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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連京:“越早確定越好!還拖?拖到什麼時候,等下會議桌上打嗎?”

“……”俞升無法反駁。瓦連京和他姐姐波琳娜經曆的一切絕不是孤例,如同核武器彆的國家有自己國家也得有,直到有的人足夠多形成聯合製約不允許其他人有。

“你一點兒也不驚訝我們知道這個信息,”瓦連京看著表情幾乎沒有變動的李飛說:“看來溫承天的能力足夠強,連謝曇會將這部分信息告訴我們都知道了。”

李飛動了動嘴唇還是沒發出聲音,他是君卿質暗者他能得到的信息不少,但正因為他是君卿質暗者便更懂得等級之間的差彆,他來之前天子超餘溫承天並未算出會在這個問題上交鋒,所以他一時不敢擅自回答。

楚阡:“…我去問問姥爺。”

“不必,”李飛立時攔下楚阡:“不必驚動莊老爺子…”瓦連京的話殺了個李飛措手不及,他下意識阻止人驚動莊景鴻並說出了他口中的真相。

“不必?”楚阡:“你是試驗品嗎?溫李家有多少人參與了基因編輯優化工程?”

“……”李飛。

俞升:“請莊老爺子過來。”

李飛聽聞搶話說:“我大哥陳鴻是唯一失敗品。”

陳陌聽到父親的名字,才把這些人所說的話從心裡過了一遍。他聽出這其中的起承轉合看著俞升直發蒙,半天不知道說什麼。他下意識掀了桌子負氣而出,俞升豈能坐得住馬上跟跑了出去。

兆青正好回來撞上臉黑如鍋底的陳陌,他看到呆坐在沙發上的陳陽,問:“怎麼…怎麼了?”怎麼連桌子都掀了。

瓦連京:“陌陽的爸爸陳鴻是基因編輯優化工程的直接試驗品,李飛說陳鴻是眾多試驗品中唯一的失敗品。”

“呃,”兆青結舌,他大概猜到卻沒想到是真的,他第一反應是兩步跑到陳陽身邊帶著陳陽消失在原地。

見陳氏兄弟都走了場麵上其他人才鬆了一口氣,楚阡既然已被定性為唯一異數,接受力自然很強。

楚阡:“阿京,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物以類聚,大哥。”瓦連京比楚阡小幾天,這是第一次叫出大哥這個稱呼。

瓦連京解釋道:“我不止一次的提醒陳陌和陳陽,他們的恢複力、速度、體質、力量都不正常。我的身份如此敏感怎麼可能隨意將自己是基因編輯優化工程第二代的事兒說與毫不相關的人,彼時我想知道真相,遇到同類對方有意收納我自然順勢而上,可他們除了血是熱卻什麼線索都沒有。”

楚阡閉上眼,他不停地告誡自己要關注陳陌和陳陽,不要關注自己,既然是異數是唯一那他便不需要任何解釋,這事兒隻與他自己有關可以自己扛。

瓦連京:“再者而言我們走到今天,他們兄弟兩仍一如二十年前,嘴裡說著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卻壓不住骨子裡的多情、堅定和對家庭的眷戀。再多的真相抵不過一個能安心睡覺的地方,末世也來了誰還想多嘴……若不是有必要我也不會說。”

陳傑:“怪不得,大熊你真的是因為太陽真經…”

“對,上個衝擊波我得到醫師的天子超餘,謝曇又明確的說出了末世前被太陽真經影響過的生命分類登記。我和波琳娜聊過,她雖不知什麼黑教會,但她記得在研究所裡見過不少宗教人士和軍方人士,他們總是穿著一眼能看穿的衣服。有些事情那邊有…這邊必然有。”瓦連京他深知有些事兒不可能是某一方的特例,他繼續說:“阿升得了智明者超餘後思維路徑被擴了很寬,我的一切過往他得到一絲線索便得到整個過去,我瞞不過他,陳氏兄弟自然也瞞不過。隻不過我們倆都未想好怎麼樣才能更好的溝通這個事兒,但似乎不能再拖了…他們倆隻是不上心…”

俞升確實在第十五個衝擊波前後找到了線索,但一來這涉及到了陳氏兄弟父母的悲劇,二來那時謝曇已經在他們的車裡。死亡即將到來,無知的去死好過知曉一切的死去…沒有人願意撕開這一切。

可惜也可幸,無論謝曇的好意或惡意他們終是活了下來,不生不死的靠著一股子信念回到華夏基地。這顛簸流離的感受還未消退便開始得到了海量的信息衝擊,在信息的輪番轟炸中沒有契機將這一切說出來。

更何況他們隻見過溫家人,未曾見過與陳氏兄弟有相同血脈的人他們又豈敢確認,而如今李飛冷清冷血的模樣昭示著他和溫姓四位沒有區彆。

“如今見了好幾位溫李家的人才看出陳鴻怕是你們家唯一保留感情的試驗品,”瓦連京的直白令李飛不適。

瓦連京:“我想這也是淩兆真不願意自己小孩長大的原因…女人的子宮雖然可以修複一切,但淩兆真卻依舊擔憂。得到謝曇那句,‘父母一方為試驗品一方為普通人類則可得到二代優化品’仍放不下心。”

“暈倒,”陳傑:“我剛才還想說昭昭和清清太冷靜了。”

瓦連京:“我既然心裡有譜便不能再拖,若真有彎彎繞繞隻能現在撕開,立馬陷入內戰好過在會議桌上見多幾人再衝起來!大家都是超餘,對方沒有感情,而我方情緒變化激烈,而那時候的變動可不再是一兩句話能抹過去!”

楚阡:“我是異數暫且不提…既然李飛將陳鴻姨夫說成失敗品,那陳陌陳陽身上確定有影響嗎?”

陳栗回來站在門邊聽到了這一切,見這屋裡的炮仗已被人牽走沉靜的問:“大伯,應家那幾個人可說過…‘懷疑你們血裡麵有什麼才一家出了這麼多金色超餘’,如果你們身體裡留著被太陽真經影響過的基因血液,那你們得到金色超餘是真的很合理。正如瓦連京和伊萬諾夫一樣,他們都深刻被太陽真經影響過。”

莊飛月和楚碩勳在外麵目睹了陳陌疾走式發瘋,俞升都追不上更彆提他們了,夫妻倆趕到此處解情況剛好聽到陳栗這番話。

陳栗背對門口看到自己身後出現影子,肩一抖直接蹦到陳傑身邊回頭看到是楚碩勳夫婦又瞬間放鬆:“姨夫,姨!嚇死我了!”

楚阡看著自己母親,他不得不承認陳栗這次說的話非常合理,正好他也需要個答案,為什麼他是唯一的異數。

俞升不知和陳陌說了什麼把對方的情緒按住又拉回房間,而兆青帶著陳陽剛好也回到自然世界,一家人算是再次相聚。

莊飛月豈能不知道兒子和陳家人知道了什麼又要問什麼,她說:“當年我不明白兩家為什麼突然掰了,是我爸去帝都親自將陳鴻和飛星接回家。我不知道什麼基因編輯優化工程,隻知道我妹妹在孕期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我倆是同卵雙胞胎所以選擇換循環血…我們也是這幾日得了不少信息才知道飛星剛懷上陌時被安排改造,陳鴻沒同意在改造一半時叫了停,所以飛星才會出現血液病。”

楚碩勳:“我們在陳鴻飛星出事之後才知道一些旁枝末節,飛星應該是唯一一批被安排在孕初期進行改造的試驗品,但陳鴻的情感回歸讓他叫停了這一切,但操作已經進行了一半,所以才需要飛月去同步承擔因未完成實驗過程而引起的血液潰敗。當時阡兒還在喝奶…所以,這應該是阡兒被影響的原因。”

陳陌聽到這個難掩暴怒,無論俞升說什麼他還是繃不住,他的暗物質之鞭竟竄到十五米扣住李飛的意識島。陳陽眼底赤紅若不是被兆青拉著怕是和他哥的質金鞭子,一拳已經砸到李飛的腦袋上。

陳陌:“就告訴我一件事兒,我爸的死跟他們有沒有關係?”若陳鴻不死,一切可能都會改寫。

這幾日這個問題莊飛星問了自己很多次,一切的一切都隨著一個一個巧合和悲劇被掩埋,又碰到末世,線索都斷了。

莊飛月看著楚阡忽然落下淚,哪兒有不疼孩子的母親。彼時她瘋,楚碩勳又正當年在武漢軍區雜務纏身,帝都來信兒說能幫忙照顧楚阡他們便同意了,他們沒有深究過楚阡去帝都會遇到什麼。楚阡若隻是喝了兩口她的奶便成為了謝曇口中的唯一、異數和怪物,她自己都不會信。

莊飛月看著已然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陳氏兄弟對楚阡搖了搖頭,她隻能用口型說“對不起”,她不能讓場麵變得更混亂,可她真的…

楚阡看母親眼裡含著無解的傷痛,他隻能微微搖頭說:“我沒事,至少我自己沒感覺到異常。我一切都很正常,母親。”可無知無覺就真的代表沒有異常嗎?楚阡從去了帝都開始每個月都會打一次疫苗,可他知道此時不是他該開口的時候。

莊飛月聽到這話情緒完全崩掉,她的手指勾住兒子的衣襟卻不知道說什麼,說道歉、說心痛、說不舍都沒有意義了。

“彆這樣,媽。”楚阡拍了拍母親的肩,“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兒。”

莊飛星和楚碩勳的反應讓陳陌暗物質武器直接竄到帝都之中拽住了溫承昊和溫嘉明的意識島,他沒見過溫嘉誌和溫承天,所以找不到這兩個人。

[溫承天:“住手!”]

“給我滾!”陳陌怒喝間意識島也甩掉了溫承天的意識觸須。

“陳陌,”俞升按著陳陌的肩膀,抵在陳陌耳邊低聲哀求:“陳陌,你給我冷靜點!彆這樣!”

“哥,我們殺了他們。”陳陽整個手臂上青筋突出,兆青這小坯子按都按不動,用眼神把陳栗也給叫了過來倆人幾乎吊在陳陽身上。

兆青:“阿陽,你彆,你彆竄火兒!你剛才在小世界怎麼答應我的!!!”

陳陽怒吼:“他們殺了我爸!!!!”

“這是你的猜測,沒有人說了準話!你再等等,若是爸爸真的死於他們之手!我不阻止你!但現在一切懸而未決,不要犯下讓你自己後悔的決定,”兆青的安撫特能急速竄出他的手指,卻仍隻是能壓住陳陽的腳步卻阻止不了陳陽因怒意而澎湃的心跳。

“夠了!”莊景鴻還是來了,是被悄咪咪鑽出去毫無存在感的曲珍請來的。

陳陌像是沒有聽到莊景鴻的話一般,手中的鎖鏈越縮越緊,不止攻擊著溫承昊和溫嘉明,被質金武器圈住的李飛都已無法呼吸被微微吊起。

“他們隻是被改造了一部分基因強行拓展功能性腦域而造成了情感部分被壓抑,他們不是罔顧人倫屠戮親手足的畜生!”莊景鴻:“小陌,放開你舅舅!”

陳陌頓了一下似乎在判斷莊景鴻說的話。

“陳陌,放開你舅舅!!”莊景鴻隻能看到質金武器圈住了李飛的脖子,李倩和秦風本是來做開會準備沒想到卻聽到這個內容。

李倩發現被質金武器控製的李飛意識觸須也被鎖住、無法突破其意識島周圍形成的封鎖求救,未曾想到質金武器能同步達成這樣的攻擊。

陳陌的踟躕讓莊景鴻心驚,有些事兒一旦做出來便沒有回頭路。

“陳陌!”莊景鴻的拐杖敲到山響震得老人家直咳嗽,他斷斷續續的才能把話喊出來:“你…聽不聽姥爺的了!”

“陳陌,你冷靜點兒,姥爺不會騙你!”俞升死死摳著陳陌的手,“不要做難以挽回的事兒,陳陌!若事情指隻和咱們家有關我陪你去殺了他們,但華夏基地需要溫李家和洛書。你聽聽姥爺說的話,我們要的是真相,不是仇敵!求你了,陳陌!”

陳陌這才放開李飛,後者摔在地上倒著氣。瓦連京幫李飛看了一圈,氣管、脖頸肌肉有損傷,頸椎有點變形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生理損傷,但在秦風和俞升眼裡李飛的意識髓鞘出現了細細的冰裂紋。

瓦連京伸手將陳氏兄弟拽到身後,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李飛給陳氏兄弟一絲時間調整。

陳陌的胸膛劇烈起伏,若不是莊景鴻他真的能用質金鐵鏈活活撕了李飛。李飛則是驚詫不已,他沒想到陳陌竟然這麼強。他現在思考力都下降了,腦活性也跟著遲鈍了不少。

瓦連京:“你們若傷害過陌陽的父母我將陪著他們向你們個體複仇,但若你們和黑教會有關就彆怪我們不配合了…”

李飛咳嗽良久仍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他傷了嗓子聲帶無法發聲。

[溫承天:“我們與黑教會無關!”]

瓦連京沒有甩開溫承天意識觸須的能力,語氣裡沒有絲毫情緒的說:“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莊景鴻走過來用仍屬於人類蒼老的手拽住陳陌和陳陽,他蒼老又沒有特化豈能拽動兩個得到金色超餘又趨近完美的……優化品。

幸運的也是這個完美本身,陳陌和陳陽情感意識濃厚,被俞升兆青使勁推著不得不跟隨蒼老的莊景鴻坐到了一邊兒。

兆青乾脆壓在陳陽的腳麵上席地而坐,他用整個上半身壓住陳陽的膝頭。

兆青遞給莊景鴻一杯水,莊景鴻不敢鬆手呼吸仍是劇烈還伴有咳嗽。陳栗趕緊接手喂了莊景鴻好幾口水,莊景鴻才緩過來。

莊景鴻一字一句緩慢的說:“在我們那個年代力量和強大是必須追逐的方向,其他人有…咱們不得不跟上,等發現異常及時止損也來不及了。那時人們分不清什麼是優化品什麼是精化品,他們隻是用著不同的方式去尋求更多的出路。在我眼中這都沒有對錯,你們難道就能憑著一腔熱血看出真偽嗎?”

說到此處莊景鴻苦笑兩聲,又道:“李乾坤再想得開也不會親手殺自己的兒孫,因為無論經過多少磨難他最終是要將你們推上去承載他得到的權利,又怎麼會舍得親手折斷你們的羽翼。隻能說意外比布局的結果更早來…在曆史的車輪下名字很多組織的名字被換了一個又一個,黑教會這個名頭連我都不是很清楚,更彆說李飛、溫承天他們這些小輩了……”

曾經的悲劇像是個久遠的故事,從莊景鴻的嘴裡說出來更帶著歲月的滄桑感。

彼時莊景鴻作為父親當然能接走莊飛星,但他連陳鴻都能帶走證明他必然知道的更多。莊景鴻大概說完時李飛也緩了過來,他未曾想一直住在武漢遠離一切的莊景鴻竟知道這麼多。

所有的事情都卡著那段激蕩變幻的曆史而前進著,人們在趨近神聖之力的過程中都曾與很多意識形態合作過。正如莊景鴻所說,黑教會是如今仍存活的三個字,這三個字可以是黑教會、也可以是白教會、可是任何組織的名字或每個國家的名字。

在萌芽中的勢力就如同嬰孩,未曾長大前豈能分辨出善惡。

莊景鴻慢慢說著,他口中的過去牽絆著陳家這代人不懂的際遇,他們所踟躕不敢與之交鋒的權利在莊景鴻所說的過去中顯得不值一提。

陳氏兄弟被莊景鴻蒼老的聲音帶到過去,在父輩的故事中他們隻是被留下的果子,未等到收獲便跌落泥土打著滾的成長後又被末世阻斷。

“他們總以為自己能控製一切卻不知道在懸崖處勒住韁繩。太驕傲了,人類天生的驕傲讓我們以為能控製一切。”這話從莊景鴻嘴裡更顯難解。

作者有話要說:您所預定的狗血已上線,請查收(作者已變狗頭,保命):,,,