女孩打印完，沒有立刻走，站在白珊身邊道，“季總讓你做的？”
白珊輕輕頷首。
“季總是不是很帥？”
白珊詫異看她一眼，“是很帥，但是跟我有什麼關係？”
李文靜眸光一閃，“你是季總的助理，近水樓台先得月，跟季總接觸的機會多，難道你就不想成為季總的女朋友？”
季堯最是厭煩以工作之便勾搭他的女性，如果白珊真這麼做，恐怕下一秒就會被趕出JL。
白珊有些明白李文靜的意思了，她道，“我有男朋友。”
李文靜眼中的敵意顯而易見地減緩許多，卻還是帶著警惕。她玩笑道，“季總這麼優秀，你就沒有想法？”
白珊平靜道，“你也說季總優秀，既然季總這麼優秀，自然看不上我這樣普通的人。”
李文靜略帶得色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白珊走到桌邊，將複印的20份文件一份份整理拆開。李文靜觀察了白珊一會，微抬下巴，走出複印室。
等複印完所有文件，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
吃飯的員工已經回到工作崗位，員工工作室來回走動的人影透過磨砂玻璃透出模糊的痕跡。
季堯辦公室的門半開，白珊敲門，待得準入後才進去。
“季總，複印好了，需要裝進文件夾嗎？”
白珊工作台上沒有裝文件的文件夾，季堯一指身後的書架，“裝起來。”
季堯辦公桌上滿是堆放起來的文件，白珊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沙發邊的茶台上。保溫飯盒仍紋絲不動，她走到一側的書架邊，抬手去拿規整在一起的空白文件夾。
她的腳步很輕，踩在羊毛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響。白珊在沙發上坐下，一份份裝上文件夾，把同樣內容的文件規整在一處。
裝好文件夾的文件放在玻璃茶台上，白珊走到辦公桌前，道，“季總，好了。”
季堯看她一眼，眼中有細微的詫異一閃即逝。他有極強的領地感，但剛才那麼一段時間，他竟然忽略了白珊的存在。
“換杯咖啡。”他道。
白珊端起沒怎麼喝過的咖啡杯，頓住腳步，“季總，您的飯？”
提醒總是錯過飯點的老板吃飯是她的職責之一。
季堯顯而易見地皺起眉，抬眼朝白珊看去。她的眼微微低垂著，沒有看他，白皙的臉透著微微的粉，唇角微微上揚。
他壓著嗓子道，“出去。”
他不高興了，因為白珊伸手太長。但這是白珊的工作內容之一，季堯同樣清楚。
季堯一工作容易忘記時間，何特助不能因為這點事總進季堯辦公室提醒，所以給季堯的助理新增上這一項工作內容。
白珊進茶水間重新煮了杯咖啡，再次進入辦公室時，季堯正坐在沙發上吃飯。她把咖啡放在黑色辦公桌上，並不多看，抬步準備出去。
“等下。”
白珊停住腳步，轉身麵朝季堯，眼瞼微垂，笑容淺淡，“季總，需要我做什麼？”
季堯一點台麵，“把這些文件拿給王秘書，讓她分發出去。”
玻璃台麵麵積不大，白珊彎腰將所有文件疊放在一起。俯身抱起文件，有一個瞬間，兩人挨得極近。
她知道季堯在看她，白珊的視線始終落在文件上，仿若無覺。
“季總，我等會過來關門。”白珊低聲道。
季堯不在意地頷首。
保溫飯盒中的飯菜散發微弱的熱度，放置一段時間的飯菜口感不如送來時的美味。簡單吃上幾口填飽肚子，季堯繼續坐在辦公桌邊處理文件。
手上的文件不重，但裝上文件夾的文件高度不低，幾乎要擋住白珊的臉。
這麼一折騰，白珊的休息時間已經減去大半。她沒有因此不滿，平和走入秘書辦公間，笑語聲隨她的進入一寂。
王秘書有單獨的辦公間，門沒有關上，白珊鬆口氣，喊了一聲“王秘書”，用身體推開門進去。
把文件交托給王秘書，交代完季堯吩咐的事，白珊目不斜視走出辦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