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得比他們想象中還大,生物的多樣性在特化後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衝擊著他們的感官。
楚阡不是第一次聽特化黑人身的意識聲波攻擊,他將其中一枚漿果裝入一個小的暗色意識金屬盒子遞給陳陌：“衝擊波來臨前吃可保持清醒。”另一枚留給他自,己顯然他也準備全程清醒。
俞升截過盒子。
兆青：“全程清醒？？？那…”
楚阡：“阿升，給陌,做錯了決定就要承擔責任，不過就是清醒著渡衝擊波，沒什麼好心疼的。”
俞升：“這次不同…”
“沒有不同，想做家長就沒資格躲在睡夢中。”楚阡冷靜的說。
陳陌伸手將小盒子從俞升手掌裡摳出來,俞升看著陳陌滿眼憐惜卻阻止不了愛人的動作。每次衝擊波都等於是將特人揉碎了重新組裝一遍,暈著都難以度過何況全程醒著。更重要的是這次衝擊波對於他們的意義完全不同,沒有人知道清醒的人會遭受什麼。
陳陌：“知道了。”
楚阡將仍在扭動的盒子推給兆青，說：“歸你了。”
“啊？”兆青一看就知道這是好東西,連漿果都能令超特人在衝擊波時保持清醒，而且它看到裝著這玩意的盒子都是暗色意識金屬做的。
楚阡：“百分之九十的地球樣本。”
兆青：“…可種下會不會就找…找不到了,我聽說人參會跑。而且它…它剛才還哭了吧？現在也一直扭…不會真的…”
陳栗一直保持遠觀滿臉抵觸的說：“請問現在聊齋誌異也要出現了嗎？這算什麼,它現在哼哼唧唧的聲音是從哪兒發出的？”
楚阡繃不住臉上的笑容，說：“承天說這聲音是一種意識層麵的聲波攻擊,並非是它真的發出聲音了。至於這小玩意兒其他部分的作用我們還不確定，畢竟能動也就沒人切它，隻是用過它的果子。”
黑人參似乎聽到切它這個詞兒扭動的更厲害了,陳陌暗物質之鞭一轉竟發現這玩意兒…
陳陌：“它有意識島？？？”
楚阡：“嗯。”
陳陌：“還不小，它剛才是在你的穩定島內嗎？”
楚阡：“嗯，它不死。”
俞升：“它的伴生動物？？”
楚阡：“無。”
陳傑：“我暈。”
楚阡又推了一下裝著人參的盒子示意兆青將其移栽到小世界中。
兆青頗有一種白撿便宜的感覺，問：“黑人參很多嗎？”
楚阡：“目前三株,兆真和正平全維原子裡各有一株，這株是留給你的，等再有會繼續分配給其他全維原子所有者。但所有意識倒錐宿主都排在前麵，我會為你爭取，成雷。”
吳成雷擺擺手：“沒事，沒事兒，我見過就已經很開心了。這玩意一看就是好東西！再說也應該種到洛書和意識倒錐們的全維原子中。”
黑人參似乎知道自己的去處不再發出吭吭唧唧的聲音，他們看到它的最長的幾個須根從盒子裡被甩出來帶著盒子艱難的往兆青方向爬著。
俞升：“行了，甭管它是啥左右也是從末世前的植物而來，彆折騰那小東西了。”
兆青點點頭將黑人參從盒子裡取出來，正尋思要將它種到哪兒時黑人參消失在他手中，兆青嚇得一愣下意識看向小世界接著滿腦門黑線。
“它主動進入了小世界，如今…撒歡奔跑中…”兆青真的無語了，他的描述非常精準，一棵頂著幾顆漿果的人參用須根此時此刻仍在小世界裡瞎跑，明顯非常興奮。
瓦連京旁觀了黑人參扭動的過程，滿臉寫著無語的問：“為什麼沒有用它的須根，帝都沒有人研究它？”
楚阡：“除了漿果剩下的部分弄不下來，它的意識防禦可以具象化。”
陳陽：“呃…原來哥說切它是嚇唬他。”
楚阡：“嗯，它智力不低，但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意識防禦可以具象化抵禦物理攻擊。”
陳栗：“那它的意識防禦為什麼不抵禦你們摘它的果子。”
瓦連京：“因為那是果實？？”
楚阡：“嗯，承天也是這麼說，某種意義上植物的果實早晚會脫離植物的本體，所以它的邏輯裡沒有防禦果實被摘取的意識。”
瓦連京：“我真不明白華夏這個地方了…長出來的植物竟然能發出孩童般的意識聲波…”他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屢屢因為華夏這個地方而被刷新，這都什麼神仙鬼怪的地方。
“孩童？？？”兆青一拍腦門：“我暈，光記得哥來了，大事兒忘了！”
陳栗：“啊？？”
兆青：“阿曇的全維原子裡還有孩子呢！”
陳栗：“我暈！”
兆青想都沒想顛顛的跑上樓，陳栗也跟了上去。陳氏兄弟和楚阡相視一眼眾人起身跟著上樓，在隊伍最尾的陳傑忍不住和瓦連京說：“這會要開到什麼時候，咋還帶換地方的。”
楚阡：“成雷，做好轉移孩子的準備，找異者做出單獨區域，讓醫師和其他智明者一起照顧孩子。”
俞升：“哥，外麵的事兒你都知道？”
楚阡：“嗯，成雷是偵察者，擁有無壁壘的聽力。”
吳成雷聽到這話衝俞升討好的笑笑：“我的資料裡寫了我是輔員。”
俞升：“很厲害，你們對於意識島的訓練也不錯竟然瞞過了我們所有人。看來以後我也得要求資料中寫詳細分類和技能，而不是大分類。”原來他們私下說的每句話，哪怕是有司蒼布的空氣隔膜也被監聽的一清二楚。起初隻想著要防備智明質暗者，未曾想到還有個輔員分類下的偵察者。
“有些信息不說是為了更好的底牌，”楚阡頷首：“既然我已經出來了細致資料過後給你。這次在荊楚軍中精挑細選出兩千超特士兵，不符合要求的在隨行過程中下車完成其他任務，剩下的這一千人未來你們要好好熟悉，他們會是第一批洛書軍。”
“呃…”陳傑：“哇嗚，洛書軍，好酷。”
俞升：“好。”
楚阡：“彭鈺、趙然斌你們兩個決策錯誤考核期延長，稍後轉移孩子時你們兩個也跟著進去，禁閉要關且秦風李倩未點頭前你們不能作為洛書軍的輔助決策者。”
彭鈺、趙然斌：“是。”
趙然斌：“我先進去告訴倩姐準備轉移孩子。”
吳成雷：“嗯，去吧。”
俞升：“秦風和李倩真的跟來了？”
楚阡：“嗯，隨扈人員比你想象中多十二名，我的副手都跟來了。”
“謝謝哥，辛苦姨夫了。”陳陽說出了在場陳家人都想說出的話，陳陌也跟著看向楚阡。把楚阡放出來就意味著整個荊楚基地隻剩下楚碩勳維持，在權利的製衡中普通超特人要付出的心力更多。
“姥爺還在，都放心。”楚阡。
眾人說話間來到陳栗的房門前，看到兆青和陳栗已坐在謝曇對麵，謝曇懶得感受楚阡把腦袋轉到另一側，兆青點點頭人們魚貫而入自行找地方站站坐坐。
兆青把瓦連京做的另一個眼鏡遞到謝曇手裡說：“回頭讓阿京再做個單片的給你用。”
謝曇麵色陰鬱好在並未將手裡的東西甩出去，語氣諷刺的說：“做完了威脅就把孩子們拋諸腦後，你也算不得什麼大善人。”
楚阡懶得搭腔，坐在一邊招招手把知桓叫過來抱在腿上逗著。
兆青知道這話不是說給自己的聽的，謝曇滿身都散發著極為討厭楚阡的感覺。
兆青剛才聽到了楚阡的安排，開口道：“阿曇，上次你對我和栗栗說孩子們的意識島可能受了底層改變，怎麼轉移比較好？”他已經學會和謝曇交流，摒除謝曇那些所謂激進的言論直接提出自己的需要，這樣更好溝通。
陳栗：“嗯，我記得，阿曇當時說需要二爸配合她儘快排查每一個孩子。”
俞升：“不需要排查到每個孩子吧…孩子的年齡？”
謝曇戴上眼鏡抬眸瞅了一眼俞升，說：“對，排查骨齡五歲以上的孩子即可，剩下的小孩兒隻要在正常環境中成長其意識自然會跟著撫養者所教導的回歸正常。”
兆青：“阿曇你當時告訴我們有三個超過七歲，那五歲以上的？”
謝曇：“三個，其他都是骨齡不足三歲的小孩兒。”
兆青：“這些孩子的成長速度？”
謝曇：“嗯，雷瓦他們約是2019年六月左右發現海拔高度對孩子的成長有影響，但彼時他們可以控製太陽真經有簡便方法所以並未帶著所有人進入高海拔。太陽真經促化而來的孩子更聽話，但同時促化的孩子數目有要求，所以讓我搶到一批未來得及促化的小孩，我一個人無法撫養所以被我轉移入全維原子強中壓住成長率。”
俞升：“那三個骨齡超過五歲的？”
謝曇：“嗯，他們是用太陽真經的力量‘催熟’的。”
陳傑：“催熟…這…這種催熟和死識兵的詫異？”
謝曇：“空白的意識島在成長過程中很容易添加他們的理念，成年超特人成為死識兵需要更多力量，對參與操作的智明質暗者要求更多。所以他們某段時間致力於尋找孩子，至於你們意識島中滑過的那幾個名字…大，大多我沒印象。”
兆青：“你是指玉溫兒、刀堅、裴明他們？”他們自然會忍不住想這些名字，都是他們遇到過的朋友。
謝曇看著這些人的意識島，說：“嗯，你們還想到了張安和玉罕玉溪和汪時。我雖然也被關押在新春城中，但我隻直麵了雷瓦、徐康、艾哈邁德幾個人。不過，徐康身邊確實有個半大小姑娘，具體叫什麼我不確定。”
陳栗：“是小姑娘，不是少女嗎？”
謝曇：“對，是小姑娘。我隻是匆匆見過她的背影，也就到徐康的胸口個子不高。”
陳栗：“那很有可能是玉暖兒。”
俞升：“阿曇，我先跟你道歉…我想知道…”
謝曇皺眉看向一側，提前說出問題：“你想知道為什麼當時他們擁有太陽真經的使用權，而我卻沒有被改造意識島？”
俞升：“對，並非不信任您，而是不理解。”
“這有什麼不理解的，男人向來自大以為被控製的女人沒有反擊的能力…再說腦已經夠精密了，更何況意識島…”謝曇麵上出現難解的哀傷，又說“你也不必問我為何能得到太陽真經，有些真相你們承受不了。”
俞升：“好，先轉移孩子吧。”
吳成雷：“我準備好了。”
“確定？”謝曇。
“嗯，”吳成雷伸出手像是要抱孩子一樣。
謝曇勾了勾嘴角說：“不必那麼麻煩…”她說完知桓就“啊”的一聲抱緊了楚阡的脖子，知桓明確看到了意識觸須從謝曇意識島周圍出現連到吳成雷意識島上，吳成雷瞬間失去意識整個人微微飄起。
謝曇和吳成雷周圍出現相當濃的意識能量竟產生了類似薄膜一樣的屏障，片刻後謝曇放鬆意識薄膜消散，吳成雷落地恢複意識。
謝曇似笑非笑：“孩子已經在你的全維原子之中了，至於這三個…”她旁邊出現三個被意識能量包裹的小孩兒。
“至於這三個你自己帶進去吧，我相信你全維原子內有人能排查這三個孩子的意識島，如果確定無法修複再轉移給我，三個孩子所需的能量我還能提供，可以封閉他們直到你們回到華夏基地找第一超餘。”謝曇說著說著麵上又沒了表情。
吳成雷被震懾住呆呆的將三個孩子送回自己的全維原子。
謝曇看著所有人驚詫的表情對楚阡說：“你可以小瞧我卻不能小瞧太陽真經。”
楚阡：“你達成了意識通聯？這就是意識通聯的終極？你不是質暗者嗎？”
謝曇：“我說了，你可以小瞧我卻不能小瞧太陽真經。”
俞升壓下心裡的震驚，問：“徐康他們也是用這種方法聯通了很多全維原子嗎？”
謝曇：“我不確定。我能做到這一切是借助於已經成長完畢的太陽真經，底層邏輯和徐康他們達成技能不同。我沒有強行侵入你們全維原子的能力，不過是借助太陽真經龐大的意識能量短暫聯通了我們二人的全維原子，將孩子轉移了進去。”
吳成雷：“我艸！！！”
謝曇眼皮一垂，說：“不用擔心，蟲族並沒有跟著過去。”
吳成雷被戳破心思：“呃，對，對不起。”
謝曇：“我不想讓你們活著受苦，所以也從未想過折磨你們任何人。不必擔心我會轉移蟲族到任何全維原子中，我沒必要汙染你們的全維原子，生命那麼美都不應該受苦。”
陳栗微微歎息握住謝曇的手說：“阿曇，你這樣活著太累了。”
謝曇：“我不會放棄說服你們，因為前方對你們這批特化人類動植物並不友好。”
陳栗：“你之前說信兆青的話是不是真的？”
謝曇一愣下意識點點頭。
陳栗：“行，你做你的事兒，我們也儘力拽著你，我們就看誰力氣大吧。我再也不會勸你換個想法，我們會想辦法給你換個結局。”
謝曇搖搖頭，看向所有人的目光裡出現他們無法辨識的神色，那裡麵似乎有看透一切的空虛，沒有希望、沒有絕望也沒有未來。
兆青：“阿曇？你是先知嗎？”
謝曇：“實體全維原子擁有者不會是先知，我隻是看到了生命的終局而已。”
“彆這樣…”兆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謝曇枯黃的發，說：“既然是生命，哪裡有終局。我還是喜歡你第一次和我交流的時候…”
“喜歡我裝模作樣的求你？”謝曇。
兆青：“不，我喜歡你那時對活著的可求，而不是現在這樣用看透一切的眼睛告訴我你對自己活著本身沒有**。”
謝曇：“被你發現了。兆青，人活一世太累、太累了。”
兆青：“都這麼累了，你又何必動心動念演這麼場，你明知道我們不可能被嚇唬住，也不可能放棄成長與歸途。”
謝曇：“我總要做出努力，不是嗎？”
兆青：“看來以後和你交流的人最好是我，對嗎？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用太陽真經的意識能量企圖達成他們的共鳴去說服他們相信你的論調。”
“我不能。”謝曇說著笑了。
“好吧，至少現在你明明能夠傷害我們卻沒有這樣做，”兆青無奈的笑笑：“好，那以後和你聊天的人會總是我。”
謝曇：“我樂不得，‘生命’抵觸所有‘武器’。”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她對陳陌也沒有好感，“更何況是人形兵器。”矛盾的重點總是落在楚阡身上，在謝曇的眼中楚阡得到的太多了，如果再度過這個衝擊波，楚阡將躍出第一超餘的範圍。
俞升：“石板持有者可以免疫來自其他石板的意識攻擊？”
謝曇：“不算攻擊，而是意識共鳴。我有太陽真經自然可以引起特化生命意識島的共鳴，而其他石板會按照各自取向用特化能量達成其他方向的共鳴，具體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隻有你們自己清楚。”
俞升：“意識能量，特化能量？這兩個…”
“在你們眼中都是能量而已，區彆在此時無關緊要，在未來也無關緊要。”謝曇說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謝曇：“至於衝擊波結束後會成長成什麼樣的，我也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