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鄉5(2 / 2)

“有什麼事嗎?”白珊輕輕柔柔問道,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是一種十分寬容溫和的眼神。

如同矮了一截,守家閃爍著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李師傅吃過飯了嗎?”

說完,他就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巴掌。

怎麼問這種蠢話!

白珊笑了下,“用過了,沒事我便先回去了,大丫還在等我。”

“哦哦,好。”守家如夢初醒,忙道,“李師傅彆讓大丫等急了。”

白珊衝他點點頭,抬腳離去。

白珊剛進宅子時,守家對她並沒有多的想法,心裡隻把她當做一個年輕的婦人。

偶然看到白珊對大丫溫溫柔柔的模樣,笑起來特彆暖心,聽說對方是個剛喪夫的寡婦,不知怎麼就是心中一動,想要娶他。

他家裡老子一直生著病,姐姐妹妹嫁的嫁,賣的賣,說親的人家一聽他家的條件,就沒了音信,一直蹉跎到這個年紀。

白珊沒有親人,隻有這麼一個女兒。當時他便想,能夠有這麼一個賢惠的妻子,生一雙孩兒,也是不錯的。

本以為會白珊願意,畢竟世道對女人來說尤為艱難,更何況她又沒有娘家人幫扶。

以白珊對大丫的上心,即使再嫁也肯定不會撇下女兒不管。寡婦再嫁,男人家裡願意帶著拖油瓶的更是少數,即使自己家裡窮了點,可除開這個條件,他自身的條件還是不差的。

而且他還年輕。

白珊再如何,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能嫁的男人條件不會太好。

可白珊拒絕了。

他聽到董婆子的回複時不敢置信,許久才決定當麵去問一聲。等站在白珊麵前,卻發現,白珊看他的目光跟看大丫一般無二。

隻是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孩子。

守家黯然地看著白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

時下男女大防在哪裡都一樣,守家不能表現得太過殷勤,平白惹人非議,便時不時幫白珊些小忙。廚房裡的人看到,都會曖-昧地看向白珊。

白珊隻當做沒看到,真有挑明的,她便無可奈何地笑笑,仿佛聽了個玩笑話,曖-昧的氣氛一下就被衝散了。

天未大亮,院內亮著燭火,守夜的門房換過一班,“哢噠”一聲,後門下栓,清晨的涼氣伴隨輕微的開門聲迎麵而來。

送菜的年輕漢子穿著粗布短衫守在送菜的車旁,一聽到動靜,忙起身過去。

“這是莊子裡今日新摘下的菜,新鮮著呢,上麵還帶著露珠。”

采買粗粗看過一眼,掏出銀子付了錢,漢子雙手接過,“各位嬸子,這菜重著呢?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采買婆子揮揮手,“府裡不讓外人進來。”

她轉頭朝後麵說了一聲,便有仆從出門去搬菜筐子。

白珊跟著采買的婆子看了菜,隨口問了幾句莊子裡現今的菜色。年輕漢子尚未娶妻,見白珊雖梳著婦人發髻,卻頗為年輕的臉,當即紅了臉,斷斷續續回了。

一夜未歸的趙煜禮,進門便看到站在門邊的婦人正跟低頭紅著耳朵的漢子淺笑盈盈說著話。

白珊見他時不是惶恐膽怯,便是拘謹小意,何曾有過此般柔婉,他倏忽沉下眸子。

長貴隻覺周身一涼,混沌的腦子頓時清醒。瞥了眼門口忙進忙出的下人們,他看到正站在門口跟人說話的白珊,小心覷了眼趙煜禮的神色。

趙煜禮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離開後院。剛在院內停下,他伸手讓長貴過來,“去查查。”

長貴猶疑問道,“三爺,查……什麼?”

趙煜禮淡淡瞥了他一眼。

得,還真是那位李廚娘的事。

長貴忙低頭應了聲“是”。

*

自萬金摘了含煙的牌子,趙煜禮便時不時會去坐上半晚。他也不做彆的,隻喝酒聽曲。含煙本就是伺候人的,雖是有心想做些什麼,卻也不敢妄圖。

趙煜禮當晚並未與含煙成了好事,這消息含煙是不敢瞞著鴇母的。

他出的是一夜的花費,可兩人並未成事。趙煜禮不是尋常人,鴇母思慮之下,做主將含煙又留了一個月。

一月來,趙煜禮來的次數不少,每回也都如尋常般給不少賞銀,卻一直沒有動含煙。

含煙暗暗著急。

趙煜禮不贖她,她便隻能繼續在玉簪坊做她的花魁。如此一來,日後總要待客,與其給了旁人,不若將清白身子給趙煜禮。

可趙煜禮偏偏不要。

這事怎麼聽都不尋常,如花美眷,又是唾手可得,男人哪有不沾手的道理?

趙煜禮沒有插手控製,流言便漸漸散出來,不少嫉恨他的人,私底下傳他有隱疾,這才能坐懷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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